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忧在洞汪城住了三天,起程前往浪天而去。他对洞汪城虽然有感情,但是洞汪城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了一些,不适合做行政中心,在手下的五个大城之中,只有浪天才担当得起这样的角色。
陪着西门玉凤玩了三天,这三天真的很快乐。西门玉凤的疼爱,让胡忧感觉到了家的温暖。让他那颗流浪的心,得到了抚慰。
至于西门玉凤说要把红fen军团并入不死鸟军团的提议,胡忧是很心动,但是最终没有答应。在胡忧看来,即使要并,也不是现在。红fen军团虽然现在只剩下十万兵力,但是它是一个军团的建制,军团下辖管江南州和幽州两州十几座城,要并入不死鸟军团就得放弃,那真是太可惜了。再说,想要两个军团合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关系到方方面面的问题,这事还得放一放。
西门玉凤看来还不太想回凤凰城,所以她还留在洞汪城,并没有和胡忧一起上路。
其实西门玉凤不说,胡忧也明白,西门玉凤留在洞汪城的最大原因,是在帮他融合不死鸟军团洞汪城所部,和从南方调来的十万红fen军团退役军人。这样的工作,只有她最适合做。
西门玉凤的牺牲,胡忧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认识这个姐姐不久,她已经为自己做了不少的事了。
“少帅,前面是太安城了。我们要不要进城?”
士兵的报告,打断了胡忧的思绪。
胡忧这次回浪天,并没有带着多少人,全加起来,不过是十多个。自从他带人八百里奔袭白云城之后,燕州辖下各城镇,对胡忧都非常的紧张。以现在的不明郎环境,胡忧不想搞得那些人乱紧张。
胡忧想了想道:“好吧,这几天大家也挺累的。找家客栈,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是”
士兵领令下去,熟练的派出打前站的人。这些工作,他都熟记于心,不需要胡忧多说什么。
胡忧看了眼士兵麻利的动作,点了点头。经过几年的努力,自己的手下,终于也有了一些不错的人才。相比起当年的一无所有,现在算是好多了。
太安城地处洞汪城和浪天城之间,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城主叫里格,胡忧跟他没有什么交情。几次途经太安城,因为各种的原因,胡忧都没有进去过,所以这一次,还是胡忧第一次来。
大队快要进城的时候,之前派来打前战的士兵,一脸焦急的跑了回来。
胡忧远远看到他,拉停了马,在原地等着。他这时候跑出来,看来是发现了什么事。
那士兵确实是有事要报,他看到胡忧停马,直直的跑了过来,行礼道:“少帅,太安城里发生暴。”
胡忧皱眉道:“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一些。”
士兵道:“是有人抢米行。”
“抢米行?有多少人。”
“大约三百人左右。”
胡忧听着这事,感觉挺意外。据他所知,太安城还算是一座生活过得去的城市。虽然也有小偷,混混什么的,可是这种人,哪个城市没有。他们平时也就偷点东西,欺负点可以欺负的人而已,抢米行的话,这事就有些严重了。
胡忧想了想说道:“你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
这次负责保护胡忧安全的,是一个叫黄周民的中校偏将。他听胡忧要去看暴,赶紧下马上来进言道:“少帅,咱们人数不多,这暴之地,恐怕会比较危险。要不由我带人去查看详情,再回报少帅吧。”
胡忧哈哈一笑道:“黄周民,你也是不死鸟军团的老人了,当年你在黄龙道一战,可是猛得很,独自歼敌十八人。怎么,才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胆子就变小了?”
