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胡忧嘛.......”
林正南接了窈莹的话,只说了几个字,就停了下来,低头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不说话,大厅里一下也就静了下来,人人的视线都停在了他的身上,好奇有之,猜想有之,沉思有之.......
胡忧不知道,在坐的有没有那种以另一个身份,参与别人讨论自己的经历,但是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他本是一个很能适应环境气氛的人,此时他却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正南沉思了良久,这才继续开口道:“胡忧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林正南的话,让胡忧都感觉到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公开的当他面谈论他,而且说他的人,还是他的敌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只有你的敌人,才最了解你,因为他必须要了解你,才能打败你。
没有人打断林正南的话,此时就连胡忧也被勾起了兴趣,他也很想知道,林正南是怎么说他的。
林正南环视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都知道,胡忧现在是不死鸟军团之主,是坐拥浪天的浪天王。你们有谁知道,胡忧最开始是什么人?”
一个歌舞伎举手道:“我知道。胡忧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兵。他入伍的第一天,就被看中,当上了夫长。现在不死鸟军团中的几个主力干将,朱大能将军和候三将军,都是他当夫长时的手下士兵。”
胡忧忍不住看了那个歌舞伎一眼,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那点事,连一个普通的歌舞伎都能像背书那么背出来了。都说名人没有,看来这话是一点不假呀。
林正南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这些资料,想来你也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吧。”
看那歌舞伎点头,林正南继续说道:“不瞒各位,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胡忧此人,肯定是曼陀罗帝国哪个达官之后。各位长年游走于各国,想必对曼陀罗帝国的事,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现在的曼陀罗帝国,全都是认人为亲,为亲而用,各大势力,都在为着自己的利益而挣斗。我知道你们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只所以提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家,在曼陀罗帝国,并不是有才就能出头的。在有才之前,你还必须有个好爹。曼陀罗帝国早就已经进入了拼爹的时代。没有个好爹,一事无成。
可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胡忧却从无数的蝼蚁之中,冒了出来。可见他的本事和能力。他虽然是我的敌人,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强。当然了,这话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咱们今天就是闲聊,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
林正南的幽默,惹得众女咯咯直笑。怪不得雅馨看到林正南的船那么兴奋呢。现在想来,她也不完全是为了耍胡忧,这里面还是有真心成份的。
胡忧此时关心的到不是雅馨心理怎么想,他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不得不承认,林正南给他上了一课。他自认做不到,像林正南描述他那样,去描述林正南。他除了知道林正南是安融二皇子,是林正风的哥哥之外,几乎再不知道其他更多关于林正南的事。
这也许就是一个草根出生的人,和一个帝王之家出生的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吧。对敌人的关心太少了。
感觉身边的窈莹碰了自己一下,胡忧从自己的思绪出来,转头看向窈莹。窈莹笑道:“西门先生想什么呢,二皇子在问你话呢。”
胡忧看向二皇子,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二皇子刚才说什么?”
林正南不介意的笑道:“没事,我是想问西门先生对胡忧的看法。西门先生是乐曲大家,想必看问题的角度,会和我们不太一样吧。”
把自己抽离出来,再以另一个身份来评价自己,胡忧还真没有试过。闻言胡忧进入了沉思之中,自我解析道:“我觉得胡忧这个人,也挺普通的。打仗一般般,听说还很好色,与身边女人不清不楚的......”
胡忧当然不能在敌人的面前夸自己,给敌人提高警惕。出口就尽是贬义的话。尽可能的把胡忧的光环给扒了。
当他把自己给贬了一顿之后,才无意发现,百花团的歌舞伎们,包括窈莹在内,都露出了对他不满的眼神,雅馨更是拿眼瞪他。
胡忧不由奇怪道:“我说得不对吗?”
窈莹婉转的说道:“不是不对,是说得不太好。”
林正风笑着接过窈莹的话道:“还是我来说吧,西门兄,你把美女们都给得罪了。你不知道,不死鸟现在在民间,尤其是在女孩子的心里,那可是英雄人物,是梦中情人。他呀,不是好色是风流,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呢。你这么说话,是要得罪姑娘们的。”
胡忧不解的问道:“二皇子不是胡忧的敌人吗,为什么也帮着胡忧说话?”胡忧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女孩子的心里,居然还有那么高的地位。
林正风坦言道:“胡忧是我的敌人,但那是在战场之上。他日在站场上,为了国家的利益,我一样是要和他兵锋相见,决不留情的。但是在战场之下,却并不妨碍我夸他,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夸的人。”
众人又聊了一会,谈兴渐渐的也就淡了,约好了晚上两边各出几个节目,来一个小晚会,大家各自散去。
林正南这条虽然是战船,但是已经做过改造,房间很多,做为百花团的二号人物,胡忧自然只分到了一个**的房间。
雅馨一如即往的给胡忧铺床,不过她那小嘴却噘得高高的,表示着她对胡忧的不满。胡忧看她那样子,不由感觉到好笑,逗她道:“小丫头,干什么呢。我有对你做了什么吗?”
