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霁月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听得何昭仪都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香包。
太子妃因为墨陵城宠爱侧妃,就狠心下手陷害,哪怕那是自己的妹妹。现在太子总是留在她何昭仪的院子里,即便太子妃身怀有孕,以她的性格,也难保不会仗着自己腹中的胎儿而做出什么事情。
“找太子妃吗……”何昭仪喃喃道,接着疑惑道,“可是妾身不是应该对太子妃避而远之,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妹妹这就想的不对了,”杨霁月顿了顿,略微思索,“这样只会让你们误会更深。我与太子妃一同长大,深知她的脾性。这事如果时间久了,恐怕你再怎么说,她也不会信的。妹妹放心,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怀上了龙嗣,最小心人的莫过于她自己。”
这可是墨陵城的第一个孩子,引起朝廷上下都高度重视。而杨晓棠自然是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起居都有人专门侍候,吃的东西更是用银针试了又试,不敢出半点纰漏。
“姐姐说的有理。”何昭仪点点头,看着杨霁月的眼神透着一丝紧张,“那我以什么理由邀太子妃出来?”
杨霁月似乎什么都帮她想好了,在一旁适时提醒着,“我倒是恍惚记得,太子府里有梅树园?这天气越来越冷,那梅花想来也开的正好吧。”
何昭仪眼睛一亮,似乎是被人点醒了一般。这太子府的的确确是有一片梅园,前几日她路过的时候,还见里面已经隐约有着花苞呢。
“多谢姐姐。”何昭仪十分感激地看着杨霁月,眼底闪着微光,“若不是姐姐提起此事,照姐姐说的她的性格,我只准备要避而远之了。”
杨霁月跟着安慰地笑笑,“无妨,你我久居太子府,都是太子殿下的人,且情同姐妹,能伸手帮一把,自然就帮一把。”
“今日姐姐的指点,这几天来这里,可是让我学到了许多。”
何昭仪拿着杨霁月绣的精致香包,表情十分动容,杨霁月人如此之好,看来大哥喜欢上她,也情有可原。人本就十分貌美如花,谈吐不凡,也知书达理,是个值得交好的。
相处下来,杨霁月虽然人优秀,却没什么架子,根本不像很多丫鬟和外面传的那样刁钻刻薄,心狠恶毒。
心狠恶毒的该是那个怀上了子嗣,表面温婉端庄,却满是手段的杨晓棠。
“这太子府也顶半个皇宫,今后若是太子登了基……”杨霁月顿了顿,意有所指,“那后宫多乱,你还没听说过么。”
“姐姐,这话你可莫要让外人听了去。”何昭仪警惕地四处巡视,见院子里那两个丫鬟也不在,这才舒了口气,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那我这就遣人去太子妃那邀她一起赏梅。”
“你明白就好,”杨霁月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时候也不早了,看这风和日丽的,明个儿天气也定是不赖。不如明日过了晌午……”
“说的也对,
妾身明白。”何昭仪应道,缓缓站起身,看着杨霁月的眼神中的感激没有减少半分。
“那妹妹,我这个荷包还没绣好,就不多送你了。”杨霁月跟着起身,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这麝香安神的效果极好,妹妹带在身上,精神也能好不少。”
何昭仪握着香包的手紧了紧,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抬步踏出院子。
而在她身后,杨霁月笑得讳莫如深,嘴边甚至染了一丝阴冷。
阳光还有些刺眼。
其实哪里是时候不早了,只是怕何昭仪刚离开这里,就邀太子妃赏梅,会显得可疑。让何昭仪明后日再去,而免了把她自己牵扯进去。
看何昭仪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把自己当了亲姐妹。
呵,这太子的内院,说到底,还是等同于皇帝后宫。期盼在这里有姐妹之情?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这何昭仪是真的不适合这个后院,现在,自己将罪行嫁祸于她,也算是帮她一把,让她早日脱离。或者……是将以后会发生的提前了。
杨晓棠正披着狐裘,悠哉地倚在榻上吃葡萄。
虽然时值冬季,可反季的水果墨陵城也没有吝啬,让人从国外快马加鞭运输来,维持新鲜,尽量让杨晓棠样样满足。
“太子妃。”一个模样机灵的青衣小丫鬟走进里屋,离榻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柔软让人舒服。
“何事?”杨晓棠有些慵懒地开口,自从怀了孕,她就开始极其嗜睡,浑身也好像总是无力。
“何昭仪那里派人来说,邀您明日一起去梅园赏梅。”小丫鬟缓缓说道,虽然看起来机灵,显得不成熟,语气却是没有一丝起伏。
“哦?何昭仪?”杨晓棠拿葡萄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又不疾不徐送入口中。
何昭仪今日总是向着杨霁月的院子里去,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是受她先前的做的事所影响,现在凡是有有关杨霁月的东西,她都不想染上半点关系。
“她可是还有说别的?”
