“何宽,封大侠于我有救命之恩。你不得无礼。”
何英眉头一皱,喝了声。
“老爷,如今天下三分,我大夏地处西北,实力最弱,金国皇帝完颜亮野心勃勃,混一寰宇之心天下皆知,谁知道是不是安排得力人手入我大夏查探情报,若是借助救命之恩潜入我何家村,那岂不是危险了?”
何宽冷笑道。
诸多何家老人们闻言,顿时一愣,若有所思。
虽说何英说的是场面话,人家卧底就算刺探情报,也会去西平府,兴庆府啊,谁会待在你这个小小山村里?
但是何宽这个帽子扣下来,可不得了。
要知道大夏国乃是贵族统治,官吏们都是各大家族、巫门、教派出身,他们就是王法,他们就是天老爷,不少人都在垂涎何家的产业,万一被那个贪婪之人抓住把柄,何家岂不是万劫不复?
“你在怀疑我?”
封舟放下酒杯,似笑非笑。
他和这何宽并无仇怨,但从何宽不时扫向阿紫的贪婪目光,就让封舟明白原因了。可是封舟哪会在意这等小人物的想法。
“不敢,只是不希望我家老爷被人迷惑罢了,若是封大侠出身名门大宗,不是金宋两国探子,何宽一定行大礼,给封大侠请罪。”何宽高声道。
“不错不错,封大侠突然出现这里,意图不明,来历不明,我等心里没底啊。”
“这牛首山虽然多野兽,可是从未听说有猛虎啊,不会是设的局吧?”
“何宽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
何英也不由得起了疑心。
封舟三拳两脚打死一头猛虎,可是他亲眼所见,按理说但凡卧底啊探子啊,都会小心谨慎,轻易不会展露手脚,但是眼前的封舟动手时挥洒写意,一点也不像卧底的样子。
可是封舟到底出身哪里,他何英也不确定啊。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在骗我?”何英心中惊疑。
阿紫则气的小脸通红,高声叫道:“何宽你什么意思,人家自横哥哥大展拳脚,杀了猛虎,救了我和爹爹,这一看就是大宗门派的弟子,你这一口一个探子,安的什么心?”
“阿紫小姐,你还小,容易受奸人欺骗。”
何宽淡淡道:“若封大侠出身大派,且不是探子,身上应该有令牌、凭证之类的东西,这可做不得假吧?”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封舟身上。
连阿紫都一愣,有些担忧的望过来。
封舟手中把玩着茶杯,不置可否。
“怎么?拿不出来了?”何宽踏前一步,拳头紧握,冷声说道:“拿不出来,就承认你欺瞒我家老爷,假冒名门弟子,就给我滚出何家村。否则别怪我们何家人不客气了。”
他练过功夫,肌肉虬结,体力充沛,这般威势起来,足以让小儿不敢夜啼。
封舟则轻哼一声,抬了抬眼皮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
“你!”何宽大怒,就要挥拳冲上。
封舟一挥衣袖,轻喝一声:“给我滚!”
一道无形劲气,顿时被他一挥而出,如同一柄大锤壮撞在何宽身上,何宽闷哼一声,一句话也说出不来,直接倒飞出客厅,在半空中越过了两三个墙头,然后“轰隆”一声,滚落在地,不知道摔倒了何处。
瞬间,整个大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无不目瞪口呆望过来。西夏尚武成风,何宽拳脚功夫了得,在这一带小有名声,便是青铜派的大宗师们,也不可能像封舟那样,挥手败之。
“这一定是神龙门的手段啊!”一个何家宿老惊叫道。
“对啊,挥手败敌,这是神龙门的荡袖神功啊!”
“大侠出手,果然非同一般!”
众人连连惊叹。
何英更是端酒起身,连连向封舟赔罪。阿紫更一双美眸,紧紧望向封舟,异彩涟涟,宛如看着一个偶像般。
只不过封舟不喝酒,这些人也只好自罚三杯,以示不恭。
到了这个地步,谁还在意何宽自取其辱?大夏国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谁让他不长眼睛呢。
很快,封舟在何家村住了下来。
谁知道几天后,何英脸色难看的闯了进来:
“封大侠,青铜派的大师们,带着临河县衙的差役来了。”
青铜派并不是因为黄金白银青铜取名的。
他们的名字来源于青铜峡。
而青铜峡的名字要上朔到大禹时期,禹王治水之后登上山顶,看牛首山的峭壁在河水霞光的映衬下呈现出青铜色,故起名“青铜峡”。后认为了纪念他的功绩,便建了一座禹王庙,有诗歌赞道:“河流九曲汇青铜,峭壁凝晖夕阳红。疏凿传闻留禹迹,安澜名载庆朝宗.“
青铜派便是当地的一个佛门,位居青铜寺,凭借武功巫术,协助官府对临河县的各村各寨收取赋税,提取徭役,招揽兵丁。
虽说只是西平府下辖的小门小派,但是终究是拥有不少高手,比当地百姓地位上要高上一筹。
每一个弟子下来,便是里正和亭长,都得珍重以待。
青铜派来了三个宗师高手,而临河县衙们则由一位户房押司带领,五十多个衙役跟随。
单看这气派,要比李公甫强多了。
官府和巫门驾临何家庄,众多何家长辈,早就慌忙来见。
“让何英出来,还有那个冒充名门弟子的家伙。”
为首一个和尚喝道。
他约莫四十多岁,一身白色僧袍,气度非凡,一手持禅杖,一手持佛珠,双瞳开合间,有精光闪耀,赫然是武道高手。
西夏以武立国,民间多有高手,寺庙之中自然也有武僧,显然这个武僧,也是西夏国的一流高手。
“大师,我家里正在赶来……”
随着解释,何英匆匆而来,满脸堆笑道:“何英拜见李押司,拜见三位大师。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入内饮茶,笑人马上准备,只是今年的税赋和徭役前段时间刚交过,莫非还要再收?”
“何英,你不用顾左右言它,你府中管家,举报你府中,有一个骗子招摇撞骗,怀疑是敌国探子,还不快把他交出来?”
左侧另一个僧人喝道。
何英抬头一看,便见何英就在衙门差役背后,畏畏缩缩的。
何英顿时大怒。
抓一个探子,用得着五十个差役、三个武僧出手?
这帮人分明是以此为借口,敲诈勒索来了。
对付这些家伙,何英有的是办法。
无非是在礼和兵两点上拿捏分寸罢了。
绝对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否则这群家伙沟壑难填,他们何家村就会沦落为这些人的奴役了。
他立刻指着何宽怒喝道::“何宽,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让老爷再受奸人蒙蔽。”
何宽咬牙道。
“你这小人!”何英怒急,正要开口怒斥时。
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一个下人,居然敢指责客人,看来是上回揍的轻了。”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封舟在阿紫的陪伴下,缓步走来。
封舟保留着汉人发型服饰,甫一出现,便如美玉一般,英俊潇洒,容貌俊美,宛若陌上人如玉。
“呵呵,哪里来的书生,敢冒充名门弟子?”
三个和尚同时望来,先是一愣,然后顿时眼现讥讽之色。
我还以为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一个穷酸书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探子?而且他看样子一点武功没有,这个何宽,竟然用这个借口反咬一口,当真是卑鄙。
不过有借口就好,只要有借口,我们就能狠狠地敲诈一笔钱财,到时候就算何家村把官司打到西平府,钱财总是先到手了再说。
“长的不错,可惜绣花枕头,酸腐书生罢了。”
右侧和尚冷冷道:“但是就这么一个酸腐书生,无用的废材,居然敢冒充名门弟子,招摇撞骗,莫非你何英有何企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