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作为土生土长的W市人, 经过这条胡同的次数不说上千次,也有上百次,这么多次的经过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美景。
夜幕降临, 盘根错节的大柳树, 还有纵横交错的红灯笼, 微风一吹, 轻轻摇摆, 晕红的光彩,衬得等下人的脸也带上了浅淡的光辉,底下的人儿都笑着, 温柔可亲。
还有摆着各种小物件在卖的摊位,叫卖声, 欢笑声, 热闹不已。如果不是他们的穿着, 朝阳都要错以为自己穿越了。
并非他此前没有看过类似的场景,只是这眼前的一切给人的感受太过真实, 真实的古韵感。
他走了过去,穿梭于人流之中,寻不到白诚的一点儿踪迹。
朝阳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买手链吗,客官。”隔壁的一生意人忽然叫住了朝阳,朝阳顺势看过去, 和也是差不多的形式, 底下一块大灰布, 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但是大多都是女生用的物品, 发带,项链, 耳环。
朝阳咧嘴一笑,蹲了下来。
“你这都是卖女生的玩意啊,叫我一个大男人是几个意思?”
见朝阳成功吊住,小贩笑得更开心了:“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一看啊,就知道你和那些单身狗不同,买几样送送女朋友,让她高兴高兴,您不也高兴嘛!”
说起女朋友,朝阳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画面就是每次自己喊盛名老婆的时候,他就随手拿起最靠近他的东西砸过来,但不砸贵,不砸多,然后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要是让他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没准又要翻白眼了。
小贩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又瘦又黑,皮包骨一样,一笑,脸上只剩下皮了,偏眼睛生的好看,笑起来促狭是有,但眼中的一抹清澈也看得人身心舒畅。
或许是在光线暗淡,又是背光的情况下,朝阳没有留意到,小贩的瞳孔溜过一抹碧色。
“客官,你就别犹豫啦,”他像是十分随意地捞了一把地上的小玩意,他这一动作,一道鲜亮的红色在朝阳眼前滑过。
朝阳眯了一下眼,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道:“诶,你这个怎么卖啊?”
朝阳手上的是一条十分眼熟的手链,红白相间,巧了,与红绳缠绵交错的也是头发。
小贩来了兴致,整个人都往前倾,眼睛里顿时流光溢彩。
“客官,你可真识货!这东西呀可不是一般的手链,看见这个材质了吗?头发!是头发!”
朝阳挑眉:“谁的头发?这么随便就拿出来卖,也不怕吓着人。”
他立马嫌弃似地丢了下去,小贩赶忙接住,而且是用双手,朝阳时刻观察者这人的神态表情,在他丢下去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了这小贩瞪大了眼睛,眼珠直线向下,视线紧紧关注着手链,抬头纹可以洒下两大排的种子了,明明瘦的只剩下皮。
这是一个十分夸张,但也是十分情真意切的表情——担心,惊恐,好像他去接的东西是神圣不可轻犯的圣物。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责怪朝阳,反而继续颜悦色地客套他,话里还极富有奇幻色彩:
“你知道这是什么头发吗?我可是存了好几千年的呢!”
朝阳噗嗤笑出声:“你存了好几千年?你不成妖怪了?”
小贩怔了一下。
随即笑开了:“哪的话,是我最笨说不来话。这是我家祖传的,可珍贵着呢。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头发与这人息息相关,也……代表着某些人的思念,不斩相思不忍顾,客官买一个送送小女友,两人见不到面的时候,不就可以让她留作个思念嘛!”
小贩中间的话,断了一秒,在那短暂的一秒内,他的眼皮微微地上翻了一下。
“客官,这个头发相传是从一个痴情种身上留下的——”
——“啪”,带着比较沉闷的声响,还有朝阳一只手朝后抓住了一个棒槌的姿势。
朝阳:“嗯……怎么说呢,还是要感谢你带我来这里,白诚。”
朝阳站了起来,稍微一用劲,就从白诚手上抽出了棒槌,朝阳转过身,正是白诚。
小贩对白诚无声地出了一口气。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江浙,帮我拿个东西啵?左边靠墙的那座书架上有一个小毛毯,帮我拿一下啵?诶,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带了条毛毯子过来?”
孟无百无聊赖躺在那张已经用了不知道多久还没洗的吊床上,架着小腿,晃荡晃荡,祥和地闭上了双眼,享受难得的“被人照顾”。
江浙停下了手中的活,噗嗤噗嗤去给她拿了毯子:“是从家带来的,带回去洗了。”
孟无:“嗯……不错不错。”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赞赏着什么,只是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没过一会——
“江浙,帮我个忙啵?那张木桌右边第三个抽屉里有个难得的茶饼,帮我泡一杯啵?这是好茶,你也可以泡的,虽然贵是贵了点,但也不是太贵,不过就是你工资的十倍,但味道听说是不错的。”
江浙:“”现在我们还有钱买茶饼?
“这个呀,是顾客作为穿书的代价交换过来的,不要钱。”好像是想到了江浙是怎么想的,孟无特意补上了这句话。
江浙又噗嗤噗嗤给她泡上。
然后,又没过一会——
“江浙,——”
“这次又要干什么?”
在孟无第N次开口喊江浙,说出那个帮字之前,江浙为了她能够省省力气,帮她说了。
“嗯?竟然还会抢答了,不错不错。”孟无全程就没有睁开过眼,声音跟着飘荡的吊床,荡去了江浙的耳朵里。
她的声线很是慵懒散漫,软绵绵的,很是好听。像喝醉酒的人浸泡在酒缸里,一派餍足的模样,也像是在躺在块大块的粉红棉花糖上,无比舒适。
“是要我抱你上厕所吗?”
江浙问的十分坦荡自然,表情严峻也不似开玩笑。
……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孟无:“……啊,不用,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奇怪,本来是想叫他帮我干啥来着?
孟无胳膊肘顶着吊床,就要起来,偏偏没找好角度,胳膊肘放偏了,整个人失了平衡,朝一侧倾斜。
吊床高度可以说到了屏风中上的高度,这要掉下来,估计屁|股也就开花了。
眼见孟无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江浙及时地帮了一把。一手抄膝盖,一手搂后腰,妥妥的……公主抱。
孟无:“……”
江浙低头淡淡问了一句:“要去厕所吗?”
孟无:“………………”
我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