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

转生之黑色人鱼

墨子陵坐上自家来接他放学的车,把书包放在膝盖上,随着车子轻缓的颠簸,他轻轻搁在书包上的手也随之轻晃。

他想到书包里的那张满分的成绩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想起之前妈妈说的话,说,如果他考好了,她就会去求他的父亲,一起去外面吃顿饭。

墨子陵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见的父亲,比见电视的那些国家元首还难,最少那些国家元首,时不时可以在电视里看到,可是他的父亲,一年到头,除了除夕的晚上,其余时间,极难碰面。饶是这样,他还是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因为,如果父亲在的话,他的妈妈就会笑得非常的美丽。

墨子陵打开书包的金属扣,拿出那张被他折得整整齐齐的成绩单,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些许:妈妈她,会很高兴吧?父亲也会答应妈妈,然后一家三口出去吃饭吗?

——

墨子陵的脸上淡淡的表情,可是脚步还是泄露了他的一丝兴奋。

他敲了敲门,问:“妈妈,我可以进去吗?”

他的温和有礼,都是他的母亲林然的从小教的。

“进来吧,小陵。”柔美轻和的女声从房内传出。

林然是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又有着坚韧隐忍的暗性子,所以,她在接人待物上,非常的有手腕,就算她的身体不好,总是待在自己的房子里,也没有一个仆人敢在底下乱嚼舌根说她跟家主的不和。

——

墨子陵推开房门,看到自己的母亲披着披肩坐在窗前,一杯清茶放在她前面的小圆桌上,散发着袅袅的轻烟,模糊了他母亲温婉苍白的面容。

“妈妈,给妳看。”墨子陵走过去,双手递出他的成绩单。

林然接过成绩单扫了一眼就放在了茶杯的旁边,抬起手把墨子陵拉到身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说:“小陵好厉害,妈妈真为小陵骄傲。”

墨子陵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林然:“妈妈,那父亲?”

林然摸着墨子陵额头的手微顿,眼神几不可察地黯了一点,笑着说:“你父亲现在国外,但是他早就知道小陵会考得很好,所以,让墨一送了一张[丽夫人]号的首航邀请函过来,还说,如果他办好了他的事情,也会赶过去跟我们一起在丽夫人号上汇合。”

“真的吗?我可以见到父亲了?太好了!妈妈。”兴奋的墨子陵又哪能看到林然眼底的哀伤呢。

————

墨子陵自认跟自己的母亲看惯了好些宴会的大场面,但是,当看到[丽夫人]时,眼睛还是瞪大了:好豪华的轮船,真的就像一个丽夫人一样,高贵、华丽!

墨子陵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轮船的后甲板上去吹海风,看着轮船破开的浪花,看着一些鱼或是小海豚追着浪花,他会感觉整个人就像那些不知危险追逐着浪花的海鱼一样,那么开心,心中的一些小小的烦恼也像那些浪花一样,蒸发或是融回海水中了。

他扒在栏杆上,看到追逐浪花的海鱼里多了一只小海豚和一只小白鲸,他挥舞着手,想赶走它们,可是它们都听不到,因为他不想看到这两只可爱的小家伙被卷进了轮船下面的旋涡去。

还好,两只小家伙很聪明,只是远远地吊在最外围的浪花尾巴上玩着。

他看着两只小家伙追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转身往甲板下走回去,想着,如果父亲来了就好,妈妈就不会一直待在房间了;他们就可以一家三口看着那两只小家伙追浪花了。

——

回到他和母亲的房间时,母亲不在房间,他退出房间,拦住走廊的一个服务生问,原来,他的母亲被这艘轮船的主人夫妇请去喝下午茶了。他见过轮船主人夫妇,是对很随和的人。

他没有去找母亲,而是再回到了甲板上,又走回了那个站了几天的栏杆边,看着那些洁白飘舞的浪花,直到他的母亲派人过来叫他回房间。

“今天又去甲板上吹风了?看,都晒成一个小酷哥了。”林然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墨子陵的嘴角,“都怪妈妈的身体不好,不能陪小陵在船上到处看看。不过,你还是小孩子,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妈妈。”墨子陵忍不住问了:“妈妈,父亲他,到底什么时候来?”