黄周民没想到几年前的事,胡忧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当年黄龙道一战,他还只是一个小队长,并不十分显眼,而且歼敌十八个,也不是全军最多的,当时最多的一个杀敌达到三十六人呢。
看黄周民要开口,胡忧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怕死的人,担心我的安全吧是,嘿嘿,别忘记我的外号。不死鸟是不死的,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去打仗,就算是打仗,我们不死鸟军团的人,又怕过谁。那谁,开路”
胡忧的一席话,让黄周民的热血都上来了。他当初加入军队的时候,为的不过是想要吃上口饱饭而已。没权没势没有靠山的他,跟本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机会。更是做梦也没有谁过,有一天,自己能当上偏将。要知道,以他的资历,按帝国的制度,能当上校尉,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了。
黄龙道一战之后,黄周民就认定胡忧是一个好将军。也是从那时起,黄周民才真正的把军人看成一种神圣的职业。从黄龙道开始,他一路追随胡忧,几乎是亲眼见证了不死鸟军团的从无到有,再到现在的规模。他知道不死鸟军团决对不仅仅于此,它还会不断的壮大,变得更强。
黄周民更知道,胡忧对于不死鸟军团的重要性。为了能接下这个护送胡忧去浪天的任务,他是打败了多少竞争对手,才在同伴羡慕的目光之中,来到胡忧身边的。哪怕此时手下能调动的,不过区区十多人,他也同样在心里发誓,就算是死,也要保护胡忧到了浪天再死。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到胡忧一根寒毛。
胡忧一行十多人,身上穿的并不是不死鸟军团的军服,不过是普通的百姓衣服而已。所以并不会惹人注意。在报告的士兵带领之下,胡忧来到了那家名为‘汇丰’的米行前。
此时的汇丰米行,真可谓是人山人海,除了看热闹的人外,还有大量拿着布袋,木盆,水桶,甚至是帽子的人,死命的往前挤。这些人大多是些老人,小孩,更】新apo*o还有妇女,他们叫嚷着往里冲,那是因为里面有人在发米。
看热闹的人也不闲着,他们不抢米,但在哄笑谩骂,有的小年轻,老往人多的地方挤,一看就知道是在揩油。
胡忧看得有些瞪眼道:“乖乖不得了,真够热闹的啊。我,那女人衣服都挤开了,还往里冲呢”
黄周民看胡忧越挤越进去,有些着急道:“少爷,小心一些,这里危险,我们还是退出去吧,远远看着就好了。”
胡忧哪里听他的呀。胡忧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子痞气,他见人家揩油揩得挺爽的,也想去弄一把。
黄周民看明白了胡忧的意思,心里真是不知道是应该笑好,还是应该哭好。虽说男人都好这一口,但是堂堂不死鸟军团之主干这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军中多少女兵在暗恋他呢,他只要说一句话,一天破一处,三十年他都破不完。
“官兵来了,快跑呀”
“官兵来了”
“大家快跑。”
胡忧刚挤到发米的地方,就听外面乱了起来,看来是地方备守部队的人来了。胡忧在心里暗道,这些人反应真够慢的,这要打起仗了,那怎么得了。
想到打仗,胡忧心中一动,冲到米堆那边,胡乱抓了两把米,塞进口袋里。
黄周民看得有些傻眼,少帅今天是搞什么呀,两把米值几个钱,他不用这样玩吧。
黄周民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人,挤到胡忧的身体,说道:“少爷,地方守备部队的人来了,咱们快走吧,不然一会很麻烦的。”
胡忧一点不急的嘿嘿一笑道:“麻烦怕什么的,今天反正也不赶路了,咱们不如来玩场‘官兵抓贼’”
黄周民看胡忧也往他的口袋里装了几把米,不由在心里苦笑。你是老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此时太安城的地方守备队已经把整个一条街,全都给封了。几百号地方兵,气势凶凶的冲进来,空着手的,他们不理,手上拿着米的,别管你拿多拿少,也不管你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那是见一个抓一个。下手非常的粗暴,稍有反抗的,二话不说,拳脚就上去了。
不少人看得情况不对,扔下米袋就抱头鼠窜。也有那死脑筋的,舍不得那米,抱着死不放手。一时之时,哭喊的,喝骂的,跪地求扰的,被打得满脸是血眼珠子缝针的,真是乱成一片,凄凄惨惨。
这里边最另类的,就是胡忧和黄周民了。胡忧两手抱胸,冷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跑不跳,也不出声。黄周民则护在胡忧的前边,不许那些乱跑乱撞的人,伤到胡忧。
混乱了大约十多分钟,百多个抢米的百姓,被押了起来,地上是一片狼籍,什么米呀,鞋子呀,扔了一地。甚至还有两件肚兜也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总之这肯定是原味
两个地方兵犹豫了一下,向胡忧走了过来。胡忧两人的口袋里有米,他们看见了。可看这胡忧两人的衣着,不像是抢米的。他们有些吃不准。而且其中一个很明显在保护另一个,这弄不好,是哪家的公子。别看他们对百姓横,这种公子他们可不敢得罪。欺负人也是要看人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会死得很难看。
两个士兵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士兵,一改之前的粗暴,挺客气的拱了拱手道:“这位少爷,请问你是?”
