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论道场人头攒动,但是论道厅周围重兵把守,许多贫民百姓也因此无法进去到厅内观看斗宝,只能站在门口听宣讲人读着不断从里面传来的斗宝讯息。
由于文府的特殊身份,文钦和葫芦仙人自然随着韩城主坐在了论道厅的正中主座位位置之上,其间当然也有微服出巡的皇上,其余的各大派掌门及权重的各大长老十分看重后天开始的会武,所以前三天的大会的小论阶段就都没有参加。
文钦四处观望,希望能找到自己熟识之人,可是找了很久,终于失望的放弃了,将目光落在了大厅正中的斗宝台子上。
其实所谓的斗宝,并不是拿着宝物相互打斗,而是参赛的人将宝物拿到台上,然后论述其特殊之力,再实际操作一番,经蜀山、茅山、天师、昆仑、天音、青云、合欢七大派代表长老投票表决是否胜出,但期间如果有其他宝物拿上台子让评审更青睐的话,则该宝获胜,前者下台,也就是说输了就要下去,直到没有宝物再上来与剩下最后一个比斗。
斗宝的论道执事,是文府的一位管家,在宣布介绍完比试章程后,便请上了第一个斗宝之人。
此次斗宝打头阵的是茅山的天机算,其宝如同人头大小,中间圆环环环相扣,且每一个环扣之上都刻着算字线条,相传此宝乃是祖丛之观望星辰,推演算理而制出,可预测天机。
如此重宝一出,厅中大小道派及名门望族顿时议论纷纷,因此宝从未出世过,导致大多数都是带着质疑之声。
茅山的长老,持宝道人也是毫不理会,讲完其理之后,便拨动了天机算,众人望着其不断绕中心轴转动的宝物一头雾水,很多人摇了摇头,认为其毫无用处。
然而当天机算旋转颇久,消磨了所有人的兴趣之后,其忽的停滞,顿时金光大盛,刺人眼瞳。
厅中高高的看台上,许多人激动的站起身来,茅山长老持宝道人朗声道:“天机神算,一转乾坤,解读天机,宁勿露泄!”说罢从天机算的天机孔向其内观望,又说道:“片刻之后,西北之方向,星雨漫天!”
厅内之人听后一片哗然,论道执事命人出去验证,文钦也是皱着眉头,心道:“漫天星雨?这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之来,天象会浑浊不堪的。”
葫芦仙人看透了文钦的所想,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天象混沌,如果真是如此这般,近期此处必有横祸!”
文钦听后更是担心起来,稍时,通报之人回禀,朗声道:“西北方向火雨漫天,甚为壮观!”论道厅中顿时炸了锅一般,乱做了一团。
论道执事清咳了几声,大喊了几声,让所有在场之人安静了下来后,道:“下面,各大门派认为如何,请做决定吧!”话音未落,天音寺代表主持静音,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此宝虽然可读晓天机,但持宝之人恐怕也会因泄露机密而遭天谴,所以贫僧认为此宝不妥!”
茅山的代表长老,惠山道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天音寺的这些老和尚,怎么也有空来参加论道大会?莫不是修烦了佛经,想转投道路?”
天音寺静音主持微微笑着,道:“施主此言差矣,佛道虽路不同,但其根本则是相通,我佛如来与玉帝都是历经磨难而修成正果的,何来两路?”
茅山惠山道人斜瞥一眼,道:“莫不是大师想再论道论理,像昨天一样比试一次?”
天音寺静音主持颇含蕴意的一笑,将目光放远,片刻,走出了一个素衣憨厚的老和尚,傻笑着道:“主持不打诳语,老和尚不进酒肉。”此语一出,台下轰笑一片。
代表主持静音一皱眉头,微眯起双眼,道:“疯癫,老主持让你来送宝?”
疯癫老和尚咧嘴傻笑道:“疯癫不打诳语,疯癫是老实和尚。”
静音主持摇了摇头,道:“天音寺之宝,可曾带来?”
“天音寺没有宝,天音寺只有一口大破钟,一个破铜佛,还有一群老和尚。”疯癫拍着手说道。
此时台上的茅山持宝不耐烦的看着这个疯和尚,说道:“哪儿来的疯和尚,没有带宝物上来作甚?”
疯癫直直的望着茅山持宝道人,看的后者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疯癫摸了摸光光的头,道:“老和尚不想回答,老和尚只想敲钟。”说罢疯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下了台去,惹得论道厅里一阵哄笑。
文钦也是忍不住笑了几声,对
茅山惠山长老望向面红耳赤的天音静音主持,戏谑道:“以贫道来看,这个疯和尚才是你们寺院中的宝啊,哈哈哈!”就在大家都相互说笑的时候,一声沉重的钟响忽的响起,所有在场之人都感到了身体里的灵魂都在震颤。
文钦捂住了双耳,额头上的汗水滴滴落下,葫芦仙人急忙催动真气,护住了文钦的心脉,怒声道:“何人竟然在此无理!”
突然,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之下,疯癫老和尚右手扛着一口残角的大破钟,左手握着巨大的木桩,飞身上了厅中的论道台。
疯癫老和尚傻笑几声,放下手中的破钟,摸了摸并不见汗水的额头,道:“累死老和尚了,老和尚要敲钟了!”咚咚咚!疯癫老和尚抡起握在手中的大木桩,猛地敲了三声,震的在场之人灵魂战栗。
啊!!!一声凄惨的尖啸响起,一具白骨从大厅顶的房梁上落下,摔得粉碎。
所有人一声惊呼,议论之声四起。静音主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厅中夺宝之贼众多,贫僧替韩城主除了一个白骨精!”
