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虽然她口齿伶俐地把派发宣传单的姐姐吓跑，可是她很清楚，要是说起中文来，恐怕她不是对方的对手。
别看她跟平时的小孩子那样，有问有答，其实只适用于平常的交谈。
别人说些复杂深奥的成词或词组，就会把她难倒。
聂无双攥着手中的宣传单，心情很不好，扁着小嘴巴，闷闷不乐。
她不想跟妈妈分开，她不想离开妈妈，她要跟妈妈在这里生活。
可是，她不认得中文。
可是，她不想上幼儿园。
“嘟嘟？”贺淑芬轻轻地唤她，问她：“是不是困了？想睡觉？”
心想，奇怪了，怎么突然就不爱说话了？
聂无双伸手圈住她的脖子，把小脸蛋埋进她的怀抱里，蹭了蹭：“妈妈，妈妈。”
“嗯嗯，妈妈在这里，小乖乖，怎么啦？”贺淑芬将她抱起来，温柔地哄着，只当孩子突然闹情绪。
她不说话，就是这般蹭着贺淑芬，把小脸蛋枕在她的肩膀上。
贺淑芬见状，购物买衣服的心情便没了。
她抱着她沿原路折返，打算回家。
然后她经过一间商铺，见着里面站着好几名男子，他们正在挑选冬季衣服。
这几天天气突然降温，买冬季衣服的人就突然多起来。
聂宏明天就会回来了，不知道他衣柜的毛衣够不够，要不买两件备着吧。
而且这间男装店是牌子店，她记得他穿的衣服里，有这只牌子的。
这般想着，她便往里面走过去，同时低头看女儿：“嘟嘟，我们给爹地买两件衣服哦。”
“嗯，爹地喜欢白色和蓝色的衬衫。”聂无双顿时精神起来，友情提示。
贺淑芬笑：“我们不买衬衫，买毛衣。”
聂无双反应很快，又说：“爹地喜欢灰色和深蓝色的毛衣。”
贺淑芬不禁惊奇，想不到小娃儿如此清楚：“嘟嘟真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聂无双：“奶奶说的。”
贺淑芬想上次她提及过，她口中的奶奶便是聂宏的母亲，而不是蓝浩的母亲。
看样子，她跟聂宏的父母都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在来中国前，她跟着聂宏的父母居住。
突然，贺淑芬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蓝浩一直把嘟嘟放在聂宏美国的家里养，那么为什么他突然将孩子接回来，然后扔在别墅里强行要聂宏带孩子？
继续放在美国的聂宏里不是更好？
一来远离他和他的家庭，减少家变的机会。
二来孩子不用重新适应新的生活。
还有，为什么嘟嘟粘聂宏比粘蓝浩更甚？
嘟嘟不是很想有爹地和妈妈吗？
为什么她从来不找自己的亲生爸妈？
反而将贺家当成自己的家般生活得很高兴？
贺淑芬心里的疑问，像开始沸腾的开水般，一个个冒着泡泡。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和不妥，但是又说不出来。
每次当她深思的时候，感觉就像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但是又相隔十万八千里般遥不可及。
越是努力去想，她的脑袋就会扯着生痛，迫使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