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清醒过来时,只觉脑中一片浑浑噩噩。刘沉香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放眼望去,自己仿佛置身夜空,周围繁星点点,虚无飘渺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接着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慢慢回笼:丁月影,王母,紫金钵……沉香双眼猛地大睁:“小玉!”
慌忙站起身来四处望去,小玉就倒在离自己不远处,他们此时没有丝毫身处实地的感觉,仿佛飘在半空中。沉香几乎是飘到小玉身边,伸手扶起妻子,拍拍她的脸颊:
“小玉?小玉?醒醒!”
一面叫着,一面仔细探查小玉身体状况。元神的身体还算凝实,没受到什么伤害……他心中松了口气,正见到小玉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来。
“沉香……”
沉香大喜,忙道:“是我!小玉,是我!你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伤到?”
“……我觉得好累……”小玉勉强眨了眨眼,丈夫模糊的身影在视野中慢慢清晰起来。她此时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乏力,动一根手指头都难过的要命。好想睡……
“别睡!”沉香见小玉双眼迷蒙又要睡过去的样子,忙用力晃晃她肩膀。昏迷之前王母所说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我劝你们还是别徒做白功了!我这法器可是专门针对元神。你们两个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仅凭元神就敢在这人间界晃荡,活该被我抓到这大好机会!……放心!我不会杀你们!这法器的作用不过是禁锢你们的元神,让你们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着罢了!我要你们还有大用。”
不会伤害元神?老老实实的……沉香觉得此时自己脑中一片混乱,焦急与担忧让他手忙脚乱。视线落在小玉仍挂在脖颈的海魂玉上,忽然灵机一动!
“对了!舅舅的五千本书上……好像提过……”他一把抓住小玉那块海魂玉,手上用力,将那玉生生捏成粉末,用法力兜着,一点一点均匀撒入小玉体内。
“希望这个法子能有效吧!”沉香心中担忧,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不得出去以后会如何了,现在至少要保证他们不会永远沉睡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否则王母若真的拿他们作为筹码,自己两人若没有意识,只能任人宰割。
至于以后……还是先想办法找到出口再说其他!他不能再连累舅舅,绝对不能!
……
清源客栈内——
李寻欢不愧是李寻欢,很多事情都看的通透。展昭点头笑道:“李兄猜得不错,蓝先生正是与我等有约。”
“是为了她?”杨逍用下巴指指丁月华,丁月华对上他目光,忽然惊叫一声,哆嗦的扯住展昭衣袖,躲在他身后不肯出来。展昭忙拍拍他手以示安慰,白玉堂则大笑:
“元宵兄啊元宵兄,看来你当真是面目狰狞到一定地步了,看将人家月华吓得!”
杨逍悻悻然道:“关我甚么事!我才第一次见她!”转眼瞥见李寻欢也侧头轻笑,终忍无可忍哼了一声,扯开话题道:“去见那个什么蓝落鹤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话题回到正事上,展昭轻咳一声正正神色:“展某与白兄原本来此为了另一件要事,路上遇见月华,总不能将她胡乱交与旁人,因此才想先托蓝先生照顾于她,实在不行则拜托我二人在襄阳的一个好友。却没想到今日能遇见两位。”
另一件要事?杨欢二人对视一眼,杨逍轻笑:“冲霄楼?”
展昭一怔,这才想到眼前两位都是知情人,随即自嘲笑笑:“这倒是展某的不是了,两位都知情,展昭也就不遮掩,不错,正是为了襄阳王谋反一事。”
李寻欢闻言若有所思道:“你们慎重也无可厚非。此事确实紧要——你们要见的那朋友靠得住么?”
昭白二人微愕,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是不是信得过——他们毕竟与柏晨只有一面之缘。然而——
“见机行事罢!”
白玉堂在堂微微挑眉,始终不多言,这时却忽然道:“柏晨与否先放在一旁,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先解决月华的事情吧!”
展昭笑道:“正是。”与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白玉堂站起身,走到丁月华身边俯视着少女的双眼,笑的分外不怀好意:
“先治好月华的失心之症,说不准到时还会有意外收获。”
少女盯着他双眼,瑟缩了一下,撅着嘴便要去捏白玉堂的脸。白玉堂轻描淡写用手中折扇拨开她双手,含笑在她脑门上敲了记,又嬉笑着闪开,全然一副逗弄小孩子的架势。
丁月华此时失了武功,神智憨然,又怎么会是白玉堂的对手?三下两下攻击都被白玉堂闪开不说,反而又连着被敲了好几下,急得哇哇直叫。展昭好笑上前:
“白兄!好端端的闹月华作甚!”
