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春天,虽然迈着姗姗脚步走进巩乃斯河谷。但经过一冬长眠蓄足浑身力量的太阳,仿佛用亢进的热情,转眼间就将谷地及半高山上的厚厚积雪,撵入泥土催醒万物,赶下山溪小汊汇流于巩乃斯河涌起春汛。同时很有耐性地缓缓烘烤着天山顶上的千年雪峰,为山麓辽阔原野上的万物生灵,源源不断地送来生命之水;让河谷在脱去银装素裹后的短促苍黄中骤然间绿起来。
春意,往往会给人们带来一份好心情和惊喜!
汽教队一年一度的汽车驾驭员培训紧锣密鼓的开学。去年生产班的人被今年的新兵蛋子和一个老兵班长置换出来。队里宣布董鲁汉任十八班教练班长,韩泉河、周志彬分在该班参加本期培训;卫生员张军亮是固定岗自然没变动,大鸿任十九班教练班长,队里却在学员分配上给十九班和二十班的班长打了个“迷语”,他俩不象别的班长住在班上,而是集中住在两个班中间的排长小寝室,直到开训的头天上午也没给透露迷底。
下午,贾指导员肖副队长五排长同大鸿两个班长,站在队部门口等待接受任务。方宏勋和一个地方干部带着十几个女青年走来,她们排着两列纵队,身穿工作服,背着行囊。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草绿色”一片哗然。田虹走在左列的排头,苏库兰跟在她的后面。田虹朝大鸿笑笑,好象在说:“大鸿,你没想到吧?”大鸿心里嘀咕:“这怎么让人感到不伦不类的?”
原来,部队同附近的伊源钢铁厂为了加强军民团结,去年征兵中特殊照顾厂里的十多个下乡子女入伍,今年钢铁厂招工便相应的回报部队,特殊照顾部队干部的十多个下乡子女进厂。今年厂里新组建“三八汽车队”便请求部队让汽教队帮助训练二十名女司机。
方宏勋简短的讲了话,肖队长按分了班。田虹苏库兰一列分在大鸿班上,于是让大鸿心中攸地又跳出一个“迷”
大鸿带着田虹她们在班上整理内务,姑娘们嘻嘻哈哈戏叫着杨教练让他帮忙。苏库兰挨着田虹铺着毡子不吭声,田虹看一眼大鸿玩笑说:“杨教练,看得出你对我们这群娘子军不太欢迎。”“拿锈花针的手来掌方向盘,你不觉得是‘大才小用’?”
众人嬉笑着反驳:“田支书,马上开杨教练‘男尊女卑’的批判会。”大鸿说:“我说我的大小姐们,别忘记了这里是军营,你们懂点规矩好不好?”田虹说:“好了好了,姑娘们,别疯了。从现在起,我们一切行动听杨教练指挥。”
姑娘们简单整理完内务,坐下来开临时班务会,大鸿说:“按队里的安排,现在由大家民主推选副班长。”苏库兰说:“我提议选田虹。”众人赞同。大鸿说:“好,就这样定了。以后你们不出营房的私事儿给副班长讲就行了。大家休息一会儿,但必须保持内务整洁。”大鸿说罢起身走出寝室,背后传来姑娘们悄声的说笑。
支起车尾进行起步停车和加减档的训练结束,学员们开始道路驾驶训练。苏库兰顺利做完规定科目,大鸿说:“库兰,你做得很漂亮,上去叫田虹下来。”“是。大鸿哥。”“鬼丫头。”
田虹坐进驾驶室很紧张,大鸿说:“田虹,你放松点。”“是,杨教练。”大鸿笑一下说:“起步吧。”“是,杨教练。”
田虹颤抖着手挂上档,油门轰得很大却忘记放离合器,惊慌中脚更不听使唤,一下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高速空转发出剌耳的嘶叫。大鸿说:“田虹,发动机提抗议啦。你还舍不得抬离合器?”田虹不好意思看一眼大鸿,猛然抬起离合器时一下松开了油门儿,汽车抽筋儿似的“怦咚怦咚”几声熄火。车厢里的学员蹲在探视窗前观看着大笑。田虹脸色通红,说:“大鸿,我真笨。”“你见过世上有不学就会的天才吗?你是太紧张了。放松一下情绪再来。先稳着油门儿慢慢加油的同时缓缓放开离合器踏板。”田虹点点头,汽车虽然也抽几下筋儿,毕竟迈开踉踉跄跄的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