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踏着那有气无力的步子,拖着那千斤重的身子,以竹终于回到了家。
回到宿舍的以竹却已是身心俱疲,只想倒头就睡。枫伶却似成心不让她安宁般,在洗手间里东倒西翻地,像是拆迁队般进行着什么浩大工程。
以竹背过身子去,费尽全力地催眠自己,在心里默念着,“我很累了,我很累了,快睡,快睡……”
就在以竹强烈的心里暗示之下,她终于快要入眠之际,枫伶“啪”地把门一开,跑到以竹窗前,“哐当”一声在以竹面前跪下。
以竹翻过身来,像打人的心都有了,无比厌烦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枫伶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小电筒,“啪”一打开,照在她那疑似哭花了妆的恐怖女鬼面容,她幽幽开口向以竹哭诉,“以竹啊!只有你能救我了!”
以竹着实被她诡异的女鬼妆吓一跳,“你有话好好说,大半夜地打扮成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是想先吓死我吗?”以竹起身开了灯,终于确定了枫伶一定不是哭成这样的。
“什么打扮啊!我是哭成这样的!”枫伶仍是义正辞严地垂死挣扎。
以竹也懒得揭穿她,感觉好没有成就感,便直接了当地问她,“说吧,又想怎么敲诈我啊。”
枫伶气冲冲地指着以竹,嗔道:“我和黎铭都快要分手啦!你还好不关心,不痛不痒的样子!你个没心没肺的!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以竹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表演,“良心该痛的人是你吧。”
“你……你……你……方以竹!”枫伶指鼻子瞪眼的,以竹却是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枫伶更是来气,“都是因为你,我们两个才会闹分手的,你真……你真……”枫伶快找不到词了,半天憋出句,“没有同情心!”
以竹更是觉得好笑了,“因为我,说来听听!”以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拽样。
枫伶坐在了以竹对面,“不就是你,不答应白宇琛去毕业舞会,白宇琛来烦我,我抵不过他烦,便答应了,但黎铭不干啊,吵着闹着要跟我分手啊!”
以竹一听便明白了,这一场闹剧怕又是白宇琛的杰作,以竹已经无话可说,心里愤愤道:白宇琛,你就是成心不让我好过,对吗?
枫伶双手握住以竹的手,忽闪着一双滴了眼药水所以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道:“以竹,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其实没有多深。”以竹扶额无奈。
“你摸着良心说,你平时怎么待我的?”枫伶浮夸地擦了擦那不存在的泪水。
以竹摸着良心,一脸淡然地道:“损骂嘲讽。”
枫伶白了她一眼,道:“是关怀备至!”以竹差点没把今天的早饭吐出来。
枫伶一脸认真地看着以竹,问:“你再摸着良心说,我平时怎样待你的?”
以竹脱口而出,“忽蒙拐骗!”
枫伶又白了她一眼,道:“是无微不至!“
以竹扑哧笑出声来,“佟枫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方以竹!你够了!”枫伶终于演不下去,直接爆了,“你能不能不要拆我台啊?”
以竹吐了吐舌头,却并没见有歉意,“对不起,习惯了。”
枫伶忽然间趴倒在以竹身上,大哭大闹,“以竹,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就答应去白宇琛的毕业舞会吧,不然我会被他折磨死的!”
以竹猛然站起,枫伶便顺势摔到了地上,“白宇琛,还有这能耐。”
枫伶“嘿嘿”地笑了两声,“他答应了给我买包嘛!你知道没有包,我的日子是何等煎熬,何等寂寞,何等难耐……”
“好啦,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跳舞,只是去帮忙走个场。”以竹也是拿枫伶没办法。
枫伶“啊”了一声,“那你还答应了落翊要去毕业舞会,你都不会跳舞,为什么要答应他?这不是让自己出丑吗?这样尴尬的事情,没想到你竟会答应。”
“白宇琛这消息传播速度可真够快的。”以竹摇头叹气,道:“就像他说的,没有下次了。”
画风一转,那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腹黑女,“哈哈哈!白宇琛堂堂一个校草,带去的舞伴竟然不会跳舞,想想他窘迫的样子我都觉得解气啊!哇哈哈哈!我就尽情地在他朋友面前贬低自己和他,想想他脸都被我气绿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枫伶囧囧地擦了擦冷汗,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