“你父亲太忙了,可能不过来了。”

墨子陵郁郁地放下筷子,边起身边说:“妈妈,我吃饱了。我想先洗澡睡觉。”

林然轻叹一声,说:“去吧。”

————

墨子陵看到消失一天的小海豚和小白鲸又出现了,而且,他好像看到它们还带了新朋友过来,只是那个朋友似乎很害羞,从不露出海面。但若是他的眼睛没有花的话,他确信看到那些丝丝绕绕的丝线是人的长发,而不是海藻。

可惜,他不能下海去确定,也不能把看到的小秘密跟人分享,因为没有人可以与他分享。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际,好像听到了歌声,一种好听到他从未听过的歌声,歌声很轻柔,就像是母亲唱给自己孩子的摇篮曲,安抚着所有的躁动的心,可他愣是在那歌声里听出了淡淡的思念和喜悦。

如此过了几天,他不再问他母亲,父亲会不会来与他们汇合,只是每天都会去甲板上站上半天。

“小陵,又去甲板上?”林然叫住有些落寞的儿子,想也知道,儿子在想他的父亲,在知道父亲不会来时,原先有多少的欣喜,如今就有多少的失望。“陪妈妈去找安吉拉丝(顾殇的母亲),好不好?”

墨子陵想了想,微微地点了头。

——

安吉拉丝拉着墨子陵的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然,说:“林然,妳的儿子真乖,哪像我家的小子,让他来陪陪我,他却说有老爸陪着,还要他做什么!妳听听,这是什么话嘛!?”

林然抬手在太阳穴揉了一下,说:“哪里?小陵太安静了,如果有个人陪着他才好。只是我如今的身体太差,想要给他生个弟弟都不行了。”

“要是我家的小子上来了,或许能跟小陵儿做好朋友呢。”安吉拉丝说,看到林然揉额的动作,道:“林然,妳的头又不舒服了?”

“没事。”林然笑笑,看到自己的儿子很无聊的样子,说:“小陵,你自己出去玩吧,我跟安吉拉丝说说话再回去。”

正愁着想找什么理由去甲板上看浪花的墨子陵一听,急忙站了起来,小绅士般向两位女士欠了欠腰,一出房间,看到顾慈,他礼貌地向他打招呼:“顾叔叔好。”

“哦,是小陵啊,呵呵,陪着她们女人很无聊吧?去玩吧,喜欢什么,要什么,跟服务员说一声就好,难得看到小陵这么懂事的孩子。”顾慈和善地说。

“谢谢顾叔叔,我去板甲上玩了。”

去到后甲板的时候,总是少人的栏杆边已经站了几对年轻人,他只好倒回去,却看到顾慈和安吉拉丝喂他的母亲吃下两片白色的药片,惊得他冲了进去,怒喝:“你们给我妈妈吃了什么?!”

被斥问的顾慈和安吉拉丝好笑地笑了起来,安吉拉丝说:“你的妈妈不舒服,所以让她吃点药好好睡一下,因为今晚可是有丽夫人号的特别抽奖活动,要是谁的邀请函上的号码被抽中了,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品哦。”

——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轮船和所有的人都掀落海里。

————

缺氧的肺部让墨子陵以为就要死去,但是,就在要失去意识的瞬间,柔顺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极力张开一丝眼睛,先是看到一条轻轻摆动的黑色鱼尾,再看到一张绝美的脸。难道他死了?所以才会看到故事书中的人鱼?

他紧闭的嘴巴“啊”地一声张开了,一连串的气泡带走他肺部中最后一点的空气。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听到眼前人这么说,然后,嘴里被喂进了一粒什么,然后,他感觉呼吸轻松了,只是,意识还是缓缓地沉入了黑暗。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那天晚上那么好听的歌声;梦里,那只白色的小鲸鱼驮着他在海里游着;梦里,有一个看不大清楚的人在轻轻地叹息,在跟他说话……

当他醒来后,他失去了母亲,然后,他的心里多了一丝恨!还有一个梦中人给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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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等到身上的拳打脚踢停止了后,才慢慢地放松了抱着头部的双手,又等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跑远,才慢慢地爬起来。

把地上散乱的书拍一拍,整一整,装回书包,然后,再捡起那张踩满鞋印子的成绩单,用袖子把上面的灰尘擦去,放进书包。反正,妈妈也不会看的。

是啊,无论我一身干净还是一身灰尘地回去,妈妈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只会自顾自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桔子树,不知想些什么。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家院边的小溪边,看着清澈的一米宽的小溪,我走到妈妈平常早上洗衣服的石板上蹲下,掬了一捧水在脸上洗了洗,清凉的溪水让我身体中的酸痛消散一点,好像那些酸痛都随着溪水流走了。

