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好久,终于还是绕不开的话题,景琳父亲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我话了,我应付了好久也准备了好久,我只能坦诚相待,如果一个孩子做不到诚实,你还能祈求谁能相信你。
“小伙子,聊了这么久了,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叔,我叫邵利民,小名,理想!”我实在没敢把我邵二蛋的大名给报出来,不然,他老人家还不得用鞋把我撵出来啊,就连景琳听了也是一惊,殊不知,我是昨晚赶紧跑去求二爷临时给我取的名字,起码听得场面些。
“小伙子,你这名字起的着实不错,有寓意,古有,唐太宗,李世民,济世安民,你叫,邵利民,利国利民,乳名,理想,志向远大的意思,实在是妙哉”要说二爷还真是有些水平,起得这名字是好,我心想,还好又躲过了一关。
谁知晴天刚过,疾风骤雨将至,景琳她爹紧接着又问,说:
“据我了解,咱们这附近有两个地方邵姓居多,一个是邻县有个邵家庄,邵家的大家大户的比比皆是,还有就是离这最近的山南面的山根村了,除了邵姓几乎没有外姓,不知,你是?”
“叔,实不相瞒,我是山根村的”我一字一字的从嘴里咬出来,景琳的父母听了,脸上霎时变了颜色,身子甚至都气得打起哆嗦,他们完全是觉得他们女儿要是跟了我,那绝不是跳火坑的事,而是下地狱啊,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应该是觉得,她女儿今天是领个乞丐要饭的人上门来了,山根村啊,光听名字那就是一穷二白穷的叮当响,往夸张点说,那就是我们村人才穿上衣服几天啊,你就敢大摇大摆的来景家寨见面,简直是疯狂,荒唐,不知自己半斤八两,不过,这点还真是不能隐瞒,毕竟这个是瞒不住的。
“我有个拐弯子表哥就是你们村的”景琳父亲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还没到翻脸的地步。
‘他是我师父’我见形势不妙,这句话我还真没敢讲出来,不然,后果,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能告诉你父亲的名字?”景琳父亲依旧穷追不舍。
“家父名叫,邵长(zhang)长(chang)”我很认真的回答,却听见景琳的父亲冷笑一声,随后说:
“邵长长,现在长了有多长了”虽然,我爹这个名字起的很搞笑,但从别人嘴里这样讲出来,作为儿子,我孩子倍感侮辱。
“叔”我一时难以言语,景琳的母亲朝他使个眼神,意思应该是不要让我太尴尬吧。
“哦”景琳父亲像是突然明了了什么,他接着说:
“你太爷叫邵德川吧,以前是个有钱的地主,吃喝……还是别聊这个了”
我低下头不知是羞愧,还是不知讲什么好。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和你二叔邵长二是初中同学,那时候,他有个外号,叫山羊猴子,他现在成家没有?”山羊猴子是句骂人的话,出自我们当地的一句‘山羊猴子跳舞摆羊蛋’。
“还没有,我二叔……”
景琳母亲推了她父亲一句,应该是提醒,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他接着又说:
“你三叔和你四叔,我也认识,你四叔倒是挺会做个小买卖的,唯一可惜的是不知道挣了钱给女人花!”
“所以说,一窝子南瓜,全家都是傻子,满门的光棍子”景琳的父亲,突然,爆炸性的暴怒,我虽早有预料,但还是禁不住溃不成军。
他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和茶碗扔到地上摔得粉碎,我都无法制止,他指着景琳的鼻子大骂:
“女儿,你是眼睛坏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你居然傻到跟山根村的人谈恋爱,你真是傻得可以”
“景成山,你怎么这样骂女儿呢,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你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啊”景琳母亲赶忙劝阻。
“我景成山在这片地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啊,这几百年间有那个景家寨的女儿嫁入山根村过啊,丢人丢大了,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琳琳,爸爸,今天就把话说清楚,爸爸绝不允许你和山根村的人谈恋爱,更别谈让你嫁入山根村了,门都没有!那山根村,是什么?是火坑,是人间地狱!爸爸能忍心让你往里跳,我就是让你妈在把你生回肚子里去也不允许你再踏入山根村半步”
“景成山,你要干什么,你也不怕吓着孩子”关键的时候还是景琳母亲出来维护
“爸爸,你说什么呢?你起码也要了解一下他这个人嘛!你至于把人家说得那么坏?”
“他是生在了山根村,那他有得选择吗?他是穷点,但他还那么年轻!妈妈当年跟你的时候你有什么,咱现在不什么也都有了嘛!”
“琳琳,爸爸花那么多钱供你去城里读书这么些年书,就是为了今天让你来教育爸爸的吗?”