白玉堂一面闹着一面转头向展昭鬼脸:“这丫头从小机灵古怪总给白爷爷我捣蛋,不趁这个机会欺负回来实在太可惜了!”说着反而变本加厉,丁月华被他敲得郁闷,却只能满脸不依上前追打,然后再度吃瘪捂着额头直叫唤。展昭无奈,瞧桥那人闹个没边儿,只能上前制止他。
杨欢二人见状,一个翻了白眼连连摇头,一个伸手取来茶杯边喝边瞄着身边某人,直到某人彻底被瞄到炸毛:
“……寻欢你瞧着我作甚?!”杨逍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李寻欢淡笑:“无他,只是——难得瞧见向来成熟的杨左使……咳咳……这般样子……”干脆执着茶杯转个身偷笑。
杨逍气急:“……死白老鼠我要杀了你!”一掌拍在桌面上,惊得正玩闹的丁月华惊得整个跳起身,先前动作一顿,顾不得追打白老鼠,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等那一团混乱过去,李寻欢才带着三人前去先前为他们定下的房间。杨逍则又去订了一间——先前毕竟没意料到丁月华也会来,现在只能再订。好在清源客栈的房间不少,倒不担心窘迫。
蓝落鹤的下落此时已经知晓,昭白两人当即决定先去寻找蓝落鹤,以免夜长梦多。白天出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两人盘算一下,白日里留在屋中,晚上才动身。
一下午无话,吃过晚饭后,白玉堂和展昭带上丁月华正要出门,正遇见李寻欢从外面回来。见他三人要走,不由奇道:“哎?你们这是……?”
“带月华去看大夫。”展昭说道。外面人多口杂,有些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含糊过去就好。
李寻欢点点头,看了眼丁月华,道:“那你们先忙,什么时候回来了,来我房间一趟,有些事情要说。”
展昭点头应了,与白玉堂一同出门。
自从去年与蓝落鹤一别,说起来也久未再见。到了安泰堂,见到蓝落鹤后,久别重逢免不了一番寒暄。接着蓝落鹤为丁月华把了脉,许久捻须不动。
“蓝先生,月华她怎么样?”见蓝落鹤长嘘口气松开手,白玉堂忍不住关切问道。
“还好,看她样子是受了极大惊吓,因为剧烈打击心脉受创导致失心。此病说难很难,但说容易,也是极容易治的。”
“哦?怎么治?”
蓝落鹤笑道:“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这里有三个法子,一是让她如此平缓心绪,佐以药物慢慢调养;二是寻到宁心精神的灵药;三则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展昭疑惑的问了声:“如何攻?”
蓝落鹤道:“此法说来容易,成功的可能性却只有一半。你们可知道她是受到什么打击才会如此的么?”见那两人摇头,才叹气道,“如此,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看来保守一些的做法还是药疗。好在这安泰堂本身就是数一数二的大药堂,我开个方子,叫她吃上一段时间,再佐以针灸按摩,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便能治好。”
两人闻言大喜:“多谢蓝先生了!”
蓝落鹤摆手笑道:“莫要客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对了,我来之前江宁女还叮嘱老夫照看你们两个小辈。你们这回来襄阳,所为何事啊?”
“这个……”展昭还未回答,白玉堂已先一步笑出声,“急事没有,不过是来襄阳访友罢了——好不容易给这猫拐来假期,自然要到处走走。”
“原来如此。”蓝落鹤也不多问,看了一眼在旁小猫般乖巧的丁月华,道:“既然要访友,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为这丫头好,老夫干脆搬去和你们同住好了。”
展昭大喜:“如此甚好。有劳先生了!”
“和我客气什么!”蓝落鹤笑得爽朗,伸手拍拍展昭的肩膀,又去看白玉堂,“倒是你们两个,老夫知道你们俩总有正事,不管是为了什么,记得小心点。”
白玉堂闻言微惊,抬头去看,蓝落鹤却是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微一犹豫,与展昭对视一眼,才道:“先生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下章预告:
因为有蓝落鹤在的关系,丁月华倒完全不用他们操心了。四人腾出手全心放在襄阳王府上,几日折腾几个来回,可惜除了弄清楚襄阳王府哨岗外,依旧没有关于冲霄楼或者其他什么类似事物的消息。
“另一个老朋友?”展昭讶然,能让白玉堂刻意提起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死前的遗言,以及当初相国寺内岸剑七的那场案子。后来的发展证明红焰与展天禄脱不开关系,那么若红焰是襄阳王府的合作伙伴,也不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
“案件三和岸剑七?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李寻欢看着白玉堂在第五个名字上画了个圈,又与第五个连上,敏锐的眯起眼。
“呃……”李寻欢被问得一愣,看看杨逍,后者同样用一副好奇的神色瞧着自己。他不由的苦笑一下,摇摇头道,“莫要问我,老实说他们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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