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溆:“我不想就这么过去了啊,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成夏揪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最后看着时溆一直故意卖乖的眼神:“行了……我说。其实就是……”
“你……呃,真的喜欢联姻的吗?就是你以后……”终于说出口,成夏却感觉很羞耻,怎么感觉自己在可以追问时溆的婚恋观?而且纠结这个真的很磨磨唧唧!
最后他破罐破摔地补了一句:“你以后是不是真想……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时溆看着成夏窘迫的样子,反而漾开了笑:“你是说‘联姻是各取所需’那段?”
时溆走近成夏:“其实各取所需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各取所需也可以是因为想要一个家人,联姻刚好能满足要求。”
“至于你问我以后……”时溆看着成夏,“我觉得联姻正常,但是并不想要。”
“为什么?”
时溆看傻瓜一样看着他:“因为我不喜欢家里随便住人,就让我一个人过单身汉的生活不好吗?”
成夏:其实感觉还是被时溆忽悠了,不过没关系,这样就能跳过这个话题了。于是成夏又喝了几大口奶茶,觉得肚子有些撑了,也顺便把这个话题盖了过去:“你要吗?我喝不下了。”
时溆接过了奶茶,成夏就扯了扯他衣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回去吧?”
时溆笑着把“天蚕丝布”塞到成夏手上:“行。收好手绢,可别再拿它当坐垫了,好歹算是我送的吧,这么糟蹋,太伤我心了。”
两人慢慢离开新城古街,远远还能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
“今天时间太短了,不如我们毕业以后再来一趟吧,我们可以去承山的承思庙看看,听说那里很高,景致不错。”
“我还想去别的省市啊,专门吃东西。”
“也行,反正到时候有两个月……”
成夏最终回酒店的时间比他之前预料的早了好多,他之前把自己的肚子塞太满了,晚饭没吃进去多少,就去做每日十道的奥数题了。
邱旭一回来以后看成夏在桌子上做得板正,拿着草稿纸算到嗨的飞起,顿感自己被比下去了:“没必要那么用功吧。”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原本还打算放松一下玩一玩的。
成夏停下来转了转笔:“我就是练练保持手感,反正不用多少时间。”
“……”十道这种难度的奥数题不用多少时间?!
邱旭一默默捡起了纸笔:“我还是练练吧。”
正当房间里都是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响声时,成夏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是时溆发了信息。
时溆:你竞赛完要去哪玩?
成夏原计划是在自己考完试,时溆准备英语演讲的这段时间再出去浪的,不过今天不太理想的游玩把他一腔“想浪”的热情给浇灭了。
成夏:不出去了,我就在你房里吹空调等回程吧。
想着,成夏问了句:你是单人间?要是有你同学在我估计住不了。
时溆:是啊。不过不是也没关系,再订一间房就行了。
“……”这么久了还是不太习惯时溆偶尔的土豪风格。
第二天大家只休整了半天,就被老师带去报名了,顺便还面试了一番,因为时间问题,报名持续了两天。星期三,也就是第三天才开始竞赛。竞赛的考场都是同一个场地,因为人数不多,所以各科考试都在同一天安排完了。
因为这是竞赛,又不是中高考,获奖有好处,没名次也没坏处,所以成夏从一拿到卷子就特别淡定地下笔了,先把基础题都扫过一遍,然后边做边把大难题标出来,搁置到最后。把提高题也搞定后,他开始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数学模型或者方法在草稿上试着算那些大难题。大难题几乎都是奇葩题,算完一题思维基本就绕成麻花了,有时候还是要看运气,看能否一击即中。如果不能,那一而再再而三的绕圈子,状态很容易就给绕没了。
好在成夏运气不错,虽然没有达到一击即中的地步但也凭自己刷多了题的直觉很快找到了正确解题思路。
一场竞赛毕,成夏如释重负,神清气爽地就回酒店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了。再过两个小时,李老师他们就要坐飞机回去了,他要快点给自己找个下脚地。
形式性地跟李老师报备了一下,他就顺利地被放走了,几十分钟后就到了时溆下榻的酒店。
时溆的英语竞赛上午就结束了,现在已经领了演讲的主题,窝在房间准备演讲稿。
成夏先把自己的行李又整理了一通,然后就趴在了沙发靠背上:“我再也不想整理行李了,三天里整理了三次。”一次把行李收拾到房间,一次把行李收回背包,最后一次再把行李摆到房间里,而且预计三天后还要再来一遍。
时溆继续敲击着键盘,开口:“回去的时候我帮你整理行吧。”
“行!太行了!”成夏瞬间满血复活,精力十足地去玩手机了。
他最近迷上了密室解密单机游戏,一投入就能玩好几个小时,平时因为上学时间不够,都不太敢玩,生怕一入迷就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得熬夜补作业。可现在有两天的空白时间让他放飞,成夏无所畏惧!
