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岳维汉带着楚中天、庞虎在“和盛昌”二楼雅座边磕瓜子边听说书时,陡听得北边方向传来了轰然一声巨响,楚中天和庞虎顿时条件反射般弹身而起,旋即拔枪在手,护住了岳维汉左右两侧。
岳维汉轻轻呷了口清茶,淡然道:“看来雁山狐他们遇上麻烦了。”
不到片刻功夫,茶馆外就响起了马嘶声,旋即就是蹬蹬蹬的登楼声。
人影闪处,雁山狐已经带着玉狐、火狐急匆匆地冲了上来,看到岳维汉正在气定神闲地喝茶,雁山狐顿时脸色微变,抱拳作揖道:“岳旅座果然好身手。”
岳维汉轻轻放下茶碗,抱拳回揖道:“雁大当家的,承让了。”
不远处,茶馆跑堂和老板娘顿时脸色大变,又赶紧闭紧了眼睛。
一直以来,雁字军就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据说,见过雁字军真面目的人都得死,他们可不想死,所以还是不看为妙。
“岳旅座。”雁山狐沉声道,“接下来就该斗勇了。”
说此一顿,雁山狐又道:“镇子里的鬼子宪兵队还有伪军都已经出动了,通往镇外的各个路口估计也已经被他们堵死了,现在就看谁能先冲出去!”
岳维汉微笑肃手道:“雁大当家的,老规矩,你先请!”
雁山狐也不客气,当下带着玉狐、火狐转身下了茶楼。
事实上,雁山狐也没法再客气了,因为半个排的伪军就在屁股后面追他们呢,要是在这里再耽搁片刻功夫,没准就真交待在盘山镇了,虽说雁山狐三兄妹枪法都不错,也有一身不俗的好功夫,可镇上的日伪军却足有将近两百人呢!
岳维汉这才拿起黑毡帽往头一戴,向楚中天和庞虎道:“走!”
等三人下楼时,雁山狐三兄妹早已经骑兵跑远了,那半个排的伪军也已经撵了下去,倏忽之间,边三轮引擎的轰鸣声从长街北端传了过来,很快,一辆边三轮载着三名鬼子兵出现在了“和盛昌”茶馆面前。
岳维汉顿时心头一动,上前挡住了去路。
鬼子驾驶员急踩铩车,坐在边斗里的日军伍长顿时大怒,骂道:“八嘎!”
鬼子把岳维汉他们当成了别的县镇来盘山镇办事的便衣队了,因此相当生气。
“八你妈!”岳维汉猛然一抖手腕,两枝飞镖已经从他左右手心射出,正中鬼子驾驶员和后座鬼子兵的咽喉,两名鬼子兵顿时双手捂住咽喉倒在了血泊中。
边斗里的鬼子伍长急要拔枪时,楚中天一记铁砂掌已经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过,鬼子伍长顿时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楚中天刚才这记铁砂掌足够给力,直接就将他的颅骨都给拍碎了。
岳维汉一声令下,三人赶紧剥下鬼子衣服穿上。
看到三个鬼子先后倒在血泊之中,街上的行人顿时纷纷走避,胆小的远远躲了开去,胆子大的却是连声叫好。
前后不到两分钟,三人就已经穿上了鬼子军装。
楚中天翻身坐到了驾驶席上,岳维汉坐了边斗,庞虎自然只能坐后座,等两人坐好了,楚中天再脚下狠狠一轰油门,边三轮就像箭一般窜了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把守路口关卡的伪军根本就不敢上前拦。
本来就是,骑着边三轮的“太君”要出城,伪军谁敢拦?
回头再说雁山狐、玉狐和火狐三兄妹,他们在迷宫似的小巷子里转了老半天,才终于甩掉屁股后面的追兵,最后又冲破哨卡来到了镇外的野枣林,却见岳维汉三人早已经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了,旁边居然还停着一辆边三轮摩托。
“雁大当家的,再次承让!”岳维汉微笑抱拳。
雁山狐顿时脸如死灰,这斗智斗勇他们都输了,斗狠已经没必要了。
玉狐望向岳维汉的眼神却明显不对了,岳维汉的表现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不过女土匪心里却是窃喜不已,这男人果然不同凡响!
看到玉狐这表情、这眼神,雁山狐就知道这回雁字军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过他对这个嫡亲胞妹呵护有加,又岂忍逆了她的意愿?当下向岳维汉道:“岳旅座,从今天开始雁字军就唯你号令是从,不过……”
“怎么?”岳维汉冷然道,“雁大当家还有条件?”
“呃,不是。”雁山狐赶紧摇头道,“是这样,三妹想跟你切磋切磋!”
