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罗真人告诉李师师九龙子青铜符的秘密,并将其中两枚铜符交予鬼脸儿杜兴和小霸王周通随同李师师一同下山。临行前罗真人千叮呤万嘱咐说明一定不要这九枚铜符聚集到一起,否则便会引起中土浩劫。在啤酒节大闹一场之后,晁天王和顾大嫂终于折腾够了。可怜又疯又残的高衙内,一世横行霸市,最终落得个不好的下场。高俅爱子心切,高衙内是高家独苗,虽然生的歪瓜裂枣,可是哪一个父母会嫌弃自己骨肉长得丑?高俅集万千宠爱于高衙内一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自小娇生惯养。如今顾大嫂打着梁山的旗号毁了高俅宝贝儿子,高俅岂能不心疼,自然而然将积怨已久的梁山列上头号黑名单。
野猪林。
鲁智深、林冲和段景住疲惫一天,便在猪王茅犀垂杨柳舒适柔软的背上睡得香甜。野猪林夜晚湿气很重,黑风刺骨,不过有猪王密密层层的柔软长毛保护,加上猪王自身体温,三个人如同盖着棉被睡在电热毯上,别提睡得有多舒服了。
清晨的明媚阳光赶走树林中茫茫白雾,温暖的阳关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斑斑驳驳投射到三个人身上。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和家乡熟悉的泥土气息,金毛犬段景住兀自坐起来,揉揉眼舒舒服服伸了一个大懒腰。段景住环视一下四周,原来猪王垂杨柳已经带着他们来到大理皇宫遗址前。在林子中走了半天,猪王垂杨柳此刻安静地匍匐在地上睡着,呼吸均匀身体一起一伏。段景住看看睡梦中发出梦呓的林冲和呼噜震天的鲁智深,没有打搅他们,自己一跃从猪王后背上跳下来。
段景住落地时惊醒了垂杨柳,在危机四伏的野猪林动物们早就养成警觉的习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便敏锐觉察到。猪王微微抬起头,嘴巴张张似乎在询问主人要去哪儿。段景住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小柳树,不要吵醒了林冲兄弟和鲁达哥哥。我只是随便走走,不会太远,不必担心我。”猪王茅犀领会道段景住意思,听话的缩回头继续睡,眼睛还是止不住瞟过来。
这一片枯树没有那么密,所以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天空。地上也没有太多枯树枝,而是实实在在的土石地面。段景住踏在故土上,环视四周,心中一阵兵荒马乱。
大理的皇宫坐落在一个小型峡谷里,高大的岩石刚好作为皇宫的天然屏障。透过石墙甬道,可以看见皇宫宫门,虽然残破暗淡失色,可是依旧从这些残垣断壁看得出皇宫当初的恢宏。三五步宽儿长的台阶通往宫门,四根白色大理石四五人环抱高六丈的石柱顶住宫门屋檐,上面绘满景致的色彩,不过已经剥落的斑斑驳驳。宫门上有一座尖塔城楼,高处宫门一倍。大理门卫可以站在城楼上瞭望到皇宫以外很远的地方,皇宫周围一切动向被观察得清清楚楚。往里面走两步,赫然发现石墙甬道一旁被石块挡住视线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开阔地,这里是大理居民原先居住的地方。大理虽然很有钱,可是当地居民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原始的住房样式。大理人喜欢群居,热爱朋友的大理人把房子盖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家庭。房间一摞一摞臣阶梯状,用的是石块砌墙,茅草做屋顶。大理人就住在这样家家户户融为一体的蜂巢中,见过人们把耕田修建成梯田,将住宅修建成梯状的是大理人的专利,这也显示出大理人友好睦邻的和谐。战争是无情的,管你生活有多么幸福美满,所有一切尽数毁灭殆尽。现如今,我们只能站在这些残砖烂瓦面前感叹。
越往里走,段景住心中就越平静不下来,触景生情,昔日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无忧无虑自在开心的欢乐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段景住推开缠绕满蜘蛛网虚掩的巨大宫门,‘吱呀——’宫门上柔软的灰尘扑扑落下,眼前是遍地狼藉和大火烧焦的痕迹。段景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拳头死死捏紧狠狠捶打在地面上。痛到深处,痛彻心扉!段景住用力咬着下嘴唇,强忍住的眼泪喷涌而出。段景住疯**泣,说话都不顺溜:“大理......段氏......列祖列宗在上,我段景住对......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理枉死的子民。虽......虽然我已找到祸害大理的真凶,无奈.......无奈段景住我没那本事,将恶人首级献祭于诸位灵位之前。不过.......大家安心,我一定为大理讨回公道!”