成夏放飞的结果就是让时溆非常怨念,他在拼死拼活找资料、改稿子、背演讲,一回头就发现成夏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玩他的解密游戏。
成夏头靠沙发扶手上,侧躺着霸占了整个沙发,右脚蜷缩着乖巧地搭在沙发上,左脚却豪放地踩在了茶几上。
“……成夏,你不做作业吗?你这几天应该还是有作业的吧?”时溆叫了他几声,却没有丝毫回应。因为成夏是带着耳机边听bgm边玩的——解密游戏一大乐趣就是诡异恐怖的氛围啊,没有声音的解密游戏怎么能过瘾。
时溆眼睁睁地看着成夏完全无视自己,还舒服得换了个姿势,把左脚缩回来,却伸出右脚勾在了沙发靠背上。靠背上的那只脚细瘦,因为久不见日光显得格外苍白,薄得能看见一些青色的血脉,脚腕和深色的沙发相衬,像是陷在黑色绒布中的一截玉石,让时溆格外……
想掐他——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悠闲啊!
时溆握住成夏的脚腕,往自己这个方向重重地拖了一下,把成夏拉得整个人都往下坠了一小截。
“靠,你干嘛?”成夏被他一拉,手指措不及防地从屏幕上滑过,按到了一个错误的数字,让即将打开的密码锁瞬间又锁上了,不爽极了。
时溆抓着他的脚腕晃了两下:“成夏同学,你难道都没有作业的吗?”
“有啊……我晚上再做。”成夏一手抓着沙发扶手一手撑着身体,不想被他再拖下去,小心翼翼地往上挪了几寸,可惜马上又被抓了回去。成夏不耐烦地抖着被时溆抓住的那只脚,往时溆那踹了几下:“放开!”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晚上会去写作业啊。我记得你上次玩游戏是一直玩到睡了吧?连被子都是我帮你盖的。”
成夏:“我今天……应该不会这样。”其实李老师走之前帮他把各科作业都拿了一份,现在他有好几张试卷。可是不是还有明后两天吗?他总不至于用两天的时间都写不完……吧?成夏有些犹豫。
时溆意味深长地笑:“应该?其实会不会写完你自己是有概念的不是吗?”
“……”成夏脑内挣扎了一番,最后终于决定,“我去写作业……”
说完,他把脚往回一抽,终于让自己逃脱了时溆的魔爪。
总算把成夏赶去写作业,让他跟自己同受罪的时溆很欣慰,成夏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他选择先掏出了英语卷子,蔫蔫地提笔开始写,抬眼看见时溆查资料都带着笑的,霎时就想给他找点麻烦。
于是时溆快活了没多久,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然后就是一本作业本摆在面前,他挑眉问:“怎么?”
成夏理直气壮:“我不会啊,来问你的。”
成夏的英语虽然分数不低,但实际水平却比不上他的分数。因为小学老师不太好,所以他的语法基础一直很差,一直到初二之前,分数都是用重复刷题拉上来的,做题大部分靠着眼熟和语感。而在初一暑假时溆了解到他这种笨拙得要命的学习方法后,就正式成为了成夏的家庭小老师,专门给他讲解英语。所以成夏问题目可以说是非常顺手了。
成夏问的是一道填空题,题目给出基本词,学生自己转化词态。
“It tastes good……你不是做对了吗?”题目是空在taste后面,基本词是good,成夏很明显写对了,这题就应该填原型。
“这是我根据语感填的,但我不知道它的语法构成,还有为什么不能填副词。”
“这就是感官动词后跟形容词共同形成谓语,要是选副词就变成用副词形容动词,taste就是谓语了。”时溆看成夏还茫然地看他,就换了一种超级外行的说法,“就是说taste well是用well来形容taste,taste good是用good形容it ,比如这个it feels hardly和hard,你怎么翻译?”
“它很难感觉,还有,它摸起来很硬。”
“……”时溆正准备呼出的一口气卡在喉头,差点笑出来,“摸起来很硬……你在想什么?”
都是男生,这种荤话成夏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要是别的人他准没什么反应,说不定还会反将那人一军,可对上的人是时溆的,成夏就瞬间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窘迫的感觉突破天际:“是你自己想歪了……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时溆原本还憋着,看见成夏真的恼了,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才笑出第一声,就被成夏猛扑在床上,一把就想抓过作业本:“滚你的,我自己上网查。”
时溆感觉成夏一瞬间整个人压在了自己身上,修长的脖颈和衣领间的阴影处有清新沁凉的沐浴液的残留香气传来,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左肩——时溆真心有些想笑了,和刚刚完全意味不同的笑。
他努力地收敛笑意,但嘴角还是上扬的,把作业本压在背和床铺中间,伸手按住成夏的肩膀:真的不能让成夏再靠近了。
“不,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说着他就凭着强大的面部表情控制系统把嘴角压了下来,正经道:“成夏同学,It feels hard可以是它看起来很难也可以说它给人感觉很坚硬……”
成夏收了手,盘膝坐在床上,眼睛还意难平地盯着他:靠,故意重读“坚”字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