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做足了准备,但是在舱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胡忧还是被巨大的空气压气冲击得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当胡忧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空中,而玉红号飞船在肉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很小的黑点。
玉红号最后会怎么样,胡忧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因为一辆敌军的飞行机甲已经发现了他,正在调头冲它而来。
是的,胡忧很清楚的看到它在调头,而唯一能让它调头的,也不幸就是胡忧本人。也许那架飞行机甲并不知道他就是胡忧,但那并不重要,因为飞行机甲只需要轻轻从他的身边略过,无论他是谁,最后都只会是一个死人。
胡忧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遇上过无数次的危险,但恐怕没有任何一次比这一次更加的可怕,因为这一次胡忧几乎已经是把命交给了老天爷,命运不在胡忧自己的手中。
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死去?
这个念头并没有在胡忧的脑海里出现过,因为胡忧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就这么死去。
汗水已经瞬间湿透了胡忧的全身,但他一脸的冷静。他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去,他想的是身边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让他至少能从老天爷那里抢回一点点本属于自己的命运,对胡忧来说,命运永远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教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交给老天爷都是不可掌的。
身边有什么?
血斧还在胡忧的身上,但是现在的情况血斧明显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唯一可能利用的怕也就只有坐下的弹射椅。这是跟着胡忧一起从玉红号弹出来的,它安装有弹射装置和降落装置,弹射装置已经把胡忧弹出了飞船,降落装置是给胡忧保命用的,只要启动它,就能减慢胡忧下降的速度。
只一瞬间,胡忧就知道他能利用的只有降落装置。不过他并不准备利用降落装置来减缓自己的落地速度,在飞行机甲的追击之下,那几乎和送死没有任何的分别。胡忧要的是反向利用降落装置,把设计为减援下降速度的作用力变为加速下降的动力,只有加速才可能避过飞行机甲那可怕的一击必杀。
有人说了:这么正常砸向地面胡忧都会死,反向加速那不是死得更硬?
这确实是胡忧又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难题,但是胡忧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虽然是马上死和等一会再死的必死选择,胡忧也会选择后者,因为那是他的决定。做出这个决定这时命运是掌握在他手中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到就要去做,胡忧现在已经没有多一秒的时间去思考,刚才还觉得没用的血斧到了胡忧的手里,他毫不犹豫的一血斧劈掉了弹射座的平衡装置,让座椅瞬间调了个头,已经早等待在那里的手同时启动了本应该是用来缓冲的喷气装置,调射椅在空假猛的一震,以比流星还要快的速度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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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行机甲狠狠划过头顶的时候。胡忧知道这一次他把命运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以飞行机甲的速度会再一次被惯性带出很远,它已经没有机会再一次调头撞过来,但那并不代表胡忧就安全了。事实上现在的他从刚刚从飞船弹射出来之时更加的危险。
现在胡忧要面临的是弹射椅的平衡已对被破坏,保命的缓冲安置无法再帮胡忧降低下降的速度,他正在以极高的速度砸向地面,当他落地之时。也就是死亡之时,而那个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十秒。
人的一辈子似乎有很多的时间,很多时候时间多得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也有人曾经假设过,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甚至是最后一分钟,自己会干什么。怕是没有人假设过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十秒钟,自己还能干什么。
十秒钟真是太短太短,转眼就会过去,那还能干什么呢?
真的就不能干些什么了吗?
短跑运动员能在十秒钟证明自己,台上的艺人也能在十秒钟把自己十年所学展现在观众的面前,现在胡忧也只剩下十秒钟,以他的性格会闭眼睛等死?
那不可能,如果胡忧真的那样做,那他就不是胡忧。
在胡忧的理念里,就算是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十秒,也要去抗挣,也要去努力,也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用了两秒钟的时间,胡忧拿出了换日弓,这把红叶送的弓多年来一直都在胡忧的身边,跟着他南征北讨,无数次经历生命选择,这一次胡忧又拿出了它,它能再一次向以前那样帮到胡忧吗?
说心里话,这次就连胡忧都无法肯定,但他只能这么做。
当年得到换日弓之时,弓内是有一支箭的,那支箭胡忧从来都没有用过,因为它一直舍不得多,这一次,换日箭也到了胡忧的手上,在换日箭的箭尾系着白色近乎透明的丝线,那是鲁游当年送给胡忧的天蚕丝。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胡忧花掉了五秒钟的时间,现在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五秒,他要赌上这剩下的五秒,如果成功,赢回来的将会是一个未来,如果失败,那一切的努力都将成为过眼的烟云,斗了几十年,胡忧最后也没有能斗过江念祖,还是死在江念祖的手里。
弓已经拉开,箭就在弦上,胡忧没有马上射出去,因为他还需要等待。在生命只剩下最后五秒的时候,还要用来等待,那是不是太奢侈了?