“回太子妃,昭仪说,现在梅花开的正好,若是再过阵子,天气就更加冷了,怕是太子妃身怀有孕,不适合外出。说是趁着这几日赏梅,再好不过。”
何昭仪……没有跟她有过什么接触,不过,墨陵城最近倒是总去她院子看她。
说实话,她打心底是不想去的,可何昭仪听起来也是一番好意,自己也找不到好理由回绝。
称自己身体不适?恐怕又会引起太子府上上下下骚动不安。她不想小题大做,毕竟,想要趁火打劫的人也大有人在。
印象中何昭仪是个胆小的,比起杨霁月,不知道要好对付多少倍。
“知道了,就说太子妃会准时赴约。你下去吧。”杨晓棠有些头痛,不耐烦地摆摆手。
量何昭仪那个胆子,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怕就怕,是受杨霁月所控。
杨鸢洛心不在焉的往湘王府走,满心想的都是钱多多竟然离家出走了。
一个女孩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就没有见识到过这个世界上的黑暗与可怕,万一遇到危险了,碰到坏人了,又当如何?
也都怪她,若是她当初没有鼓励钱多多那么做,她可能也不会一时受刺激离家出走,现在钱家上上下下肯定都着急坏了吧?
还没有到湘王府门口,杨鸢洛正好看见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和门童撕扯着,也不知道是在争执什么。
自己家门口发生了这种事情,杨鸢洛有些不悦,一是觉得这门童没本事,若那女子真是纠缠不清就当用计将她赶走;二是见这女子实在是不识抬举,竟然在湘王府门前闹事,扰乱秩序。
“你们做什么?”那二人还在争执,杨鸢洛呵斥一声。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齐齐回头看她,叫道,“王妃!”
“发生了何事?为何在门口争执?扰乱湘王府的几率,平日里我和王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杨鸢洛明着是呵斥那个守门的小厮,实则却是在暗讽那个女子。
那小厮瑟缩了一下,跪地答道,“回王妃的话,这事儿真不怨奴才,是她非要进府里见王妃!可是奴才瞧着她也不眼熟,又没有帖子,怕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就只好把她拦在外面。”
那女子一听急了,连忙摇头摆手,也随那小厮跪在地上,“王妃,奴婢不是坏人啊!王妃见过奴婢的!”
杨鸢洛定睛一看,这女子面容清秀姣好,但是也只能算是个中上等的,并没有给人惊艳的感觉,但是却胜在身段儿好,高挑玲珑,那纤腰不盈一握,肤色也莹白剔透,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而且还有些眼熟,可着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听她自称奴婢,难不成是她哪个熟人身边的婢女?可是见她一身打扮,说是婢女,可穿戴又不像,说是个主子,她身上可没有那种华贵的气质。
“你是……”杨鸢洛有些犹疑,难不成真是哪个熟人身边的婢女?若是的话,那怠慢了可就不好了。
“奴婢是白采荷啊!那日在宴会上,王妃见过奴婢的,奴婢当时还跳了舞呢!”白采荷仰着头,双目含泪,说不出来的委屈。
经她这么一提醒,杨鸢洛确实想起来了,白采荷,不就是厘陌太子安排到南储的舞姬嘛!早听说墨祈煜的属下报告说,墨倾城想把白采荷安排进湘王府里面做眼线,没想到,他还真的付诸实行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都起来吧,别再门口站着,惹人闲话。”杨鸢洛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两人得到了应允都站了起来,那小厮又回到了自己该站的地方,面色似乎有些懊恼。
他没有想到王妃竟然真的认识这个女子,他原本只当是哪个刁民图谋不轨呢!
杨鸢洛语气淡淡的,“白姑娘有何事?直说无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