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空岛距开封并不算远,因此第二天展昭便到达了岛上。
按规矩,首先应该去拜访岛的主人,也就是陷空五鼠。但当展昭在一个刻意等待他的老仆的带领下来到聚义大厅时,却发现厅中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难道卢方大哥五人都不在吗?”展昭不由得心想,“应该不会,他们或许不在,白玉堂既然约我来此,应该不至于失约才是。”
其实,此时展昭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矣。卢方四人那天见白玉堂竟不声不响的离岛,立刻猜出五弟多半去找那展昭的麻烦了。为防止莽撞的五弟惹怒官府,他们就都离岛去了开封。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前脚刚一离岛,白玉堂后脚就回来了。
展昭并不知道这些,他在聚义大厅中等不到人,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怎么,猫儿,要夹着猫尾巴逃走吗?”
这声音——是白玉堂!
展昭惊讶之下回过头,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话美少年从屏风后走出,一脸傲然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加上美若处子的脸,自命风liu的语气,不是陷空岛五员外白玉堂又是什么人?!
“白兄邀请,展某怎敢不来?”展昭淡淡一笑,向前走了两步。却不想白玉堂当场沉下了脸,满脸不屑的神状:
“哪个是你白兄?!御猫乃是堂堂当朝四品带刀侍卫,皇上眼中的大红人。我白玉堂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怎配与你称兄道弟?你不嫌降了身价,五爷我还怕江湖人骂我与朝廷走狗同流合污呢?!”
几乎是刚说完那番话,白玉堂就后悔了。见到展昭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忽然变得惨白的面色,他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亦跟着抽痛了起来,几乎就想立刻上前,抹去他眉间的黯然。
见鬼!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抓起一旁桌上的茶水,二话不说灌了下去。
“……”展昭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下,白玉堂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回想起小时候相互投契时的欣喜,在对比如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扯出了一道口子般,兀自缓缓的流着鲜血。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向着白玉堂有礼的一抱拳,道:“好吧,白少侠,展某已来,不知少侠能否将三宝归还?”
“行!”出乎展昭所想,白玉堂干脆的回答,随即又加上一句,“不过嘛……”
果然还有下文!展昭心想,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温文微笑:
“不过什么?”
“不过,”白玉堂说着,手中剑一摆,忽然跃起出手,“你要先打赢我再说!”
展昭没想到白玉堂说出手就出手,大惊之下急忙亮剑回防,一时间,两人从聚义大厅里打到外面,展昭无意伤人,但白玉堂的攻势出乎他预料的凌厉,他只能一边打一边说道:
“白玉堂!展某此来只希望你能归还三宝,随展某回京向皇上请罪,别无他意!”
白玉堂的攻势丝毫不见放松,口中却笑道:“你有没有他意五爷怎么知道?那些我不管,打赢了再说!”
“你讲不讲道理?”展昭气得边打边问。
白玉堂道:“五爷对谁都可以讲道理,只有你这只臭猫例外!”
“你!”
展昭很少动气的,面对这家伙时却总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隔了这么多年,这家伙的个xing还真是一点没变,一张利嘴不饶人。
一时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刺、挑、划、架、挥、劈,蓝色与白色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你来我往。
只是,打到一半,展昭突然发现白玉堂的嘴角露出了一到诡笑,正觉不妙时,脚下忽然一松,只觉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原来,这里竟是一个陷阱!
脚刚踩到地面,展昭正要纵身上跃,忽觉眼前一暗,上面被整个封了起来,整间密室立刻黑了一片。
“放我出去,白玉堂!”展昭有些惊慌的大叫,耳中随即听到白玉堂张狂的大笑:
“我说猫儿,你就老实的呆在下面吧!这‘困猫洞’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好好享用吧!”
“白玉堂!”
