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温暖的风融化着残存的雪,几只北上回归的大雁,拖着疲惫的身影划过蔚蓝的天空,哼唱着这一季的生机繁华。
清晨的保定城里,红巾军将士操练的声音此起彼伏,那英勇无畏的呐喊仿佛,仿佛诉尽了对于恶君暴戾政权的反抗之情。
和煦的风拂过每一座军帐的帐帘,这其中就包括一个里面不断涌现出紫金色光芒的将军营帐。
“呼!不知为什么,自己好像总是打不通体内凝聚真元之气的聚点呢?”韩文钦此时收敛起周身滚滚涌动着的金色与紫色相交汇的真元劲气,脸上显得十分的阴沉。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修炼,韩文钦自己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但是相较于之前一直有炼魂帮助自己来讲,却是显得十分的缓慢,此刻愁眉不展的他,仍旧觉得自己为父母报仇是那么的遥遥无期,单凭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打败黑衣盟的黑佛了尘?
一想到这里,满面的愁云浮现,自己的心也随着开始乱了起来。
“文钦,你这样修炼怎么可能进步飞快?刚刚你好不容易摸到了山顶的绊脚石头,却又放弃滑到了山脚下,如此翻来覆去,怎么可能会跃过这座山?”
人还没有出现,声音首先传了进来,而且传的是那么的清楚,传的是那么的响亮。
“师傅,徒弟知道错了。”韩文钦自然听出来是谁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来,应诺了一声。
金葫仙人飘飘然来到了韩文钦的帐中,轻捻下巴上那花白的胡须,笑声道:“知道错了,怎么还不快快操练?就算是那些毫无修炼底子的红巾军将士都比你勤奋得多,日夜不停的操练,而你呢?这几日又修炼了多少时日?”
韩文钦满含愧疚之情,咬了咬嘴唇说道:“师傅,我再也不敢了。”
金葫仙人挑了一处铺在地上的棉毯,盘膝就坐了上去,喝了一口手中金葫芦里的酒水,和声道:“文钦啊,如今来到了大都皇城脚下,当初杀害你全家的凶手就在这皇城之中,其实你还能这样淡定的修炼,为师也是颇为佩服你的。”
韩文钦听罢起身,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师傅这样说,弟子可是不敢当!”
“呦呦!这么多长时间不见,还学会客气了?怎么?蜀山那些老家伙们教你的就是这些礼义纲常?”金葫仙人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其实不是的,是徒儿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调皮了!”韩文钦指了指身板,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就是一个男子汉了。
金葫仙人听罢笑了一笑,身形一化,只眨眼间便来到了韩文钦的身旁,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韩文钦的脑袋,骂道:“少跟我在这里扯皮!说!你现在修炼到第几层了?”
韩文钦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嘿笑着说道:“仙圣境地,不过好像已经能够摸到后期的尾巴了。”
“摸到尾巴?”金葫仙人伸出满是褶皱的老手,探了探韩文钦的鼻息之后,又摸了摸胸口,说道:“你这是真元运转受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到仙圣境地的,竟然连真气运转都把握不好!”
听到师傅师傅骂自己,韩文钦不由得撇了撇嘴,撒娇道:“那不是因为师傅不在么?”
“呸!”金葫仙人又拍了拍韩文钦的脑袋,怒道:“你这小子脑袋是挺聪明,就是太油滑,都是跟你启蒙老师张行汕在商场里混的,都被教坏了!”
韩文钦听罢苦笑了一声,对着自己师傅金葫仙人说道:“嘿嘿,如果没有我那启蒙老师,恐怕我也不会这么聪明的。”
“呦呦!你挺向着你的老师说话啊,嘿嘿,兔崽子,为师算是白教你这么长时间了!”金葫仙人猛喝了一口酒水,显得颇为郁闷。
韩文钦偷眼观瞧了一眼金葫仙人的表情,见到师傅不高兴了,就笑嘻嘻的跑过去,说道:“师傅,徒儿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快来告诉告诉我,您老人家是怎么迈过仙圣境地的这个大门槛儿的?”
金葫仙人嘴一撇,说道:“去去去!现在想起我了,刚才怎么不跟着贫道一起怒骂张行汕那老家伙咧?”
“嘿嘿,师傅您消消气,徒儿这就给您煮热酒去!”韩文钦打屁道。
“你那酒?为师早就喝不惯这凡尘的酒水了,你还是省省吧,小兔崽子!”金葫仙人笑骂道。
韩文钦也就跟自己的熟人放得开,其余的一直显得都很拘谨,可是一旦连熟人都变得疏离自己,他就会如变成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起来。
金葫仙人一瞧韩文钦这模样,登时笑开了花,对着撅起嘴来的韩文钦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为师这就告诉你!”
“真的?”韩文钦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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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葫仙人见状白了他一眼,说道:“其实仙圣境地与仙君境地根本就没有突破的屏障,而你之所以会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是由于你体内的石魂阻隔而形成的!”
韩文钦实在是没有想到原因会是这个,不禁失声问道:“那之前为什么没有呢?”
金葫仙人此时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体内炼魂帮你打通了,所以才不会遇到!你没有发现自从炼魂从你体内消失以来,你的修炼进度很明显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么?”
韩文钦的确深有体会,尤其近些天来愈加的明显了起来,不禁问道:“师傅,那怎么才能打破这道屏障?”
