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葱一个人坐着公交,往家里走。时而翻翻手机,没有一丝的反映,周航到底在做什么,即使是陪领导,也应该给我一个电话吧?为什么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手机平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她沿途看着那些自己已经看了无数次的风景,心绪却已经飞向天外。周航在做什么?难道是他生气了吗?因为自己昨天的拒绝?他是否真的爱我?她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
李葱无力地回到那个暗淡无光的小屋,看着杨阳准备离开收拾好的行李包,一个个放在墙角,心里未免伤感。她也希望有一个心爱的人能够带自己离开,哪怕离开这个城市也好,只要爱她,去哪里都可以。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放松着被拘束了一天的身体。刘姐的裙子,秦牧的礼品盒都还在原处放着,她看了看,心想,明天还是还给他们吧。
其实很多想象中的华丽场景,似乎并没有那么高贵,只是有时,人不自觉地把它想象的可怕而已。这时,孙薇、秦牧和陈墨三人聊天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心痛不已。
她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葱!”门被砰砰砰地敲着,李葱从朦胧中睁开眼睛。
她下床跑向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周航站在门口。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一下扑在了周航的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着,相拥着,不想分开。
原来她并不孤单,她有周航。即使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抛弃你,秦牧、杨阳、小王全都离开,周航也不会。
当她窝进他的怀里的那一刻,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亲切,她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一直以来的关心,呵护,也许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她的未来是和周航在一起的。
从昨天到今天,周航一直忍耐着,此时此刻能够将李葱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乐。不管昨天,也不管前天她是否爱他,但至少此刻她在他的怀里。他想,他必须要对李葱说他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些话。
很久很久之后,他轻轻地叫一声:“葱。”
“嗯。”李葱答应着。以为他又要发什么誓,许什么诺,或许是秦牧所说的,要把房子过户给她的问题?她有点担心,也有点怀疑。
“我跟你说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李葱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到一点点悲伤,他没有开玩笑,难道是结婚,不可能,但是李葱总是一个想象力十分丰富的人,她总爱把一些话或者一些情景事先想到。
“我们两个离开这里吧?”
李葱突然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惊疑地问:“为什么?”
“以后再给你解释,好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去哪?”
“加拿大,美国,日本,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吗?”
原本以为周航会说的是另外一个城市,可是忽然说美国,加拿大,这些地方李葱从来没有去过,而且离自己也太遥远,那样的地方一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方。是的,她曾经想过自己要去英国,但是那是跟秦牧去的,但是并没有想过要跟周航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李葱有些措手不及,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此时此刻,周航会和她提出这样的想法,如果再把周航想的坏一点,她自己都开始颤栗起来。
“葱,可以吗?”周航已经迫不及待地看着她。
“我,我想一想。”她犹豫了,因为这些地方的确离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太遥远。
“多久,多久可以想好?告诉我。”
李葱沉默着,没有答话。
“半小时可以吗?”周航依然很迫切地问。但是他为了等待李葱的答案,依然忍耐着,等待着,抚慰着那颗难以平息的心。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周航双手托着额头,焦急地等待着李葱的答案,李葱低头不语。
“周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航摇了摇头,当他抬起头来时,李葱发现他的眼眶已经润湿。“直到今天,你依然在叫着我周总。难道我们不能再亲近一点了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的吗?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为你付出我的生命。你知道我为了爱你,付出多少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不爱我,不是吗?”周航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他的分贝也不自觉的提高许多。
“我,我,”李葱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口。她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释,因为一直以来,周航都是她的领导,她的上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这个已经必须面对的问题,她将向他怎么交代?
“你什么?你想告诉我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把我当成领导,当成朋友是吗?难道你看不到我为你受伤吗?看不到我是因为你才加班的吗?两年了,我每天怕你晚上一个人遇到危险,默默地陪着你,可是你呢?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我照顾你,你不领情,我想让你轻松,你却偏要给自己压力,你知道你每次都在折磨自己的时候,也在折磨着我吗?”周航已经近乎疯狂的地步。
“周总,”
“不要再叫我周总!不要再叫我周总!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周航忽然转过身来,托着李葱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似乎想她清醒,想让她彻底地从梦幻里,从单相思里走出来。
周航眼眶湿润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葱被吓得喉咙紧缩,胃部痉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周航如此的残忍,是的,她在心里是想着秦牧,可是,她也有那么一时在想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周航,可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她并不想离开这里,她不能答应周航,不能,她不要离开这里。
周航的一声声哽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又过了很久,周航站起来,没有看李葱一眼,开开门,离开了那个屋子,李葱追上去啊,追他啊,她在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要追,可是她的腿已经发软,她害怕,她无奈,她不知道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要走,因为这个请求的确是太急迫了,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杨阳今晚没有回来。李葱独自坐在黑暗的屋子里,悲凉与孤独裹挟着她,让她感到丝丝的寒冷和害怕。
泪水不能代替孤独,可是她就是那样,孤独地期待着,煎熬着,尽情地留着泪,因为只有眼泪可以陪伴她一起感受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