展昭的双眼因为气愤而大睁,但白玉堂状似未闻一般理都不理,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
……
一直以来,展昭对白玉堂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的那次相识,因此有些大意了,他没想到白玉堂竟会设下陷阱来对付自己,所以未加防备,谁知……
环视着四周,展昭隐约看出这是一间不很大的石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北面墙上有个石门,没有窗户,只有桌上有一支未点燃的蜡烛。他走过去,用火折子将蜡点燃,视野立刻亮了起来。
坐在床上,展昭想不出该怎么出去,皇上只给了七天的时间,现已过了两天,倘若五天后自己仍不能带着三宝和白玉堂回去,那么届时牵连的不仅是开封府,皇上一定会派兵剿灭五鼠的。
“白玉堂啊,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而白玉堂此时心里也在想这样一个问题:“我把他关起来,究竟该怎么处理呢?”
之所以用陷阱抓住展昭,是因为他不想轻松放他离开,但是现在人已经抓住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两次见面他对展昭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看不惯他,像是打从心里想与他作对一般。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对于那双清澈的眼睛,白玉堂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傍晚,当白玉堂端着饭才从地道来到关着展昭的地牢时,看到展昭正一脸从容的在床上打坐。听到他来,连眼都未睁一下。
“我说猫儿,一天没吃饭了吧!喏!饭菜放这儿,可别说你五爷我不懂待客之道!”
“关起客人,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展昭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当然!谁叫这位客人是我们鼎鼎有名的展御猫呢?对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之办法。”白玉堂放下饭菜,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而五爷我一向最讨厌官府之人,所以……”
所以什么他没说,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玉堂,你老实说,你到底想关我关到何时?”
“那就要看五爷我的心情了!”白玉堂说着,斜睨了他一眼,见到展昭气鼓鼓的表情,忽然兴起了捉弄他的想法。于是,他忽然凑到了他的面前,细细看着他,啧啧有声道:
“哎呀哎呀!刚刚发现我们的猫儿竟还是一个大美人呢!我这样算不算金屋藏娇啊?!”
“白玉堂,你!”展昭惊得立刻后仰,随即便看清了他眼中的戏谑,气得干脆撇过头来不去理会这个痞子。
“怎么?害羞啦?”见展昭明显发怒的表情,白玉堂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逼近了他,不顾他的反抗靠在他耳边说,
“想我放过你,就‘喵’一声给白爷爷听听!喵的好听了,或许白爷爷真的会将你放出去!”
展昭的反应,则是趁他不注意给了他一拐子。
挨了一拐,饶是白玉堂内功深厚也觉得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当下也就顺势直起身,气猫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惹怒了他,下回就没得玩儿了!
“啧!猫爪子还真利!也罢!饭已送到,猫大人最好别忘了吃哦!五爷就不陪你玩了,先走一步!”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展昭猛地想起,七天之约还没告诉他,急忙叫道:
“白玉堂,你站住!”
“哦?猫大人还有事?该不会是舍不得五爷我吧!”白玉堂也没回头,那语气中的戏谑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真是一刻也不正经!展昭差点又被他气得还嘴,总算责任心占了上位,但他仍是没好气地说道:
“展某没时间和你胡闹!皇上给了开封府七天时间,让包大人找回三宝,还有带你上京请罪,如今已过了两天,展某奉劝白兄还是早日放了展某,与展某上京为妙!”
“就这事儿?”白玉堂冷笑一声,也不回答,几步走出了地牢。
这只死猫!脑海中就记得那三个死物不成?!听到展昭提及皇上与开封府,白玉堂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恼怒,方才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白……白少侠!”展昭见他没反应,又叫了几声,但白玉堂丝毫不理,随着“咣当”一声,石门被紧紧关上了。
展昭不禁皱眉,白玉堂的态度实在让他捉摸不清,这样忽喜忽怒的,也不知自己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但愿他听进去了吧!”他在心了这样想,却总觉得,那家伙未必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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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三圣母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二哥被称作二郎神,我被人叫做三圣母,是因为我们有个大哥。只是,大哥被人杀死了,杀死他的,就是那个被关在宝莲灯里的人。
“人已经抓了,还能怎么样?”白玉堂倒不很在意,依旧一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