“你只有打破了石魂的禁锢,才能摆脱这道屏障,”金葫仙人望了一眼韩文钦的周身上下,无奈一摇头,“只可惜以你现在的修为,要是完全释放你体内的石魂之力,很有可能肉身就会化为乌有,而石魂也会随之毁灭的。”
韩文钦听罢浑身一抖,即使他听炼魂说过这样的言论,可是现如今再一次听见仍然心有余悸。
“而唯一能够摆脱这样危机的,也就只有提升你自身的实力,所以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样,永远会困绕着你,除非你能够打破这个死结。”金葫仙人显然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但是越明白,韩文钦越是痛苦,因为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
“师傅,我会尽力的,我会尽力摆脱这道屏障的纠缠!”韩文钦下定决心说道。
金葫仙人微微点头,转身欲要离去,韩文钦赶忙说道:“师傅就不在多呆一会儿了么?”
“不了,你还是抓紧修炼吧,听朱元璋的计划,他似乎明日就要大举进攻大都了。”随着金葫仙人的声音愈来愈远,他的身形也消失了不见。
韩文钦望了望自己的双手,摇头叹道:“为什么这该死的石魂,就一直这么折磨着我呢,我真的好想摆脱,真的好想!”
晚风吹拂着刚刚生长起来的郁郁葱葱的小草,一股股春天的气息飘进鼻息之间,此时青璇手里端着酒肉饭菜走到了韩文钦的营帐前,刚想要进去,却发现里面的紫金之色不断地从帐帘的缝隙间传出。
“文钦都练了一天了,怎么还在修炼?”青璇止住往里面迈入的脚步,脸上不由得浮上担忧之色,今天她可是为了给文钦安静,出去陪着红绫马秀英逛了一天的保定城,原本以为韩文钦此时会歇息下来,可是没想到此刻练得愈加的狂热了。
“这韩文钦...”青璇嘟起小嘴抱怨着,刚欲转身离去,身旁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青璇,你这是给文钦送饭来了?”
青璇转过身来望向说话这边,不禁微笑着说道:“是啊,可是文钦正在修炼,不便打扰他,要不然景升你帮我给文钦吧?”
张景升面露温和之色,走到青璇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饭菜,说道:“嗯,没有问题的,文钦这几日压力太大了,你要理解他。”
青璇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知道”话音未落,便踏步转身朝红绫马秀英的营帐之内走去。
张景升轻嗅了几下手中的饭菜香味,不禁自语道:“啧啧,文钦兄弟,都怪你的命不好!我好久都没有吃到青璇的东西喽,今晚就好好开开荤!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些的,嘿嘿!”说罢转身闪入营帐之内,开始偷吃了起来。
此时孤月在天空之中忽明忽暗,几缕青云拂过,夜晚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为什么还没有找到突破的捷径?”韩文钦此时显得有一些气馁,经过一天时间的努力,仍然没有突破的征兆,明天就要大举进攻大都皇城了,要是再没有大的提升,遇到黑衣盟的了尘黑佛自己只有被杀的份,这让他很是郁闷。
“要是炼魂还在就好了...”可韩文钦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最为清楚不过了,现如今一切还是都要靠自己。
“该死!”韩文钦暗自唾骂了一声,显得很是无奈,无论他怎么努力将周身的真元劲气凝聚,可是胸前的那一点就好像一个堵住的塞子,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打开。
韩文钦郁闷之中不得不走出营帐之外去透透气,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张景升的帐篷外,闻着熟悉的菜香味不禁走了进去。
“文,文钦,你怎么来了!?”张景升摸了摸嘴上的油水,显得很是尴尬。
韩文钦笑了一笑,说道:“闻着味道就进来了,怎么?不分我一份儿?”
张景升摊了摊手,说道:“文钦兄弟,你听我解释,这是青璇给你做的,刚才见到你在营帐内修炼,不想打扰你,就没有将这饭菜给你送进去,暂存我这里了。”
韩文钦摇了摇头,坐在了张景升的身边,喝了一杯热酒,又吃了一点熟牛肉,说道:“青璇给你做的没有关系,就不要再解释推脱了。”
“文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景升赫然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是把青璇放在我这里的饭菜偷吃了一些而已,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了?”
韩文钦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徐徐站起了身来,说道:“景升,你我虽然师兄弟,但是你要知道,青璇跟的是我。”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之外。
张景升望着韩文钦的背影,又望了望桌子上青璇做的饭菜,不禁狠狠一砸木桌,叹了一声:“唉!”
夜晚一阵阵冷风吹过,韩文钦坐在自己的营帐之内,静静的紧闭起了双眼,将自己的神识深陷识海之内,开始不停的发泄着自己的郁闷之意。
在识海之内,那隐隐发出紫魂光芒的石魂,让韩文钦不停的咒骂,自从而是开始尝试着修仙练道开始,自己就从没有一天曾摆脱过这石魂给予自己的压制,这让韩文钦不禁抱怨:“为什么这个世上只有我这么特别,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是预言之子么?可是我像么?我到底算什么啊!?”
一声声痛苦异常的扪心自问,让他陷入了低落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识海也因为韩文钦的哀怨,一点一点的变得黑暗了起来。
“为什么!?”随着又一声愤怒的呐喊,识海之内的韩文钦催动周身真元,凶狠异常的攻向被炼魂索紧紧封禁着的体内石魂。
“文钦,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比任何人要冷静!”炼魂的话语突然间响起,这让目中含有些许厉芒的韩文钦终于缓和了许多。
“炼魂!?”韩文钦不可置信的冲着面前被自己刚刚发泄过的石魂说道。
此时此刻缠绕着石魂的炼魂索突然崩发出了无比刺眼的紫色厉芒,只听炼魂的声音从其中传出道:“文钦,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自己,也更不能怨天怨地,你的一切终究还是你自己来掌控着,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虽然很坎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