段氏南诏酋龙立,
景星麟凤引九雏。
柱石之坚不可摧,
大兴天国礼仪邦。
此情此景叫谁看了都同情,不知何时鲁智深和林冲以出现在断墙之上,林冲劝慰道:“段景住兄弟,你的仇梁山帮你报。不必伤心了,都过去那么久了,看开点,放眼未来,正是有很多的信念才支撑着我们继续精彩的走下去。不要再这里垮掉,我们还有很多事未做。”
段景住背着林冲擦掉眼泪,抽抽鼻子难看地笑道:“对不起,在你们面前丢脸了,我应该坚强的,还要庆幸自己有你们这一帮好兄弟。”
鲁智深大大咧咧笑道:“呵呵,这就对了嘛。放心,哥哥答应你帮你报仇,一大男人哭个什么劲儿。不过话说回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你的地盘儿,你寻思寻思能不能尽点地主之谊,给咱们弄点吃的喝的。好长时间没进饭食,肚子早就瘪到后脊背去了。”
北京城长安街。
晁天王在啤酒节闹得鸡飞狗跳的同时,宋公明正焦急打探怎么和端王赵佶取得联系。旋风觉得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他早对朝廷死心了。梁山上的兄弟们说的对,还是在梁山上痛快自在,哪里用得着在这里东躲西藏。旋风心里有这种想法表面上不表露出来,他知道了解宋公明的脾气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得了,你自个儿耗去吧,旋风可不高兴陪着宋公明顶着帽子晒太阳。旋风对宋公明这个大哥还是很尊敬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陪着宋公明舍生忘死来到北京城。旋风不好劝说宋公明回头是岸,只是通过行为上的抗议。宋公明四处打听路子,旋风却躲在旅馆上网喝茶。
宋公明将帽檐拉低,躬身混夹在人流之中,这样把他往人堆儿里一人,谁都不好认。宋公明刚从线人那里买通路子可以见端王赵佶一面,现在正急匆匆赶往目的地。突然人流之中不知何处伸过来一只手,塞给宋公明一张纸条。这着实让宋公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人早已湮没在人群之中,分辨不出是谁。宋公明拨开人群挤到一面墙边,摊开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计划有变,宋公明你速速赶往浔阳江边浔阳楼,我们在那里等你,两个时辰内赶到。
浔阳楼?宋公明神经没激灵一下。心中纳闷,为什么突然改了见面地点,又偏偏选在浔阳楼?虽然有所顾忌,但想到对方知道自己名字就觉得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端王约他到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必有他的道理,宋公明点点头认为不会错。接着在公用电话亭给旅馆的旋风打了电话,便招手叫了一辆马车直奔浔阳楼。
说起这浔阳楼,当年可是与宋公明有一段渊源。年少叛逆的宋公明——当时被称作及时雨宋江,在这浔阳楼上提下一首反诗!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当时的宋江在经历过中土大战之后,重伤初愈。昏迷好一段时间的宋江等他醒来时,中土以变了格局。大战平息,该赏的赏该封的封,在罗真人乌龙岭灵宫殿躺了一个多月的宋江却没赶上论功行赏的末班车。白虎将宋江只是被人记住了名字,他这个人的存在未能得到认可。说淡泊名利是狗屁,出生入死打仗不就是为了混的个人上人么。连差点打死他的方腊都封为门主,你说年纪轻轻的宋江心里能好受嘛。宋江为一泄心中不满,便在浔阳楼上狂妄留下这首反诗。
本来宋江只是想发发闹骚,埋汰埋汰这不公平的世界。不料弄巧成拙,这首即兴而作的诗并没能引起其他同样郁郁不得志劳而无报的天涯沦落人的共鸣,却被一人歪曲为反诗。宋江本无意,却被有意之人诬陷,这人便是蔡京蔡大人。
很早的时候,浔阳楼就是文人骚客雅士的喜好聚集地,在浔阳楼一面临江的墙上写满文人诗词和艺术家们的涂鸦。宋江来写的时候整片墙密密麻麻被塞满,早没了地方,连块巴掌大的地方都找不到。宋江一生气便刷了白漆盖住其他人诗赋,喜滋滋写上字句。边写边骂道:“我宋江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连个毛都没捞着。你们这帮书呆子也欺负我,老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发泄心情的地方,却跟官场一样不给我挪个窝。你们这样对得起我么?既然你们不给我让地方,我就把你们踩在脚下。我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是一块被遗忘的石头。”
很不巧蔡大人也是个附庸风雅的人,他这天来浔阳楼重玩,赫然发现自己的诗作被别人涂上另写了一首诗。这还了得,蔡大人当时脸就绿了,手颤抖着指着宋江的诗道:“反了!反了!!”众随从一听,注目一看,从中看出点端倪,哎呀,还真是一首反诗。其实蔡大人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指反了天了居然有人敢把诗写到他的上面。这也怪宋江倒霉,被蔡大人这么一陷害,假的都传成真的了。
浔阳楼反诗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宋江耳朵里。宋江一哆嗦,这不就是我写的那首吗。不过还好没落款,于是宋江索性改了姓名,默默无闻屈身在大宋联邦调查局SBI做收集情报的工作。以后的宋江学老实了,自从闯了这一次差点掉脑袋的大祸之后,就一直很低调做事。宋江改名宋公明一直忠心于大宋,希望逐渐将反诗的罪状摩擦干净。
宋公明站在浔阳楼外,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着摇摇头,扯掉大铁门上发黄的官府封条推门进去。宋公明径直来到顶楼,这里视野极好,可以环视很宽的江面。舟船穿梭于宽阔的江面,远处起伏的山峦若影若现,微风拂过的江面波光粼粼。岸边垂柳连同绿瓦红墙的沿岸走廊倒影在水中,让人心旷神怡精神舒畅。宋公明不禁感叹:好多年了,这美好的景色依旧没变。
由于年久失修,屋顶有些破烂,雨水从屋顶破孔中留下来将墙上许多字迹模糊掉。宋公明当年用稚嫩的手提的反诗也未曾幸免,只留下最后一句: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宋公明笑了笑,抽出虎翼在诗后面留下几个字:郓城宋江绝笔!
预知后事如何,窃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