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驱车回家,急急地跑上了楼,发现李葱并不在屋里,便又跑下去了。
一到楼下,发现灯黑着。他敲敲了门,里面没有应声。
“喵——”秦牧学了声猫叫,里面依然没有动静。他急了,便更加剧烈地敲门,李葱依然没有应。
“到底在吗?再不答应我进去了”秦牧急了。
“你怎么进来啊?”李葱终于耐不住。
秦牧得意地笑笑:“我有钥匙。”
李葱嘟嘟嘴,这才想起,这是他的房子,当然有钥匙了:“我睡觉了。晚安。”
“屋里冷吗?”秦牧怕李葱一个人在地下室住,暖气不太好,于是又加了一句。
“不冷。”李葱回话。
“那我上去了,有事给我电话。”秦牧转身上楼了。
李葱又一次被扔进了黑暗里。躺在床上的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拉着灯,看了下画板上的猫咪,微笑的迷离的眼神,似乎在朝着她撒娇,她也看着猫咪笑笑。一直告诉自己该睡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拿着铅笔在画上描来描去。
忽然她想要画一张秦牧的像。掏出手机来,翻了下里面的照片,居然没有他的。但是心气突然来了,扑也扑不灭,只好回忆着他的样子去刻画。
不知不觉便入迷了。
深夜,润达大厦20层,总裁办公室内,秦荒坐在椅子里,边闭目养神,边独自等待着。经过这段时间的秘密寻找,据说已经有了消息,他听说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心头难以掩盖的激动和不安,来不及等到明天,就迫不及待地在这里等待了。
当当当——
“进来!”秦荒突然将椅子转向门的一边。
这时进来一个人,走到秦荒面前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他手里。
他用颤抖的手接过信封,再次强调道:“确定没错?”
“确定!”
“好,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男子退出了房门,转身离去。
秦荒掂了掂那个信封,估计里面是一些照片,他用刀子将信封口小心翼翼地划开,将照片倒在了桌子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家常饺子馆的门牌,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她!他将照片拿起来,放在眼前,在台灯下仔细地端详着,这么多年,她已经老了。虽然年龄和孙梅只差了两三岁,从面相上看倒像是差了十多岁一样。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也不知这么多年,改嫁了没有。
放下这张,紧接着又是一张田颖的照片,好像是要回家。从小吃街的巷口往外走。
又是一张,她走到了一辆车前,从车上下来一名男子,正帮她开门,这男子好熟悉,但是镜头太远了,他眼睛也不太好,所以看不太清楚,只好放下,拿起下一张来。
秦牧!一张清晰的照片映入眼帘。一左一右,两人从车上下来,正好拍个正着。秦荒忽然如梦初醒般,一张张照片看过去,秦牧,秦牧,秦牧,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果然是他!他心里犹如泛起了千堆巨浪,久久难以平静。难道真的是他吗?他回想了下,那天晚上他来家里时,孙薇还说他们两个长得好像,他当时都没有在意,如今看来,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他怀疑着,也一点点在确信,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哈哈哈哈,他在心里疯狂地窃笑着,难道这就是天意吗?他仰头看一下屋顶,上天真的是太眷顾我了。多亏我派人去查,否则岂不是会白白地错过亲生儿子吗?
想到这里,他也不觉有些后怕,如果孙薇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岂不是后果很严重,幸亏不是。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来。
他将一张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着,在手心里把玩着,再看下信封里附的一个地址,心中了然。
整整一个夜晚,他都无法入睡。今天对于他而言是二十多年来最最激动的时刻,站在窗前仰望浩瀚的星空,闪闪烁烁的灯光,星辰将天空与城市相连。他第一次如临大海之边,激动之余,他在心里默默地背诵着曹操的《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他站在了这座城市之巅。这座润达大厦便是他的王国,楼下的每一层都住着他的臣子。二十多年来,他一直享受着“秦董”这个称呼的尊贵和荣耀,发挥着秦董的权威,可是今天在他面前自己不再是董事长,不是国王,而是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的父亲,他想象着自己将这一切亲手交给自己的儿子时,那份荣耀和自豪。
想着想着,他忽然有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给秦牧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他多想让他叫一声爸爸。他想着那个时刻即将到来,他心湖荡漾,难以入睡。
不行不行,多年在商场上征战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静地去回味这细细的幸福,虽然他的心还在激烈的跳动着,但是他的脸上已经平静很多,越到这个时刻,越要冷静。既然事情已然如此,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反对孙薇和秦牧的婚事了。
秦牧一定是自己未来的继承人,一定是。他要把这些统统都交给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婚,赶紧结婚,尽快结婚,这样不仅可以理所当然地将产业交给自己的儿子,而且还可以将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对孙梅,对田颖,对秦牧,对他而言都是最好不过的。
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他再次无法掩耐自己内心的激动,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