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葱每天都很忙碌,做图,改图,改图,做图,有时加班到深夜,有时通宵夜不归。偶尔休息,也会跟杨阳去看房,但是大都不太理想。
夜里九点,李葱把最后的方案发给周扒皮,冲一杯咖啡,窝在椅子里,等待着最后的判决结果。
不一会儿,在QQ上弹出一条信息:“辛苦了,回家吧”
啊?犹如被关押多年的囚犯得到获释的消息一般,她唰地站了起来,看看旁边还在努力的小王,心情豁然开朗。
过去拍一下小王的桌子道:“唉,你完事没?”
“怎么?你好了?”小王怀疑地看着她。
“嗯那!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可以通过了。”李葱洋洋自得地赞美着自己。
“唉!关键时刻,还是能看出距离啊!周扒皮偏心哪!”小王故作出一副夸张的欲哭无泪样。
李葱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好好表现啊!我在床上为你祈祷!”说着向其他同事招招手告别了。
夏日的晚上,偶尔吹一下风,还是蛮舒服的。
出了大厦的李葱,披着夜晚的霓虹,望一望浩瀚的星空,心情格外地舒畅。抖一抖挎在肩上的包,走向公交站,眺望着远方,依稀而来的车辆。
浮躁的城市,寂静的夜晚,有时夜的宁静是心灵的抚慰剂。看看窗外的车来车往,带着工作的成就感,享受下旁观者的悠闲,有时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就这样在路上晃悠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家。刚到楼下就听见杨阳在楼道里打电话。
咦?怎么不回屋子里啊?居然在楼道里打。她急忙上楼,声音越来越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她好像是在和谁吵架一样,声音很大。
刚上到三楼拐弯处,就看见楼道里堆着乱七八糟的行李和纸箱,细一看正是她俩的。
杨阳看着她上来,立刻把电话扣了:“李葱,我们被赶出来了!”说着就哭起来。
“为什么啊?”
“我晚上回来,房东就在我们家里坐着,说今天到期了,我就跟她协调说再给两天时间,然后她们就不行了,把我们的行李也扔了出来!”她边哭着,边说。
“怎么这样啊?太没人性了!死老太太。”
“现在怎么办?”杨阳六神无主地问道。
“要不先找个同学或者同事把东西搬到他们那里?”
“都这么晚了!哪有车啊?”
李葱也欲哭无泪,但是看着杨阳的样子,忽然有种想坚强起来的信念:“我们先把行李搬下去吧,在这里挺挡路的。”
“搬哪去啊?”
“先搬到楼下。我去外面找个车,我们公司有个仓库,要不先把东西寄存到那。我们俩另外找地方住!”
楼道里的灯忽灭忽暗的,两个人像两只小蚂蚁一样慢慢地向楼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挪。
眼看着胜利在望了。还有一箱子书堆在楼道的角落里,两人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搬起来。尝试了几次,浑身都汗津津的,一点力气也没了,拍拍粘湿的手,无奈地坐在箱子上嗟叹。
忽听“咳咳”两声,楼道里的灯忽地亮起来。
嗯?怎么现在还有人?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妈,小心点。”
“楼下是谁的行李啊?”
“不太清楚。”
秦牧!李葱一听到这个让她过敏的声音,腾地站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好丢脸。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碰见他!
眼看着,秦牧便跟母亲一起上了楼。李葱怕挡住路,只好站在墙角里,杨阳也站了起来。
一看见她俩在楼道里站着,秦牧的母亲很惊讶地问:“新搬来的?”
“啊,不是。”李葱吞吞吐吐地想了一个看似辉煌的理由,“我们是要搬走的。”
“怎么这么晚搬家?”
“啊,刚下班。”李葱看了看还在楼梯下阻滞的秦牧道。
“太晚了,小姑娘家不安全,注意着点啊。”秦牧的母亲很贴心地嘱咐道。
“嗯!”李葱故作轻松地答应了一声。看着秦牧和他的母亲从身边经过,为了避免尴尬,李葱故意叫杨阳搬箱子,其实是早已放弃的行动,此时却忽然抬起来一点,一步一挪地到了一个转弯,又停下了。
汗水又一次浸湿全身。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楼上的门锁了。
那一时刻,李葱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别样的失落。其实她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有一丝的盼望,盼望他能给自己一点点的帮助,那怕是一句温暖的话也好。
“唉,我想睡觉!我想家,我想爸妈!”杨阳对黑漆漆空洞洞的楼道发出了心底的呐喊。
“别叫了,都睡觉了。吵醒别人!”
等两人再次鼓起勇气面对那箱书的时候,果断地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放弃!
随后二人轻松地下楼了。
李葱忽然想起了周航他们还在加班,于是拨通了电话:“周总,我是小李。”
“什么事?”
“我想问下你们下班了没有?”
“没呢!”
“我最近没找好房子,被房东赶出来了,想先把行李放到公司的仓库,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赶出来了?”周航无比惊讶地道,“你等等,我马上过去。”说完,便挂了电话。
“你们领导真好!你还天天骂人家周扒皮,关键时刻还是周扒皮最善良啊!”杨阳仰天长叹道。
唉,确实,关键时刻,周扒皮还是不错的。李葱也这么认为。两个人背靠着背,无奈地守着满地的行李,数着天上的星星,等着周扒皮的拯救。
“李葱!”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李葱本能的答应了一声,扭头一看,却是秦牧!
她唰地站了起来“秦总!”
“不是搬家吗,怎么没走?”
“哦,周总开车来接我们,马上就到!”
“哦,搬到哪儿?”
“先去公司。”
秦牧沉默了半秒,忽然道:“有间地下室空着,住吗?”
嗯?李葱忽然没有反应过来,地下室?不是不可以,但是关键问题是谁的地下室!如果是周航的,当然无所谓,但是如果是你的,我就得考虑一下了。
这时,在一边几近昏厥的杨阳忽然来了精神:“在哪,我们去住!”
秦牧不由分说地道:“来吧!”
李葱忽然愣在那里,木木地看着杨阳跟着秦牧下了楼。
不一会儿,秦牧上来,瞟一眼李葱道:“把东西搬下去吧!”
然后便上楼了。
这时,周航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远远地看着李葱在黑暗里站着,便跑了过来“李葱!行李呢?”
“这就是!”
“那我们走吧?”说着周航就要扛地上的行李。
李葱忽然按住了他:“等下,好像不用搬家了,我们找到住的地方了。”
“嗯,找到哪了?”
这时,杨阳从楼道里穿出来道:“快点搬东西吧!”说着就拎起地上的行李往里走。
周航和李葱也搬了些行李一起到了地下室,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家用物什都挺齐全:以前肯定有人住过。
三人一起将行李搬进屋子里,周航看了下门、锁、电灯等等,然后嘱咐二人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如何如何,不太放心地走了。
两人看着满屋子的行李,躺在硬木板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忽然杨阳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干嘛?神经病啊!”
杨阳已经笑到抽筋,然后磕磕绊绊地跟李葱说:“我忽然想起了你抢他蛋糕的事!哈哈,哈哈”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咯咯地笑,“这充分证明了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哈哈,哈哈------”
李葱斜了她一眼,道:“去你的,这叫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路就找周扒皮!”哈哈,哈哈,杨阳对完又接着笑起来。
李葱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