雅馨噘嘴道:“雅馨不理你了,你说胡忧将军的坏话。”
胡忧那个冤呀,自己说自己几句,顶多也就算是自谦,没有那么大的罪过吧。连个小丫头都得罪了。
胡忧笑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说他总行了吧。来了,别噘嘴了,不然就不漂亮了。”
雅馨转过头来说道:“你说的哟,不许骗人。”
胡忧心中暗笑,难道我会溅到没事骂自己玩?那我也太溅了吧。哦,不行,不行,这句就算是骂胡忧的坏话了。
胡忧道:“保证不骗人。”
雅馨哼哼道:“这还差不多,那人家就原谅你一次好了。”
看雅馨已经把床给铺好了,胡忧拉着雅馨坐下,用很认真的口吻问道:“雅馨,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事。”
雅馨点点头,忽闪着大眼睛道:“师父想问什么,要是关于女孩子的秘密,人家可不说的。”
胡忧没好气的说道:“我对你那点小秘密,没有兴趣。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那个胡忧那么崇拜呢?”
雅馨想都不想的说道:“因为他帅呀。”
胡忧瞪了雅馨一眼道:“去,你又没有见过他,你知道他帅不帅,说不定他长得和我一个德性呢。快说正事”
雅馨小声的嘀咕道:“他肯定长得比你帅。”
胡忧没有听到雅馨说什么,问道:“是不是在骂我呢。”
雅馨连连摇着小手道:“没有了,人家哪敢呢。人家在想嘛。”
通过雅馨的嘴,胡忧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受人崇拜主要有几个方面。第一点,当然是他几次单枪匹马于敌军杀将的事。二是他打仗总是冲在前面。三是他在浪天瘟疫的时候,亲自给病人发药的事。还有他经常和士兵同饮同食一块操练啦,军中的纪律严明啦,从红巾军的手中收复浪天啦......等等事情。
这些事经过那些游走于各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不断的放大宣传之后,把他的形像树立得无比的高大。简直就成了女孩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年轻人心中的傍样。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草根的出生,所有人都相信,胡忧可以做到的事,他们也可以做到,甚至是超越。
雅馨离去之后,胡忧趟在床上,回忆着之前大厅上的事,和雅馨刚才说的东西,心里无比的感叹。看来自己误打误撞的,居然在普通民众的心里,树力起了很高的声望。这是一个好事,同时也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事,就看自己怎么去利用他了。
半睡半醒之间,突听舱门一响,接着就是脚步声传来。之前雅馨离去的时候,胡忧靠躺在床上懒得动,所以这门并没有更上。
胡忧偷眼看了进来的人一眼,是个小婢女。这个小婢女胡忧认识,知道她是妙妗的丫鬟,叫小艳。不知道她偷跑进房来,想要干什么。
胡忧暗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处于随时可以反击来袭的状态。静静的躺着不动,看她想要干什么。
小艳先把门给关好了,才来到胡忧的床边,小声的叫道:“团长,西门先生。”边叫还边轻轻的摇动胡忧。
胡忧看她并不是在试他有没有睡,而是真想叫他起来,这才睁开眼睛,问道:“是小艳呀,你来我房里干什么,是不是团里出了什么事?”
小艳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咱们现在在二王子的船上,那能有什么事呢。我是奉小姐之命,来请西门先生的。”
胡忧疑惑道:“你家小姐?”
小艳道:“就是妙妗小姐呀,西门团长不会忘记了吧。”
胡忧回道:“妙妗小姐我当然知道,只是她找我有什么事?”
小艳神秘一笑道:“是好事呢,西门团长去了就知道了。”小艳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媚艳,似乎在暗示胡忧什么。
闲着也没有什么事,胡忧也想去看看,他一直就觉得这个妙妗挺神秘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接近,这次她既然自己找上门来,那就一探究竟好了。
随着小艳来到妙妗的房间,这里已经准备了一桌酒菜,小艳把胡忧按坐桌前,神秘一笑,就出去并合上了门。胡忧正想着这是不是一个阴谋,妙妗一身轻纱,款款从里间走了出来。
虽然已经见过妙妗光着的样子,但是此时妙妗那若隐若现肌肤,还是吸引住了胡忧的目光。
妙妗故意走得很慢,让胡忧有机会把想看的东西,全都看了去,这才来到了胡忧的身边,伸出纤纤玉手,给胡忧倒了杯酒道:“这是上好的百花酒,西门先生请品赏一下。”
胡忧不知道这妙妗这是要玩什么花样,举杯却并没有喝,拿在手里道:“不知道妙妗小姐找我来,有何要事?”
