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宠承戈语气更为不好了。“我在问你话,这是什么态度?”
秦知念心下厌烦,又极为沮丧,只看了宠承戈一眼,转身便走。
“臭丫头,在下雨呢!”宠承戈大叫一声,追了上去。他在等秦烨温下朝,一时无聊想出来逛逛,却没想到在此处遇着了秦知念。
本想放着她不管,但见下雨了还不知道躲,只好不太情愿的将自己的伞分一半给她。可对方竟然不领情。
秦知念实在不想同他说话,加快脚步地往前走。
宠承戈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你要去何处?今日你三姐姐生日,姐妹们都去了她房里品茶,这下着雨也走不成。你消失这么久,也不怕人说你识不得规矩。”
“规矩……”秦知念冷笑了一声,张口就道,“我爱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宠少爷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理我。”
“你……”宠承戈没想到她是这反应,还未曾反应过来,秦知念已经又转身走进了雨幕中。只好又追了上去,放低了姿态道:“好,我不说你,你等等我。”
秦知念不理他继续走。
宠承戈无奈,只得跟了上去。问道:“那日我见你一个人在假山附近出现,你去做何?那种地方你应该不会去才对,身边也不带一个丫头鬼鬼祟祟的……”
“宠少爷。”秦知念是真的要发火了,好不容易将那火焰压了一半下去,语气放得温婉了些,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同你说话,麻烦你离我远一些,可好?”
不想同他说话,离她远一些?
宠承戈一张憋得成了猪肝色,嘴唇动了两动,却未曾发出声响。他长得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秦知念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人了,提了裙子就跑。还未曾跑开,忽然一个石子从她脚边飞过,唬得她顿住了脚步。回头就见宠承戈丢了伞,气冲冲地走了上来。
“你今日怎么了?吃多了胡椒粉?快说,为何人一个人出现在此处?你来做何见不得人的事?不说清楚别想走。”
雨下得大,几乎要模糊了视线。秦知念胸膛起伏了好几遭,一股郁气集结在胸膛,有种吐不出来却咽不十去的感觉。忍了几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宠承戈剑拔弩张,预备是等秦知念大吵一架的,却未曾想到她忽然哭了起来。一时间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了?”
秦知念说不出话,肩膀一耸一耸地,脸上也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一张眼睛通红,连鼻头也是红的。
“你……”宠承戈没想到她哭得如此伤心,一张小脸被雨水刷得惨白,瘦弱的身体似是站不住一般,在风雨的吹打下,显得格外孱弱。
如此伤心动气地哭,秦知念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好几次想开口讲话,却只能发出抽泣声后,她放弃了说话。
宠承戈呆了一瞬,转身把那丢在一旁的伞捡了回来,涨红着脸,一副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憋了好半晌,才低了声道:“原是我不该凶你,你别哭了,我送你回去,都湿透了,风吹雨打的必然要生病。”
秦知念不理他,只拿一双红红的眼睛瞪着他。
但凡是个男人,在女人的眼泪面前都豪无招架之力。即便是宠承戈这个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公子哥,也不得不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好妹妹你就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怎么你了!”
说过以后,见不起作用,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我欺负你好了,我向你道歉,这总可以?”
秦知念止住了眼泪,却还是不住的抽噎。
宠承戈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递给秦知念道:“擦一下脸。”
秦知念不客气地夺过了他手中的帕子,用力地擦了两把脸,雨水冲刷大地的声音不住地身边响起,雨大得这把小伞已经快要无法承受了。
“咱们先到那边亭子里去吧,别在这里站着。”宠承戈绷着一张脸,率先向前走去。
秦知念已经从崩溃中找回了理智,这样淋着确实对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来说确实是一种摧残,只好两手提着裙子跟着跑了过去。
凉亭里好歹挡住了雨,虽然还是风大。
宠承戈一边拧着自己的外袍,一边问道:“说吧,发生何事了?”
秦知念低头,将自己裙摆掀起,一下一下地将水拧干,沉默不语。
“又不说话?”宠承戈见她无意回答,这回学聪明了不再逼问,只负手站在一旁,看着那无尽的雨幕。也不知这雨还要下多久。
“我太蠢了,所以觉得不高兴。”秦知念顿了一顿,忽然道,“也许越是身在局中,越是看不清楚。就比如刚在站在雨里,并不觉得下了这般大的雨,可如今站在这亭子里,才惊觉风大雨大,行走艰难。”
宠承戈幽幽地瞥了她一眼,难得地放轻了语气,问道:“你总算也知道自己蠢,不过,是发生何事了吗?”
秦知念抬起头来,看着宠承戈的侧面,轻身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宠承戈莫名奇妙地道:“我为何不可信?我可有害过你?或者说,害你对我有何好处?”
秦知念笑哼了一声,复垂下了眼眸,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你遇见我的那一次,我被人引去了那片假山,那里有一个地下通道,里面有一道石门,石门进去以后,有一间石室,里面有一具棺木。棺木我未曾开过,不知里面是人是鬼。还有,二姨娘给了七妹妹一匹布,那匹布起初不见何事,却在放了一天以后,出现了奇怪的花纹。花纹我至今未未看懂。
今日我见到了那日我们见过的砍柴大叔,大概他便是伤了五表哥的凶手,但是跟掉了,不知他有没有何奇怪的计划。另外,我怀疑那日晚上杀我和救我的两个黑衣人本就是认识的,不然有利器在手,为何两人都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