韩玉箫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没想到守卫如此森严都有贼人潜入,实在是我的失职。”
静音主持摆了摆手,和声道:“这与韩城主无关的,只是此乃修炼几千年的妖怪成精,如非这普度钟敲响,它也不会被发现的!”
文钦捂着胸口,望着疯癫和尚旁边的普度钟,轻声道:“普度钟?”
葫芦仙人笑了笑,说道:“徒儿你的人不大,好奇心倒是挺大的,至于那疯和尚身旁的普度钟在天音寺也有些年头喽,则是天音寺的镇派之宝了,据传其不仅可以超度亡灵,更可以净化钟声所及之处,如体中有不干净之物,更可将其震出击杀。”
“哦,可是,那天音寺?”文钦好像没听说过般问道。
“唉,徒弟你原来不曾涉及过修仙之道,此时正是告与你的最好时候,现在台前的七大派正是修仙练道的名门大派,声望是本时道之百家中最高的。”葫芦仙人徐徐的道来。
“哦?原来修道的门派也是如此之多,还为孰强孰弱这般争锋,真不知修仙练道的真正本意是什么了。”文钦皱着眉说道。
“哈哈哈,徒儿说的即是,不过也不好在公开场合深谈,这七大派论起年岁,恐怕都已经十分久远,但其中蜀山和昆仑最为历史悠长,其次是茅山与天师,然后便是天音与青云,合欢是最近才兴起的门派,但是其势头恐怕已盖过了昆仑茅山这些有名的老家伙了。”葫芦仙人笑着说道。
“师傅,徒儿知道蜀山茅山,其余的有些耳生。”文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也难怪的,蜀山与茅山离杭州城最近,所以徒儿你会有些耳闻吧,但是其他离此处就有些远了,昆仑派在最西处,在昆仑山中而建,其珍藏的上古攻法不计其数,可也是最为神秘的门派,天师则在略北之所,以阵法傲立中原,天音与青云就更北了,天音在京城,是佛家规模最为庞大的寺院,皇帝也时常去念经抄送的,而这些大派之中青云却是最逍遥自在的,在长白山天池旁,以潇洒的身形瞬移独步天下。”葫芦仙人耐心的讲道。
文钦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那合欢又如何呢,师傅好像始终避而不谈似的。”
葫芦仙人微叹一口气,沉声说道:“合欢为云南苗族所创,以使毒精妙而成名,但最为可怖的是他们养了一条毒龙,有许多无辜之人都死于他们之手,只要他们想让谁死,那么谁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如此邪门歪派也能入修仙名派行列?”文钦皱眉道。
“合欢原本也是正派,可是自从闽南毒宗篡位夺派之后,便是变了味儿了。”葫芦仙人摇头道。
文钦看着一身紫绿装,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合欢派代表,就是一阵的厌恶。
静音主持看着在座众位吃惊不小,便露出了出家人不应有的毫无收敛的得意之色,这使得文钦对此暗含鬼胎之人生出的厌烦感,甚至超过了合欢门派。
台上的疯癫老和尚看着静音的模样笑的弯了腰,拍手叫道:“静音好胜强,老主持训诫耳边跑!”
“疯癫你闭嘴!今天的素包子你吃不上了!”静音怒道。
台上的斗宝执事清咳了几声,大声道:“接下来,还有没有上台斗宝之人?如果没有,今日之胜者,将在此二宝之中产生!”话语未落,议论之声四起,执事的此话让许多人大为吃惊,因为这破坏了以往斗宝的规矩,但是想了想也便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此次的论道大会,是最激烈的一次,出示镇派宝物,这是自从大会举办起,也未曾出现过的,更何况两大派的镇派宝物同时出现在台上。
厅内本来也有许多斗宝的知名人士,可是自从茅山天音各自将本派的镇派之宝拿上来,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宝物不可与其同日而语,便识趣的收起了跃跃欲试的心,坐在一旁看热闹了。
厅内寂静片刻,斗宝执事笑了一笑,打破僵局道:“看来没有其他宝物肯与日月争辉了?”厅中又沉寂片刻后,执事便摇了摇头,朗声说道:“其余众宝,已放弃了斗宝的机会,今日之胜者,将从此二宝中产生,胜者之宝将有资格到皇城受赐题封,从京城宝库之中选择一宝以示皇恩厚荡,另外再提一句,后几日的论道会武的胜者更可直接统管护卫京城万宝库的军队,相信此后必将流芳百世!”此话一出,惊诧之声不绝于耳,许多人终于搞懂为什么今日大派之间争斗这么激烈了。
文钦看了看一旁微服私访的皇上,心中不禁道:“怪不得此次论道大会能有如此性质前来观瞧,原来是为皇城选护卫万宝库之人啊。”
“慢着!谁说再没有宝物上台比斗了!?”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灰白色云袍的白须老者飘然如仙似的落在台上,双手之上拿着用粗布包裹的圆状之物。
斗宝执事看到来人手中之物,眼中便是一亮,说道:“看来今日的大会必将永载史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