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他很安分得睡在我的怀里,我看着他毫无警惕安心的睡颜,心里的疑问更大了。诸笑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手紧紧抓住我的睡衣,只要我稍有动静,他就会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我,问我是不是要离开,弄得我根本不敢乱动。
这一夜,他睡得非常香,我却难以入睡。
日出的云霞映红了满湖的水,鸟鸣声阵阵入耳。我睁开酸痛的眼睛,刚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紫眸。
“你醒了?”诸笑手撑着脑袋,说道。
我眨眨眼睛,“恩。嘶…….”我的妈,身体没有知觉了。
“怎么了?”他忙问。
“我身体麻,嘶……”一动就像是几万只蚂蚁在爬。
诸笑皱了下眉,然后开始按摩我的身子。
“啊,你别动。”偶滴神啊!
“我帮你一下就好了。”
说真的,他的按摩手法还是很不错的,没几下,就已经缓解了。
“你是诸笑?”我万分确定现在给我按摩的人不是小兔子。
诸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答道:“是我。”
“你到底在玩什么?昨天又演小兔子,我可不是大灰狼,你要是只为了不与我洞房的话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
“呵呵呵。”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说道:“小白兔大灰狼?那是什么?不过不管那是什么我如果只是那个目的的话,只要我不愿意,你照样没办法碰我。”
我翻白眼,“那你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还想用那一招,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当了。”
“呵呵,如果我说我不是演戏,你会信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紫眸深邃地看不见底。
“如果不是演戏,你别和我说精神分裂或者双重人格,但是显然不是,你明确知道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小兔子看起来却不知道白天的事情。”我说,别以为我这么好骗。
但是我的话让他疑惑了,“精神分裂,双重人格?那是什么?”
我闭眼,这是现代社会的医学术语也难怪你不懂了。“哎,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天的诸笑,一个是晚上的小兔子。”
诸笑楞了一下,笑了。“小落,你真聪明,确实这样。”
“切。”我呲牙,我信你有鬼。
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不过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你说。”不听白不听,当故事也好,等你说完了我再来评估真实性。我动动身子,确定已经不麻了,便起床一边穿戴一边听他说。
诸笑也随着我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他的紫色长发。他说:“正如你所见,白天的我和晚上的我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是却完全不一样。晚上的那个小兔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像个孩子,他甚至叫你姐姐?”
我点头,确实,这也算是我占到便宜了。
“晚上的我确实还是孩子,他一直停留在十岁,没有长大过。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演戏欺骗你。”他看着镜子,我从侧面看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样子却让我心生不忍,他很难过。
“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么也许是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他心理上的创伤,这在医学上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我所见的小兔子非常没有安全感,非常渴望得到爱,甚至大声叫他的名字都可能吓到他。
诸笑扭头看着我,有些不自然得扯扯嘴唇,“呵呵,只是学艺的时候必然遇到的情况,只是我遇到的人比较严格,我自己比较脆弱而已。”
是这样吗?我怀疑。你说的云淡风轻,又如何解释小兔子的出现呢?我看着他眉间的那一抹哀伤,决定还是不要再问下去。我怕知道真实的情况我会为他心痛。
“然后呢?这种情况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顿了顿,把头发束起晚了个髻这才回答我,“大约我在十三岁的时候,被映雪发现了。这种病治不好,所以从那天以后映雪便贴身守在我身边。奇怪的是,白天我能清晰记得晚上我做过些什么,但是晚上的我却不知道白天的我,他的记忆里只有晚上。”
难怪,小兔子的表现就像是记忆接着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开始的。
“小兔子会对每一个晚上见到他的人示好?看不出来嘛!你小的时候性格这么天真。”果然是男大十八遍,越变越不像样。
诸笑一脸怪异地看着我,摇头,“不。”
“不?”
他点头,说道:“你是除了映雪之外,他亲近的第一个外人。”
“啊?第一个外人?”这么巧合,狗屎运被我赶上了?
“是的。映雪是我的亲姐姐。”
我晕了,那个美人是他的姐姐?我说怎么老实觉得有点像,原来是有血缘关系的。
“嘟嘟嘟……”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随后是映雪的声音,“主人。”
“进来吧,映雪。”
映雪还是一身黑衣,端着脸盆,提着水进屋来,后面跟着端着早膳的红尘和侍人。
“参见主人和夫人。”
诸笑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映雪连忙迎上为他穿上了一件紧身衣,当然不是一般的那种紧身衣,只是比平时穿的宽大衣袍小上很多,大概看来就是比较方便活动的那种。
“主人,已经准备好了。”映雪说道。
“好。今天不用伺候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说完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是。”
我接过映雪递上手巾洗脸,问道:“映雪,你说外面准备了什么?”
映雪毕恭毕敬得回答:“是主人的练台。”
“练台?”那是什么。
“是的,是主人用来练身骨的地方。”
我点头,明白,大概就是跳舞的人用来练劈腿啥的。“映雪,你是诸笑的姐姐?以前都是你晚上服侍他是吗?”
映雪深深地看我一眼,点头。
“他平时见到其他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诸笑说我是他亲近的第一个外人?”我尝试着问她,不过估计她是不会回答我的。
她扯了扯嘴角,回答道:“主人见到陌生人会不理不睬,其他的则会觉得害怕。夫人是想知道以后晚上应该怎么照顾主人是吗?”
呃,我只好点头。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个。
映雪神色缓和了许多,对我露初一抹春风化细雨般的绝美笑容,说道:“只要晚上有人守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
诸笑,害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