“爸爸,女儿,不是这个意思,他邵二蛋是傻,但他忠厚老实,关键是他能真心对我好,危险的时候他能保护我,换做其他人,完全做不到”
“你刚才叫他什么?”景琳父亲咬牙切齿。
“邵二蛋啊”
“他不是叫邵利民吗?”
“对啊,他有两个名字啊”
“能取出这个名字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啊,你给我滚,赶紧给我滚”景成山暴怒不止,他把我买的的东西全都丢出了门外,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我只听见门外酒瓶摔碎的声音,心也要碎了,而且,那些零食景心刚要吃呢,也被一同扔了出来。
景成山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木棍,他拿在手中疯狂的挥舞,再三警告我,如果,不赶紧离开,他就要棍棒伺候了。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和你女儿正谈得恋爱好好的,你说不同意就算了啊,今天是好是赖也得给我个说法。
“叔,我和景琳是真心喜欢,自由恋爱,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同意,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我离开景琳啊,这个,我真是做不到”
“呸,你也配,你信不信,我拿出一万块钱把你全家摆平”
“叔,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离开景琳的,不论你如何阻止,用什么办法”这个我还真不怕,上次,朱莺莺,她爹不也是带着砍刀猎枪的几十号到我家,也没有把我家摆平啊!
“好小子,有种,你不走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景成山推开景琳和她母亲,他发疯似的挥舞着木棍就直奔我来了,我坚如磐石没有一丝躲闪,他一棍子就敲在我的头上,我‘闷哼’一声应声倒地,瞬间鲜血流满全脸又流进脖子里,我当场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是能听到景琳的哭声和她母亲大声叫喊‘快拨打120,别出了人命’,当然还有景成山的骂声:
“我今天要是不把这畜生打死,他以后还要来祸祸咱闺女,我今天就是打死他,也难出心中那口恶气”
谁知,听了,景成山这句骂我的话,我竟然恢复了意识,虽然头痛难忍脑子嗡嗡作响,我还是在景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把流到口中的鲜血吐干净,仍来不及擦干满脸的鲜血我就走到景成山的面前,我虽然气喘吁吁但仍掷地有声的告诉他:
“我邵二蛋,今生娶不到景琳,我誓不罢休,你从今天开始就为景琳置办嫁妆吧,终有一天,我会把景琳从你手里取走”。
也许景成山被我鲜血淋漓的样子吓到了也或许被我的话感动了,他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任何言语。
我又转向吓傻的景琳,她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对象,她从没想过要让谁受伤害,可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发生,不愿看到。
“琳琳,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没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狼狈,也很可怕?”
她只是摇头,根本讲不出话来了,我上前拥抱了一下她,鲜血染红了她粉色的连衣裙,我赶忙退后,告诉她:
“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等那天,我调整好状态后,我再回来找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那也不许去,千万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我咳嗽几下嗓子作呕,吐出两口鲜血,我怕吓着景琳赶紧转身离去,景琳想上来帮我却被他父亲死死的拉住了。
“邵二蛋,你走吧,我知道你还会回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为我受到伤害了,无论怎样我都不舍得与你分开,请你放心,景琳永远不会变心,因为,我喜欢你的勇敢,你的善良,我会一直等你,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我就无刻不在,因为我们俩有一个专属的位置,谁也离不开,谁也走不掉”
“不会变心,不会分开”我听了景琳感人肺腑的话委屈的泪水终于决堤,流过滚烫的鲜血,打湿眼前的整个世界,我奋力的擦干眼泪,拭去鲜血,我回过头冲景琳一笑,然后匆忙的又摇摇晃晃的跑开了,我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气头上,我选择躲避总比在这里做苦苦纠缠要好的多,或许,过上些日子,大家气都消了,事情便有转机了。
刚拐出景家寨村落,一辆长城皮卡迎面向我驶来,在离我还有三步的时候停下,车上走下一个人,我揉了一下血水模糊的双眼,看清,原来是我表哥胡一霸,他在这附近收生猪,正好路过这里。
“表弟,你这是咋了,怎么满脸的是血呢?”表哥捧着我的脸异常气氛又十分担心的问:
“是他妈谁打得你,下手这么重,告诉表哥,我搞不残他,也让他家破人亡,妈的,在这方圆百里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人”
“表哥,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得”
“放屁,明显是打得,你还给我胡说八道,告诉我,是谁,我他妈弄死他”
“表哥,我真的没事,你去忙吧”我挣脱开表哥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被表哥一把拉回,他把我拉到小溪旁洗掉脸上的鲜血,然后把我丢到车上,下午的时候把我捎回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