妙妗贴近了胡忧,有意无意的用酥脆磨碰着胡忧的手臂道:“先生先品过酒,妙妗再说不行吗?”
胡忧不但没有喝,反到把酒杯给放回到桌上,正色道:“妙妗小姐还是先告诉在下的好,不然这酒小弟可不敢喝。”
妙妗似娇似嗔的白了胡忧一眼,半开玩笑又半认真的说道:“如果妙妗说,旅途寂寞,想找先生聊聊天,行吗?”
这很明显的算色诱了,胡忧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想想,被一个‘拉拉蕾丝边’色诱,到也挺刺激的。他经历过的女人虽多,但还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但有一点,胡忧心中紧记,天上永远都不会掉馅饼,即使是掉了,那里面也肯定有毒。
胡忧笑道:“聊天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只要妙妗小姐愿意,小弟随时都奉陪。只不过,妙妗小姐旅途寂寞,似乎不应该找小弟吧。”
妙妗蹙起黛眉,娇颜欲泣道:“西门先生是不是觉得妙妗是一个下溅的女子,而看不起妙妗?”
胡忧在心中暗竖一个大姆指,这女人有一套,居然能演出这么好的戏。胡忧毫不怀疑,只要妙妗想,下一步,马上就可以哭出了。
胡忧摇头道:“各个的性取向不同,这是各人的自由,与品格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妙妗小姐不需要太过介意,我也不会因为这事,而看不起妙妗小姐的。在我的眼里,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谁能高谁一头。”
妙妗眼睛一亮,哭脸瞬间又变成了笑脸,欣喜道:“好一个人人生而平等,妙妗还是第一次听道有人说这样的言论呢。”
妙妗说着,挨着胡忧坐下,道:“妙妗并不是那喜欢虚龙假凤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妙妗今天斗胆请先生来,是想请先生帮妙妗脱离苦海。”
男人呀男人,有时候就是伤不起呀。妙妗这一坐下,阵阵体香,直往胡忧的鼻子里钻。再加上那一身根本遮不住多少东西的轻纱,和现在谈论的话题,大胡忧能忍,小胡忧却很生气
胡忧故作惊讶道:“要我帮你?有些事,我可是帮不来的。”
妙妗挨着胡忧,吐气如兰的说道:“先生不用自谦了,我相信天下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住大名顶顶的少帅呢。对不对,胡忧先生。”
胡忧全身一震,眼中寒芒一闪而逝,瞬间变成了苦笑。他知道妙妗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他,她也许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并不确定。而她刚才那么抱着他,叫出他的名字,是想有意确定他的身体反应。那一震,已经把什么都暴露了。
既然这样,胡忧也就没有必要否认了。想来这妙妗跟本不知道他混进百花团的真正用意,她不敢拿这事怎么样的。如果她想向林正南告密,也早就已经去了,用不着现在这样。
胡忧苦笑道:“妙妗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胡某来的呢?”
妙妗先是惊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也很惊讶,这才说道:“妙妗也是猜的。之前我就一直觉得先生英明神武,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刚才的谈话提醒了我,先生很可能就是不死鸟。于是就大胆一猜了。”
胡忧逼视着妙妗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如果我猜得不错,大船搁浅的事,与小姐有关吧。”妙妗聪明,胡忧也不笨。这前他就觉得那船撞得有些蹊跷。
这么宽的河面,以船老大十几年的经验,哪不走,偏偏撞那去。如果是天有大雾还有可能,那么大的太阳,那样的光线都能撞上,船老大早活不到今天了。
妙妗白了胡忧一眼,一脸怕怕的说道:“少帅别那么凶嘛,人家招了还不行吗。少帅还记得曼陀罗索菲雅王妃别院着火那一次吗。当时人家也在了。只不过妙妗的身份低微,只是愰眼看了少帅一眼,所以有些记不住。之前二皇子说想起老朋友,妙妗才记起来的。”
胡忧点点头,算是认同妙妗的这个解释,也只有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说了那么半天,也该是说正题的时候了,胡忧脸色一正,问道:“你先买通船老大,故意撞船,现在又把我找来,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可以说了。”
妙妗咬牙道:“妙妗想少帅帮忙,解散百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