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答道:“如今蜀国在兖州和钟会对峙,攻势已经停止;在建宁永安缓缓蚕食荆南,即便顺利也得半年时间。而东吴更是自顾不暇。目前应主要铲除钟会,去了魏国的内患。”贾充连连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此人虽未公开反叛,但不听朝廷调遣已久,理应速速除去。先生可有良策?”朱武笑道:“难道只除掉钟会不成?”贾充道:“还有谁?邺城曹宇?”朱武笑道:“曹宇等同降蜀,兵马已经交出了,何足道哉?”贾充想想道:“若不算邺城,吴蜀之外已经没有可顾忌的势力了。”朱武道:“难道那匹老马不是祸患?”贾充惊道:“先生慎言!”原来朱武说的正是司马昭的叔父司马孚,司马孚看不惯贾充为人,多次在司马昭面前说贾充为人不可靠,贾充深恨之,平素私下以“老马”相称。
朱武笑道:“我便是慎言,他便放过太尉了?目前大敌当前,自然相安无事。等外患除了,只怕他又要为难太尉了。”贾充冷笑道:“他是太傅,我是太尉,他又能如何?”朱武道:“他是晋王叔父,太尉永远扳不倒他,虽然晋王深信太尉,但太尉毕竟是外人,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太尉岂能一辈子不犯错?一旦错被人抓住,鸟尽弓藏之祸不远了。”贾充道:“可正因他是晋王叔父,如何下手?”朱武在贾充耳边说出一计,贾充惊道:“这与谋逆何异?”朱武道:“他司马家早就谋逆了,太尉若今日下不得狠心,来日必是别人的板上鱼肉。”贾充一跺脚道:“就依先生!”
公元252年 蜀汉再兴十五年元月 成都
除了必要留守之外,大汉重要的文武如费祎、廖立、姜维、张翼、廖化、李丰、李蔚、关银屏等都欢聚在西川太守诸葛瞻府上,刘禅和张星彩喜气洋洋向大家敬酒,原来正是为诸葛瞻和刘颖一对新人举办婚礼。因为刘禅、星彩和黄月英都是家长,所以婚礼索性都交给昭仪李吉祥操办了。这几年成都一直是太平无事,加上黄月英和诸葛瞻的悉心治理,百姓们衣食无忧,官衙府库钱粮充足。刘颖公主的喜轿从行宫出发,迎亲队伍最前的便是二十五岁,年轻的西川太守诸葛瞻。
一路上看热闹的百姓无千无万,从街头排到街尾,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各色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石秀和杨雄在花轿边一路护送,一点不敢掉以轻心,护卫的军士井然有序,暗插在百姓之中的卫士也注意着人群中一切可疑的现象。
但听两边百姓们议论:“好家伙,这就是公主的喜轿啊,比民间的可是大十倍了。”“哎,这喜轿后面的一口口箱子是公主的嫁妆吧?”“公主还用嫁妆?”“废话!公主嫁人也是嫁人,当然得带嫁妆,而且贵重的很呢!”百姓们议论着嬉笑着。街上鞭炮和乐队吹奏齐鸣,震耳欲聋。
队伍快到了太守府,门口的侍女们远远望见,急忙高喊:“到了!到了!”顿时鼓乐喧天,张灯结彩,真是说不尽那锦绣荣华,一段富贵。诸葛瞻和刘颖一同跪拜高堂,一边坐着刘禅和星彩,一边是诸葛武侯的牌位和月英。刘禅看到相父的牌位,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在他和群臣的努力下,三国历史已经大大的改写了,如今的大汉国力最强,自己也刚四十五岁,很可能有生之年能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事。
“夫妻对拜!”司仪的声音打断了刘禅的思路,此刻新娘被送入洞房了,文武官员都来庆贺。刘禅看到月英师母,星彩都又是高兴又是眼中含泪,银屏带着女眷们去闹洞房打趣刘颖去了,男宾们开始大吃大喝庆祝了起来。太子刘堪懂事的一边和大家喝酒庆祝,一边和李昭仪维护着场上事务。刘禅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也来和各位文武干杯庆祝。轮到军士廖立敬酒的时候,刘禅和他都会意的点了一下头。
新野
宛城守将司马望进了新野府衙,司马孚正在等他,司马望问道:“父亲连夜召我回来何事?”司马孚面色沉重,把一封密信取出给他看,原来是镇东大将军司马伷密信,说晋王司马昭忽然得了中风之疾,昏迷数日不醒,请司马孚父子和各位宗亲速回许昌商议大事,并严嘱不得泄露。司马望道:“此事父亲去是应该,我军务在身何必前往?”司马孚道:“你去了也好,晋王这番真有不测,事关国家后嗣之事,你去了也有个商议。”司马望道:“父亲和我都走了,倘若吴蜀趁机来犯奈何?”司马孚道:“杜预和王濬虽年轻,却是统帅之才,我这里写了书信,让他总负责荆襄防务,部将都留下听命协助,当无后患。”
原来杜预虽是武将,却从小博览群书,勤于著述,对经济、政治、历法、法律、数学、史学和工程等学科都有研究。老成练达,好学不倦,最喜读左丘明《春秋传》,坐卧常自携,每出入必使人持《左传》于马前,时人谓之“《左传》癖”。副将王濬,出身世家,博学多闻,容颜英俊,多谋善战。故司马孚放心托付兵权给二人。当下父子俩点了三百骑兵,星夜奔许昌而去。
父子俩黎明动身,一路马不停蹄,到了中午方停住队伍稍作休息。忽然两侧密林中杀出无数人马,打着钟会的旗号纷纷杀出,司马孚父子大惊,急率部下抵抗,但对方人多,三番五次突围不成。忽听一阵梆子响。一阵乱箭射来,父子俩都倒在血泊之中。
许昌晋王府
晋王司马昭这几日偶然风寒,卧病不出,外事都交付给贾充,贾充每晚来探望,捡要事禀告。王元姬更是尽心照料,这日晚饭毕夫妻俩人正在病榻前叙话,忽然人报卫队长羊祜紧急求见,司马昭急忙唤入。原来在元姬坚持下,司马昭虽让司马伷掌管禁军,却又封羊祜为卫队长,负责府中防卫。但见羊祜匆匆进入,跪拜毕,说道:“大事不好,镇东将军报,钟会公开叛逆,勾结东吴,如今兵锋已经接近许昌!镇东将军和贾太尉率军迎战,上书请晋王原谅不及禀告之罪。”司马昭大惊道:“钟会便是造反,如何一日间能从寿春打到这里?”正说间又有人报,司马孚父子尽被钟会所害。司马昭听说叔父死了,又惊又怒。命人赶紧更衣,准备召集众将商议,此刻元姬也顾不上回避,匆匆出来扶住司马昭。司马昭忽然明白过来,冲元姬大叫一声:“悔不听你言!”昏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