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老天答应了我的祈求么?”
湖的对面,离牵手的两人很远的一个地方,粼粼水波泛起的点点碎星将桥边的人影显得时隐时暗。
哐挡。
酒瓶落地,打火机发出的光将人影四周的黑幕骤然点亮,若一个源头里发出千万根丝线,然后渐变渐细,直到邂逅过人的脸。
一抹白烟飘过,烟头闪烁着红色零星。
“好矛盾啊。”叶东皓用右食指点了点烟,左手则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
“已经不是第一个了,这种场景应当要习惯的,可是心里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恼。”
“你们之前有过?”叶东皓的身旁印出了第二个人影。
“不好意思,都忘记给龙哥点烟了。”叶东皓向龙天的方向伸出打火机。
月很静,湖面很静,观赏的人也很静。
叶东皓和龙天慵懒地靠在桥栏上。
就仿佛身上被贴了个“危险物”的标签,警告所有人都远离。
“是啊,有过呢。”叶东皓一眼不眨地望向湖对面,“曾经觉得是一切,那时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啊,所有谈过中最喜欢的那个。”
“有些不懂你了,为什么最喜欢的会变得不喜欢了。”
“用'喜新厌旧'这个毫无感情的词语来解释似乎显得太简单,但是当时的事实就是如此。”叶东皓说道。
“这的确也是每个人的通病。那,新的呢?”
“还有一个词语叫做'一无所获',又被我碰上了。”叶东皓将烟丢入酒瓶当中,“其实现在想想,我也不怎么喜欢那个新的,但我就是这样,只要一眼觉得好的,就想弄到手玩玩,不喜欢了,就想逃避那个后果,然后还要装一副很拽的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不是只要认为不喜欢了,就想尽办法找一些能狠狠伤害对方的事,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最好是'赶尽杀绝''以为自己会和对方一刀两断,然后好像自由了一样,继而又自我安慰似地对自己说如果需要再另寻他欢。”
“没错哩,真的是这样,奇怪,龙哥怎么知道?”叶东皓转头疑问道。
“漫漫人生,甭管好人坏人,都不是要经历相同几遭的吗?”龙天吐出一口烟。
“是啊,当第一次看到晓枫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地放下了他,心里甚至还在默默祝福,可是这次看到晓枫吻那个人,心里就油然而生一股怒气,想把那个人扁一顿,然后再把晓枫拉过来教训教训。”
“教训完了之后你仍然不会再次接受他,你还是会叫他离你远点,但你又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
“也许吧,他其实并没有得罪我什么,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倾尽全力在爱我,可是,,我觉得他真的很可怜,但却不想给半点怜悯。当我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就感觉自己是个疯子。”叶东皓苦笑。
“人的本质都是疯子,区别就在于谁更会隐藏住那颗疯掉的心。”龙天背桥望向另一侧。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和晓枫在一起时那种快乐的日子了,他主动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上,把我当做全部的依托,我真的很喜欢他的主动,尽管我每次叫他别表现得像个女人一样,可是他依然不听,于是我便无奈,不耐烦,但内心却是非常满足,生怕下次他不这样做了。”
“你们以前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是啊,每天都很不错,我现在开始怀疑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令现在的自己信服的理由。但是,如今木已成舟了。”叶东皓眼神有些黯淡。
“呵呵,青春期狂躁症发作了。”
“但是,我不喜欢选择后悔,想归想,有时候,的确该反省反省自己了,别人已经被你伤害过一次了,好不容易找个另外的附属,结果还想着要去拆散,不人道嘛。”
“你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想在我面前装个好人罢了?”龙天看了看叶东皓。
叶东皓深呼了一口气。
“不清楚诶。”
“好了,其实有时候到户外聊聊天也是不错的,心情会比较舒畅,交易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出发吧。”
“嗯,知道了。”
晚风轻轻,在滑过桥栏下的酒瓶时,发出了微微的呼啸。
月,如初。
道不出是新是旧。
反正在眼中,一直都是一成不变。
“当静下来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很古怪的事情。”凌晓枫倚在窗前,“月亮为什么会在晚上的时候发光,我觉得,现代科学的解释总是把这个问题变得死死的了,一个简单的反射定律就会毁灭了你小时候对它的无限幻想,它上面为什么就不能有玉兔,有嫦娥,有桂树呢?”
“那就不要相信这些科学嘛,相信你所认为的啊。”夜纪宣将头靠在凌晓枫的肩上。
“可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像我就不啊?”
“呵呵,是不是因为你很蠢啊?”
“如果你认为是这样,那就是喽。”
“你和我一样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