黄周民看士兵不抓他们,暗暗的松了口气。什么‘官兵抓贼’的游戏,他才不想玩呢。胡忧乱来,他可不能乱来,这胡忧要是真在路上出点什么事,他没法交代呀。
黄周民正想回礼,相信说好句好话,这两个地方兵也就不会为难他们了。都是从小兵干上来的人,对于军中的做人处事,黄周民还是懂的。
黄周民刚要说话,胡忧在后面撞了他一下,不让他开口。然后就到了胡忧演戏的时间了。
胡忧脸色大变,一脸慌乱的说道:“两位兵爷,有话好话,别打我。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
胡忧边说着,还边伸出双手,让两个地方兵绑。人家不绑,他还自己用绳子缠手。
两个地方兵本有意放胡忧两人一马,反正放错没有事,抓错那就是大祸了。
胡忧的举动,弄得他们有些面面相觑。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这从哪崩着这么一个不识抬举的
如果胡忧是自己的属下,黄周民非一巴掌抽死胡忧不可。可惜不是呀,胡忧是不死鸟军团之主,他黄周民是人家手下的兵
黄周民擦了把冷汗,陪笑道:“是呀,两位兵爷快绑吧。”
百十人穿成一串,一个跟着一个的往前走。被绑着的人,大多都苦着脸,只有一个怪胎,挺高兴的样子,一脸的欢笑,似乎从来没有被抓过,这会终于如愿一样。
黄周民也是苦着个脸,这时候还一脸带笑的,除了胡忧还有谁。
黄周民虽然跟了胡忧转战四处,但是他是下面部队的人,对胡忧的了解不多,他以为胡忧是心血来潮在玩呢,如果是红叶在这里,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胡忧这不是在玩。
胡忧当然不是在玩,他这是在了解太安城的情况呢。太安城地处洞汪城和浪天这间,从这到两地的距离都差不多。胡忧这是打起了太安城的主意,想把太安城弄成一个中转站,交通洞汪城和浪天两地。现在有这么一个实地考察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胡忧在人群之中,打量了一翻之后,选定了身后一排的一个独臂老者,靠上去挺客气的问好道:“大爷,你好呀。”
老者上下打量了胡忧一眼,说道:“年轻人,有事?”
胡忧点点头道:“大爷,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抢米?”
胡忧这个问题,为自己招来了几个白眼。他自已的口袋里都还装着米呢,他问人家为什么抢米,这不是扯蛋吗?
老者没有给胡忧白眼,俗话说:人老不死就成了精。这话可不是骂人的意思,它的意思是说,老人家见过的事多,为人处事比较有经验。
这老者是挺落魄的,但是却有几分眼光。之前他注意到,这个走在前面的年轻人,脚步平稳,毫不慌乱,不像是普通人。当然了,人都是相互的,胡忧会找上这个老者,这个老者也不会太差。
老者点点头道:“抢米,那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胡忧问道:“哦,此话怎讲?”
通过与老者的对话,胡忧明白了这个事情的原因。
这汇丰米行的老板姓黄,名叫黄世仁。太安城的老百姓背后里都叫他‘不是人’。这个黄世仁不是什么好鸟,他与城主里格两人,暗中勾结,利用种种的手段,把太安城其他的米行,全部弄垮了之后,成为了太安城里唯一的一个米商。太安城里的人,除非不吃米,不然只能在汇丰米行买。
如果只单单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反正给钱买米,在哪买还不是买呢。再说汇丰米行也挺好的,还经常有平价米出售,有年节之时,还派米呢。说不定它的生意做大了,还会给老百姓更多的好处呢。
残酷的实事,总是反称出老百姓的天真。当汇丰米行成为太安城唯一的米行之后,它就变脸了。
之前的什么平价米,派送米,哪还有哟。这汇丰米行的米价是连连高抬,有时候早上的价和下午的价,就不一样。以次充好那就算是有良心的,有时候他连次货都不充,直接往米里充沙子石头,为吃点饭,不知道崩掉了多少人的牙。就这充沙子的米他们都还不给够呢。
今天之所以出现这抢米的事件,是因为有几十个城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自己套了车,筹了钱,去隔近的城市拉回了几车上好的米。可是在进城的时候,这些米就让官兵给扣了,说什么偷运战略物资。
那些人不服气,就去告官。可以官府跟本不管这事,连状子都不收。再回来,被扣的几车米都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那些米直接被拉来了汇丰米行众人不愤,就抄家伙来了。
胡忧问道:“这么说,你们抢的米,事实上是你们自己的?”
老者愤然道:“不错。那都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我们就算是分给其他的百姓,也不给他们得利”
胡忧心说我就够坏的了,可是比起这些人来,老子都成乖宝宝了。这些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长出这样的心肝。
胡忧看老者也在口袋里装了些米,问道:“那官兵来了,你为什么不跑?”
老者傲然道:“我不跑,他们不是要抓我去见官吗。我要当场问问里格,这还是不是曼陀罗帝国,我们还是不是曼陀罗的子民,这里还有没有王法,还让不让老百姓活
曼陀罗帝国,是我们祖辈用鲜血打回来的江山,我为帝国失去了一条手臂里杰卡尔德当年说要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的。我这条手臂换回来的是什么,难道就是那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