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穿梭似箭,一转眼,韩婓彬在“良手回春”药铺已经呆了将近半年,也迎来了这一年的中秋佳节。
中秋佳节这一天,“良手回春”药铺早早地关门休息,准备留下充裕一点的时间共度佳节。
在“良手回春”药铺大堂内,设上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全部人依次拜祭月亮,切开团圆月饼后,小翠就无故“失踪”了。
原本,他们还打算三人一起到永定河边赏月,放天灯,焚香拜月说出心愿,祈求月亮神的保佑。可是,小翠为了给小姐与韩婓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老早就放了他们鸽子。
永定河边,韩婓彬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头,口中叼着草茎,颇有兴致地看着天上的星星——那其实是一盏盏的天灯,乍看却像漫天繁星。而夏芝兰则双手抱膝,静静坐着。
难以想象会有宁静的时刻,不是一直都是繁乱和紧张的吗?而此刻,只是坐着,远远地还有隐约的乐声,让人安静得忘了这是一个热闹非凡的节日。
“喂,你上次的伤,没留下疤痕吧?”韩婓彬突兀地问,指的是夏芝兰之前为了替她还债,而被打所受的伤。
“当然,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早就好了,当然也没有疤痕。”
他恨自己一直没有机会问一直拖到现在,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得嘟囔着“那就好”或类似的话,又去数他的“星星”,夏芝兰则继续走神。
过了一会,韩婓彬坐了起来,不顾自己头上还可笑地沾着几根杂草,他直楞楞地看着夏芝兰的侧影,直到夏芝兰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他,他才笑了起来。“你可真美丽。”
“美丽?韩大夫,你用错形容词了。那是形容女人的。”
“是吗?”对于这个错误韩婓彬毫不在乎,那令人出乎意料的兴
趣让夏芝兰感到不舒服。“嗨,美男子,你为什么不也去恋爱呢?在自己身边安插几只花蝴蝶,对你没有坏处,也还可以帮你平息一下流言。你不知道他们说得有多么难听吗?”
夏芝兰摇头。
“哎呀,真有你的!你真的从不在乎药铺之外的事吗?瞧,你的外表引得不少千金小姐倾心,而你却始终如同一块冰。想想看,受了伤的女人头脑中会有什么怪念头?”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不怕得罪某些千金小姐而给你也下一个同样可怕的定义?你花费太多的时间与我穷耗。”
“哈!”韩婓彬夸张地大笑。“我不象你。至少,我不如你长得漂亮,象一个女人一般。唉,我可以打赌,如果你穿上那累赘的裙子一定比那些千金小姐还好看。可我,瞧,有谁敢怀疑我有女性的倾向?怎么样……”他促狭地冲她眨眨眼。
夏芝兰牵强地笑笑。“那么你最好远离我。很显然你也不会轻易逃掉这种流言的。如果,我真是个女人,你也许会对我退避三舍了。”
韩婓彬望着他,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笑着。“如果你真是个女人,我只会这么做。”他说着,向夏芝兰靠近。
夏芝兰感觉到了不对,她想后退,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向后倒在了草地上。韩婓彬迅速压住她的两只手,低下头……
夏芝兰被吓住了,急速逼近的脸,还有迅速压下的唇……她不想知道被男人亲吻是什么滋味,但挣不开韩婓彬的钳制,只好逃避地闭上眼,转过头。
侮辱并未如意想中到来。韩婓彬发出低沉的笑声,因为两人是贴在一起的,他胸膛的震动也传到了夏芝兰身上。
“真应该拿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紧张?象个即将被夺去纯洁的黄花大闺女。” 韩婓彬的手指松开,划
过夏芝兰颈侧急速跳动的血脉。“跳得这么快,好象随时有可能断掉。芝兰,你是个男人,不是淑女,对不对?”
“……我,不习惯被压着,尤其对方是个男人。”说出口,夏芝兰才发觉抑制不住嗓音的颤抖,本来反讽的词语反倒成了弱者的求饶。
“我也不习惯压个男人。”韩婓彬说着,松开手,让到一旁让夏芝兰能坐起来。“不过我突然发现你是个美人,所以想玩一下。”
夏芝兰又羞又怒,这算是什么?“我不喜欢你的行为,也不能原谅。韩大夫,请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他漆黑的眼盯着夏芝兰的怒颜闪闪发亮,许多情绪从眼中掠过,猜测、怀疑、估量、惊讶……
怒火就在耳边“噼啪”地燃烧着。“你不在乎自己名誉,我却在意我的名誉。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女人,但也并不代表我有如你般的嗜好。我就象讨厌女人一样讨厌男人!如果你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请你去另外物色一个会答应你这无礼要求的人。如再有一次,我就把耳光甩到你的脸上!”
“……我很抱歉。”很久之后他开口。“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但很显然,这是个拙劣的玩笑。我并不想冒犯你,也无意于戏弄你,仅仅只是……”他摊开双手。“我该如何做才可以完全表达出我的歉疚?”
“注意你的言行,韩大夫。”
韩婓彬笑了起来。“我会的。至少在你面前,我不是一个傻得往刚爬上来的坑里跳的人。不过此刻还请你勉强容忍我,中秋佳节,我还真的不想一个人孤单地渡过……”
任是心中怎样的羞恼,夏芝兰此刻仍不得不接受他的道歉。毕竟,中秋佳节,她也不想一个人孤单地渡过。因为,被前夫敦司抛弃以后,她一个人孤单地渡过了太多个中秋佳节,那种酸楚苦涩的滋味,她发誓不愿再品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