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留着你,就不能杀你了!”冷冽阴噬的眼神里面是滔天的寒霜,邵祈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慢慢的消失,他就像一只离了水的鱼一般本能般不停在陆地上挣扎着,被无情的日光狠狠的炙烤着、燃烧着。
喉咙是火辣辣的即将爆裂一般的感觉,胸腹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感觉,那黏腻腥湿的味道就像是坚硬的火山石下粘稠火热的岩浆,歇斯底里的勇往直前,冲破那狭小的咽喉土壤,慢慢的从他嘴角流出来。
诡异的殷红,妖娆的仿佛是世上最美的花朵,衬得那白皙的皮肤隐隐的带着几丝透明的柔弱,铁夹子一般的手指依旧在慢慢的收拢,不是那种斩钉截铁的干脆直接拧断把脖子,缓缓耳加的力道似乎是刻意的折磨,更或许是男人存心想看面前人求饶的丑陋画面。
腥红的液体顺着邵祈的嘴角慢慢的滑到了男人的手上,男人的目光依旧是冷漠无情的看着手中两眼翻白的少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可是邵祈依旧没有丝毫求饶的样子,因为呼吸艰难而扭曲凸出的眼已经慢慢的闭上,倔强的模样竟然带着一丝惹人注目的光彩。
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钢铁一般的手臂慢慢的松开,那浑身因为窒息而几乎僵硬的身体,立刻像是得到了救命水源一般的在地上挣扎起来,声嘶力竭的无力的咳嗽着。
尽管那咳嗽只是深深的喘息,尽管那每喘息一下就会不停的冒出鲜红的血丝,邵祈瞪着自己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那居高临下的阴噬男人。
尔亚看了一眼床上依旧如死尸一般躺着的元希,结实有力的脚步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看了一眼那修长笔直的高大身影,浑身发软的邵祈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此刻才狂跳不已的心脏,再揉了揉涩痛的几乎干裂的喉咙,这才慢慢的跟上去。
这回真的是冒险了,尔亚的眼里面以及他用出来的力气,似乎是真的想杀了他的,可是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居然松手放开了自己,虽然他一开始就赌的结局,可是当这个结局真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发展的时候,邵祈反而更加的觉得恐怖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他们的命运与每个决定,不管他们怎么选择,很多厄运还是会理所当然的发生。
空旷的令人窒息的客厅,说话似乎都能够听见墙壁的回音,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面灯光更是耀眼非常。
可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了空气里面那股森然的冰冷。
“你抓了我的爸妈和我,不会仅仅只是闲这个房子太小、太冷清,让我们来做客吧?”追着尔亚来到大厅,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的沉默模样,邵祈不禁主动开口问道。
即使筹码一无所有,即使处于弱势的地位,可那又怎么样,比起自己在乎的之人的安危,一切又能算是什么?
“…….”尔亚慢慢的坐在那豪华舒适的沙发上,沉默的眼神淡然无波的看着窗外的池塘,池塘里面的水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仿佛是天堂里面最最神圣的光线。
绿色的眸子蕴起海一样深沉的色彩,那专注的眼神里面蕴育着说不出来的感情,诠释着主人神秘的心情,似乎在想什么,却又没有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一改往常死气沉沉的模样,难道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父母?”
欧美有着古老历史的达因斯兰家族最年轻能干的当家,世人共知冷漠无情、狂戾阴邪的黑道霸主,此刻正一脸莫名的问着他,轮廓分明的与身份形象毫不相宜的情绪。
带着丝丝毫不相干、不甚在乎的冷淡,那一向阴冷邪肆的目光里面带着的是仿佛孩子一般的懵懂疑惑,仿佛他口中问的不是这个于常人来简简单单的问题。
邵祈的脑海里面一阵短路,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冻得一个机灵,是他听错了么?
“是!”坚定的语气邵祈并没有看尔亚,除了不确定之外,他也真是没有心情来纠结这个问题了,站在尔亚面前的邵祈,笔直的身体几乎是可以媲美石雕一般的坚定、不移,但只有邵祈自己明白他现在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呼吸是小心翼翼的,就连眨一下眼睛也是小心翼翼的,可这份小心翼翼还得掩饰的不留痕迹、恰到好处。
“哦?”微微斜瞅的视线,带着丝丝惑人的色彩,尔亚像是不经意的玩笑般的问着他。
“那么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了他们,又能做出些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邵祈只觉得浑身刮来了一阵凉风,整个人猛然间清醒了不少,看着慢慢要开出条件的尔亚,仿佛是壮烈赴死的勇士,丝毫也不掩饰的道:“不管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开出你的条件。”
明白父母亲在敌人的手里多一秒都是危险,何况作为人质呢?
也许以尔亚此般的背景和家族身份,也不稀罕会做出那些有失身份和污染名声的事情,可是他毕竟不是邵华,从来都只是任人唯用不计素质品德问题的尔亚,手下的人会对人质怎么样,他还真的是不敢赌。
毕竟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多么特别的人,会有什么特俗的待遇,人家会给自己些许的面子什么的。
再说,更为重要的是,有兰芯那个潜在的明晃晃的威胁,这一切的一切,实在都是捉摸不透的未知之数。
“你真以为你对我有什么用么?”尔亚笑,慢悠悠的站起来,一米九多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蝼蚁一般的邵祈,带着欧美白人特有的在亚洲人看来的近乎病态的苍白的手,慢慢的挑起邵祈光滑干净的下巴,看着他一脸故作的镇定慢条斯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