是奢侈,但那也是必须的。胡忧必须为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然后把箭射出去,完全自己也许是人生之中的最后一次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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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
等待的过程从感观上来说有些漫长,事实上不过只是过去一秒钟而已。当胡忧的视线中出现那需要等待的物体,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射出了换日箭。
“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胡忧喃喃着。他把换日箭射向了距离他大终五百米的一栋大厦的倒数第二层。那是他最后能借力的地方。
当然,这只不过是理论上能借力的地方。可要想借到力,第一个条件就是换日箭必须死死的插在那栋大厦中,二来是胡忧在利用横向牵扯力改变下降重力的时候不会直接撞在大厦上,否则那么直接砸在地面上是没有分别的。天蚕丝能不能承受那么大的瞬间重力到不在胡忧的考虑之中,因为鲁游说过这是绝对可以的,胡忧相信他不会骗人。
换日箭已经射出去,而胡忧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三秒,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横扯力量。
难道说失败了吗?
突然,胡忧腰部一紧,弹设椅继续砸向地面。他却被横着扯了出去。
似乎成功了!
胡忧没来得急高兴,就看到自己被巨大的横扯之力带着直直向大厦砸过去。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还是要失败吗?
胡忧叹了口气,合上了自己的双眼,在这最后的时刻,他除了勉强调整姿势,让自己的背部先与大厦‘亲吻’之外,已经再干不了什么。
这会不会是死亡之吻?
胡忧不知道,在人生最后剩下不到两秒的时间里。他的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天风大陆的人和物。胡忧并不是天风大陆的人,可那里有他的家,那是他心心念念都在想着的地方。都说叶落归根,如果能死在天风大陆。对胡忧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可惜那怕只能是奢望了。
“轰。”
胡忧的身子重重的砸向大厦,而且是直接砸穿进去。
“那是什么,空中飞人吗?”一个偶然抬头的路人目睹了那一瞬间。
“啊!”
正在洗澡的林永春光着身子被浴室撞到了客房的大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一大推乱七八糟的东西飞标一样的全都向她飞来。
面对这飞来的横祸,林永春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发生了什么。完全是本能的整个人跳出去。
这一跳让林永春直接撞到墙上,很痛,但总算是保住了条小命。
“队长。”隔壁客房的眼镜蛇队员听到动静急急冲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全都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呀?”
好好的房间像是被强拆过了一样,往日威风凛凛的女队长光着身子趴在那里两眼发直。
“看,那边还有一个人,好像是男的,也没穿衣服。”
一对没穿衣服的男女本是能给人无限想像的,可再加上被强拆过的房房和满屋子各种各样的碎片,这让人怎么去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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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春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已对被披上衣服,毕竟她平日的威信在那里,谁都不敢借机把她看光光再看光光。看一眼就行了,看多了那可是要出事的。
“发生了什么事?”林永春感觉整个人被压路机给撞了,全身没一根骨头是属于自己的。
眼镜蛇队员一个个面面相觑,林永春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这中还有谁能知道吗?
“队长,我们不知道呀,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个样。对了,那边还有一个男人,也没穿……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布条。”
“男人?”林永春顺着手下的目光看过去,确实是看到了一个男人。在她不多的当时记忆里,这个男人似乎是最后砸进来的,又或许就是那个撞到她把她直接撞飞的东西。
“扶我过去。”换了平时,林永春肯定是自己走过去的。可是现在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距离并不是很远,很快林永春就在手下的帮助中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他受伤很中,不过应该还活着。把他翻过来让我看看。”林永春皱眉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她感觉这个男人的背影非法的熟悉。
“是。”老大发话,自然有人去做事。
“啊。”当男人的面部出现在林永春视线之中的瞬间。这个平时刀枪火海都能脸不改色去面对的女队长一下花容失色。
“队长,你认为他?”有机灵的手下看出了不对。如果这只是一个路人,林永春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你们仔细看看他是谁。”林永春没有马上说出她想到的那个人,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怕自己出现错觉。
“咦,感觉挺眼熟的,我应该认识他吗?”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啊,我想起来了,他是……”
“是胡忧。他是胡忧!”
终于有人喊出了男人的名字,没错,他就是胡忧。胡忧撞入的大厦就是林永春他们住的洒店,而胡忧在撞穿了好几间酒店客房之后,最后一下撞到的正是林永春。
林永春和胡忧也算是老熟悉人了。林永春手下的眼镜蛇部队还是胡忧帮着成立的呢。所以当年的那些老队员都认识胡忧,只不过胡忧现在整个人几乎已经是被撞得面目全非,想要把他认出来,那真是挺有难度的一件事。
“队长,少帅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进来了?”