“切磋?”岳维汉转头瞥了眼娇艳欲滴的女土匪,道,“怎么个切磋法?”
雁山狐伸手一指大路上追来的鬼子伪军,道:“我、老六还有你的两位兄弟负责将鬼子伪军引开,等鬼子伪军过去之后,你和三妹再尾随追杀,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谁杀的鬼子伪军多就算谁赢,怎么样?”
岳维汉哂然道:“就这么着吧!”
比枪法,整个宝山旅也就赵又廷比岳维汉强点。
当下火狐将坐骑交给岳维汉,然后坐上了边三轮,楚中天再猛然一轰油门,边三轮就轰轰轰地嘶鸣起来,旋即重新窜上了大路,雁山狐赶紧摧马追上,大路上的二十几个鬼子兵和百来个伪军见了,顿时便不依不挠地追了下去。
待鬼子伪军追远了,玉狐将一杆骑步枪扔了过来。
岳维汉顿时两眼微眯,敢情这女土匪早有准备啊。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上了大路,玉狐又引燃了一柱线香往马鞍前一插,旋即冷冰冰地向岳维汉道:“岳旅座,请。”
岳维汉双脚控鞍,再将骑步枪往肩上一搁,洒然道:“玉当家的,请!”
玉狐忽然间回眸,冲岳维汉嫣然一笑,刚刚冰山似的娇靥顿时春风解冻,岳维汉只觉眼前陡然一亮,一股子荡人心魄的狐媚气息扑面而来,饶使他见惯了美色,此时也不禁心神微荡,等他急定下神时,玉狐却早已经催马冲出老远了。
“这个玉狐,还真是只狐狸精,不过我喜欢!”岳维汉嘴角顿时绽起一丝微笑,唇角微微下弯,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恶意味,下刻,岳维汉双腿用力一挟马腹,胯下坐骑顿时昂首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就追上了玉狐。
岳维汉从后面看去,正好可以将玉狐婀娜的身姿尽收眼底,这女人的身材的确是无可挑剔,身上的玉色劲装更是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偏这女匪还扛着杆骑步枪,暴力美和女性美揉合在一起,给岳维汉带来了视觉上的强烈刺激。
倏忽之间,前面大路上已经出现了鬼子伪军的身影,玉狐轻轻一勒马缰,胯下的枣红马便离开大路拐进了右边的松树林里,岳维汉也几乎是同时拐进了松树林里,两人枪法虽然不错,却也绝不敢留在大路上给鬼子伪军当移动靶。
玉狐忽然回眸,向岳维汉道:“旅座,听说你枪法很好?”
岳维汉微笑道:“那是。”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呢?”玉狐忍不住白了岳维汉一眼,嗔道,“今天姑奶奶倒要好好领教领教你的枪法。”
“是么?”岳维汉邪笑道,“你想领教我哪杆枪的枪法?”
“哪杆枪?”玉狐一下没闹明白,愕然道,“你还有两杆枪不成?”
“那是。”岳维汉扬了扬眉毛,道,“在咱们宝山旅,每个男人都有两杆枪,一杆专打鬼子,至于另一杆枪嘛,嘿嘿,你懂的。”
玉狐俏脸上霎时腾起一抹绯飞,她终于懂了。
“哈哈哈……”看到玉狐满脸娇羞的样子,岳维汉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说起来,岳维汉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这种纵情调笑的感觉了,虽然也时常调笑柳忻,却远没到如此露骨出格的地步,在岳维汉的记忆中,似乎只在穿越之前才有过这样的经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一直在血与火中挣扎奔命,先是淞沪会战,再是南京保卫战,接着又是徐州会战……
岳维汉终究也是人,也需要情感的渲泄!
生逢乱世,血火纷争,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明天,谁也不确定下一颗子弹是否会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又何必顾及那么多的世俗礼法?又何必考虑那么多的伦理道德?趁自己还活着,趁自己还有命,战斗之余为什么不能好好享受生活?
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死,是每个炎黄子孙的使命!
可是,享受爱情,享受生活,却是每个华夏儿女的权利!
鬼子伪军很快就进入了射程,不过他们也发现了岳维汉跟玉狐,六七个鬼子还有二十几个伪军立刻从大队人马中分了开来,冲进树林准备截杀两人。
“叭!”玉狐率先举枪,两百米外,一个鬼子兵应声倒地。
“还不错。”岳维汉微微一笑,抬手也是一枪,又一个鬼子应声倒地。
玉狐忍不住回眸向岳维汉抛了记媚眼,道:“旅座,你的枪法果然不错。”
岳维汉邪笑道:“玉当家的,我另一杆枪的枪法更厉害,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