其实这顿打很冤的,因为考得比那个胖子张好一点,然后,从来都看不起我的胖子张更是火了,放学后把我拦住,几个被他呼朋引伴过来的都是同村的小鬼头把我推倒地上,不等我开口,就是一阵好打。

“可恶的张胖子!”我从缓缓流畅的溪水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木然着表情低咒了一声,却也不敢这么做。因为我没有父亲,若是反抗回去,那些人的父母反会说妈妈的不是,所以,只有第一次反抗让妈妈躲在屋子里偷偷哭泣后,每次被骂或被推搡或被冤,我都会一声不吭了。我不想再见到妈妈背着我向那些明明是错的人道歉,更不想看到妈妈的眼泪。

我推开院门,看到妈妈坐在桔子树下剥着毛豆,说:“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头也不抬,冷淡地说:“下次不要这么迟回来!回房做完作业就出来吃晚饭。”

“……是的,妈妈。”我难过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上的小伤口,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然后,还是没有跟她说原因,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

放学铃一响,我就快手快脚地把书包收拾好,不待张胖子他们围过来,我飞快地溜了,不然,今天本不用值日的我就要被要值日的张胖子拉着做苦力了。

远远地,看到自家的门前围了好些的邻居,我的心里一颤,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了。

捂着身侧背着的书包跑过去,围在门前的邻居见到是我,很是同情地看着我,张胖子的胖妈妈拉住往里面冲的我说:“小煜,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你妈妈出事了,浑身是血被人送回来。”

我回头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她拉着手臂的胖手,恨恨地说:“妳胡说八道,我妈妈昨天都好好的!妳们是故意吓唬我的!我才不相信呢!”然后挣脱她的手,扒开前面的人群……

妈妈真的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最喜欢的竹床上,那些血还不要命地从竹缝隙中滴下,在长着青苔的石板上汇聚,形成了小血泊。

我的眼睛很酸涩,明明想哭,眼泪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妈妈?”我轻轻地唤,怕吵醒她一样,搁在书包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村医收起听疹器,摇了摇头站起来,抬头对我说:“小煜,你妈妈不行了,不要太难过,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

我的眼睛只是看着那些红色,刺着我眼睛的红色,很讨厌!

我“扑嗵”一声跪在了竹床边,非常小心地趴到妈妈肩头旁边的空处,看着妈妈的脸。

妈妈的脸很白,一点都不像张胖子的妈妈;妈妈的眉毛很好看,像春天里溪边垂挂的柳树上的柳叶儿;妈妈的眼睛很好看,不过现在,她闭上眼睛了;妈妈的鼻子上有几点小雀斑,如果不这么近看,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妈妈的嘴唇也很好看,不薄不厚,如果不是那么苍白,如果涂上松子姐姐那样红红的唇膏,一定更好看。

“妈妈?”我抬起右手,有些害怕地盖到妈妈的肩头,轻轻地,轻轻地推了推,对着妈妈的耳边,轻轻地叫:“妈妈?妈妈?”

我听到旁边的人群发出嗡嗡的声音,但还是不依不饶地叫着妈妈。

有人过来拉我起来,被我甩开了,然后,妈妈睁开了眼睛,墨色的,带着一种溪水的质感。

妈妈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凝聚到我的脸上,她定定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却能够感觉,妈妈她,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然后,妈妈看了我十几秒后,嘴唇动了动,比我叫她时还轻的声音叫我:“小煜。”

“妈妈。”我很高兴,妈妈没事的,我就知道张胖子的妈妈最喜欢唬人了。

“小煜?”

妈妈又叫了我一声,我看到她的手动了,然后飞快的握住她想抬起来的手,我点点头,应道:“妈妈,我在呢。对不起,妈妈,我吵醒妳了。都是他们不好,说妈妈不好了。”说着,我还抬起头瞪了周围围着的邻居们一眼,而他们的表现则是背过头去偷偷拭着眼角,我还想着,他们真是莫明其妙。

“小煜。”妈妈的眼睛里飞快地逝去一道光。当时的我不知道,后来才知道,那是心疼、愧疚、眷恋、遗憾……

“妈妈,妳再睡吧,我去剥毛豆,然后妈妈再来炒鸡蛋毛豆,我最喜欢吃了。如果我去做,又会把厨房弄得一团乱了。”

“对不起,小煜。”妈妈的声音突然有力气了,不再像前两声叫我名字时的轻飘飘,脸色也好看多了,最少,我感觉妈妈的嘴唇红了一点。

我等着妈妈接下来的话,可是好久,妈妈都只是看着我……我很害怕妈妈这种温柔的眼神,没由来的怕,然后,被我双手紧紧握住的妈妈的手,重了;明明握得那么紧,妈妈的手却从我的手中滑落了。