“别问那么多,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另找一个地方。”林永春当机立断道。不管胡忧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那证明他肯定遇上麻烦。这里已经被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肯定不会安全。
“是是,队长说的是,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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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一天。还是过去了一年,当胡忧恢复知觉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试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雪白的床单。
“你醒了。”一个对胡忧来说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林永春?”胡忧愣一下,终于还是从记忆之中找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信息。
“还认识我,说明你的情况没有想像之中的那么坏。”林永春笑笑道。其实胡忧目前的情况也不能算好。
“我怎么了?”胡忧试着动动手脚,可无论是手不是脚,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它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不要乱动。”林永春急道:“你的全身骨头折断二百多处,能活命就算是不错了。”
“哦,确实是那样。”胡忧露出了笑容。只是骨头断而已,对他来说是好消息,当年他的身体骨头就被黄金凤的父亲给打断过,那次都能没事,这次更不会有问题。
“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本事呀。”林永春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着谁没惹谁的,不就是洗了个澡吗,就被撞得断了十几处骨头,还好都不是重要的骨头,要不然她现在没可能还能在这里和胡忧说话。
“那不笑还能怎么办,对了,你怎么会到华都来的,你不是在流球的吗?”胡忧是在流球帮林永春成立的眼镜蛇部队,之后林永春就一直在流球活动。
“你的记忆没出问题吧,流球早就不存在了好不好。”林永春哼哼道。在她看来,胡忧能问出这话,那证明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和她的眼镜蛇部队,还说什么一起打天下呢,简直就是一走不回头嘛。
“哦哦,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江念祖的人灭了流球。”在林永春的逼视下,胡忧终于找回了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想起来就好,现在应该到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吧。”林永春哼哼道。
“我?”胡忧苦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了,华都目前的情况怎么样,孙东江的部队还能守得住吗?”
“就他?”林永春鄙视道:“他有什么能力守华都,人家那是不想灭他,要不早玩完了。”
“怎么回事?”胡忧感觉到林永春对孙东江的印象非常的差,怕是从她那里得不到正面的消息,不过现在他这个样子。怕也没办法去打听更多的东西,还是先听听林永春怎么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孙东江的部队中至少有六成以上的新兵,和江念祖的人没交手就死命的跑,一点胆气都没有,那能打出什么漂亮的仗?”
“这到是事实。”胡忧点点头,林永春这话不算是黑孙东江,因为孙东江的部队很多都是新招的,作战经验不足,说白了就是见血不够。耸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之前还想着带人去帮他守城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林永春哼哼道。
胡忧大有深意的看了林永春一眼,怪不得她对孙东江的印象那么差,肯定是在孙东江那里吃了闭门羹,以胡忧对孙东江的了解,像眼镜蛇部队这种来历不明的武装,孙东江是不会接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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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地半天的休养。林永春的伤还没什么起色,胡忧的伤到是好了不少。他身上的断骨虽然比林永春不知道多了多少,但他的精神远要比林永春的好。
“帮我个忙行吗?”胡忧问林永春。
“你想让我帮你联系孙东江?不去。”林永春想都不想的回道。在之前的对话中,她已经知道胡忧是怎么撞上她的。自然也就猜到了胡忧冒着那么大风险来华都的目的。
胡忧笑笑道:“现在能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你不会眼看着我这样都不帮的,对吗?”
对林永春,胡忧还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林永春能信得过,胡忧也不可能帮她成立一支部队。
“要是他不理我呢?”林永春就是口硬心软,正如胡忧说的。她不可能看着胡忧这样而不帮,再怎么说这眼镜蛇部队还有胡忧一份呢,他要强行调人,队中还是有人听胡忧的。胡忧没有直接下命令而是求她,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
“你让人拿着我的信去,他不会不理的。”这点自信胡忧还是有的。
“那好吧,不过你现在这样还能写信?”林永春怀疑的看着胡忧。胡忧的伤她比谁都清楚,光是两只手就有超过二十处的骨折。
“写几个字还是可以的。”胡忧不在意的说道。他这一次确实是受伤很重,但那全都是硬外伤,他的身体他了解,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伤,今天是不行,只要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他就能恢复到能下地,别看林永春伤得没那么重,等胡忧全好了,她怕也不过是好个三、四成而已。
林永春没办法,只能让人找到纸笔,胡忧略有些艰难,但还是写出了几行纸,最后签下自己的大名。
“把这个交给孙东江就可以了吗?”林永春一直以来对胡忧就很佩服,这几行字更是让她没话说。因为胡忧能做到的,换了她肯定做不到。断手写字,真的一点不痛吗,可是胡忧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
“这样就可以了,对了,你让人把这个拿上,如果孙东江的手下不让进,就把这个给他们看。”说着,胡忧又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林永春接过拿在手里好奇的问道。
“这是原华夏联盟的总理大印。”胡忧解释道:“当时上交的时候我留下一个,本是想做个记念什么的,这次应该是能用上。”
“你不是想留来做记念的吧。”林永春哼哼道:“我还不知道你,做每一件事都是再三计算过的,绝对不会做无用功。”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行了吧,快派人去吧,晚是这华都怕是就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