————

妈妈死了。

妈妈出了车祸,好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不肯去医院,硬是要跟着她去城里的叔叔带她回来。

所有的人都很唏嘘,但是他们的同情有限,在妈妈下葬后一周,除了我还沉浸在那棵桔子树下发呆,每个人都恢复了常态。

然后,妈妈的叔叔,既我的三爷爷对我说:“小煜,离开这里吧,去找你的父亲,你妈妈说他是海市人。”说着的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宝贝烟袋,颤抖着手打开烟袋,再拿出一张被烟丝染黄的纸条,“这是你妈妈曾在海市住过的地址,听说是你父亲留给她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房子还在不在。还有,这点钱拿着,是三爷爷给你的。到了外面,一切都要小心了,三爷爷也只能帮你到这里!”

我愣了几秒才接过三爷爷递到我面前的纸条和皱巴巴的钱,低下头,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抬头看着三爷爷说:“谢谢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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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三爷爷为什么会放心我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远去千里寻父,只是把纸条和钱贴身收藏好,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就那么离开了这个信了快十年的家。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三爷爷为什么会那么做,因为他的儿子和媳妇,就是张胖子的父母看中了我和妈妈的小家。

——————

我就那么懵懂又莽撞地随着火车的呜笛声来到了海市。

人潮几乎将我淹没,我迷茫而彷徨地看着高楼大厦和灰蒙蒙的天灰,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身往何处!

我迷茫的表情泄露了心底的怯意,被几道不怀好意的眼光盯上了,可我完全不知道,只是从口袋里拿出小纸条,走到一个站前的小饭馆问路,顺带吃点东西。

——

我吃痛地抓住就要走开的脚,哀求着说:“把钱还我!把我的书包还我!求求你们!”

回答我的是那只脚的主人和走出巷子的人又倒了回来,更重的一轮暴行袭落在我的身上。

“小鬼,再啰嗦就收拾了你的小命!”

“这么一点钱还不够我们喝一顿,想要回去?找死啊!”

“老子今天很不爽,晃了一天就看到你这一条小鱼!可恶,这么一点钱还想要回去!”

“松手,不然废了你的手!”

“把我的书包还给我!我……不要你们还钱了,只要……只要把书包还给我!”我的手被他们踩得血肉模糊,可是,我不要松手,那个书包是妈妈亲手做给我的,里面,还放着那张纸条。

“偏不还你!”难听的男声凶狠地说,“我们刚才看到你把东西藏在里面了,别以为我们没有看到!”

“没有!里面只有我的衣服!求求你们,还给我!”全身上下,无一不痛,额上流下的血把我的眼睛都弄得模糊了。

“老大,找到了!”一个小喽啰举着手中的纸条扬着,打开看了看,有些气愤,走过来就是给我一脚:“可恶,居然只是一个地址!”几下就撕得粉碎。

我爬过去,任身上的拳打脚踢,颤抖着手捡回两张碎片,呜~妈妈曾经住过的房子,没有了,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奇怪的是,被这么打,我居然都没有哭。也许是潜识里知道,就算是哭,这些人也不会放弃抢走的钱和放弃暴打我;就算是哭,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老大,他是不是被我们打死了?”一道弱弱的声音问。

然后,我的头皮一痛,被揪着头发抬起了头。

满面戾气的小青年看到了我木然如枯死的眼神,撇头啐了一口痰,笑得很残忍地说:“还活着呢。看来这小鬼蛮耐打的,而且,我发觉他长得不错,不如,收回去好好的训练训练,说不定可以收回一点成本,嘿嘿……”

本来,只是被打被抢是不怕的,但是小青年最后的邪恶笑声,让我恐慌了,不顾头皮的痛,摇着头:“不要,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我总算是想起了,可以叫“救命”的!

“吵死了。砖头,把他的嘴巴堵上,再绑起他,带回去!”小青年松手之前重重一推,我的头磕在地上发出闷沉的一响。

我害怕极了,要死了吗?不过,想到可以死了就可以看到妈妈,我突然又不怕了。任那个弱弱的叫砖头的小少年把我的嘴巴用我的书包堵上,而书包带子则是绕过颈后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在半拖半推地往巷子外走去时,巷口被一个看不清样子的少年挡住了。

我却是在眼睛模糊又逆光的状态下,看清了少年的眼睛,浅棕色的,如水上荡漾的阳光,温暖、润泽。

我听到他说。

“真的找到你了,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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