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姜芽儿还有个名字,叫还魂草。
传说当年白娘子盗仙草救许仙还阳,此仙草就是生姜芽。
生姜芽儿的阳气很重,理论上阳气重的东西是不能召来鬼魂的,但是我现在可不是来召鬼的,我是来看那鬼能不能给我托梦的。
躺下之后,在鼻子里堵上死人土,然后给自己贴上挡阳符,就睡了。
托梦托梦,自然是只能给亲近的人托,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如果是鬼魂再附近,身体阳气比较弱的人,也可以被托梦。
生姜芽儿起两个作用,一是引魂,二是防止我自身阳气太低,魂魄被梦里的鬼勾跑了。
我才一睡下,也不知过了多久。
再一张开眼,一个穿着警服的汉子站我面前。
“救……救……救我……”他说,我张嘴想问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一个头发暴长的恶鬼突然从天而降,头发一卷,就把穿着警服的汉子给卷跑不见。这恶鬼回头看我一眼,脸色青白,分明就是章子!
我吓的坐起来!
再回过神来,二狗一惊一乍站我边上,问:“干啥呢!吓死人!”
我出了一身汗,连忙卷席子带二狗走:“先撤!”
路上我把托梦的事情给二狗一说,他愣住:“怎么回事。”
披星戴月跑回叶家村,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梦里的事情。
梦里的那个警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鬼给逮了去,这情景太诡异了。这种境况我只见过一次,原先山顶隧道里的百鬼抬棺。
也是一群厉鬼哄抢者把二狗的魂魄给抬到不知道哪儿。
到了叶家村,二狗把护身符还给我,我让他先回去,自己也回了叶老头家躺下。
心里还在捉摸今天的事情,还有最近的一些疑问。
警察的魂魄被章子拘了。
章子死亡时间是个谜题。
章子为什么死在深山水库是个谜题。
想了阵,我大概找到突破口——乡派出所。
警察的尸体是和章子的尸体一起运走的,为什么章子的鬼魂还要返回来捉拿警察的鬼魂?
说明乡派出所有什么东西,把警察的魂魄留住了,这个东西也很有可能与章子有关。
第二日,我又约二狗一起去了乡派出所,然后在派出所的石制栏杆底部上发现了许多这样的图案——形似龟,长着一排牙齿,他们被雕刻在栏杆底部,就像负着栏杆一样。
“这是赑屃,又叫霸下,龙生九子,它就是其一。”我给二狗解释,然后二人赶紧溜到了派出所外,不敢多在上头逗留。
传说中大禹治水,便是赑屃推山挖沟,疏遍河道。可以算是镇水神兽中的一种。
我和二狗说起这些:“但是章子的鬼魂怎么会怕这个?那个警察的魂魄为什么又会被这些给留住?”
想了半天,没结果,我们又偷偷溜去了深山水库。
水库四周被封住,但没有人在这里守着,毕竟深山野林的,想守,也没地方住,再说尸体都捞起来了,警察来取证也不知道取了多少次,没有再找到任何线索。
水库里的水现在又满了,我脱了衣裳准备潜下去看看,二狗也想去,我让他在上头帮我看着。
说实话,毕竟这里死过人,我就这样潜水下来,心理上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记得水库水杯抽干的时候,我们看到过水库底是有个大洞的,山泉便是从里头流出来的。
我现在就是来调查这个的。
水库水不是特别深,起码还没深到我潜不下去的地步。
到了地下,摸到那个洞口,确定方位之后,我浮上去缓了口气,再下来。
洞口不大,大概有我两个脑袋那么大,而且形状极不规则,我扒着洞口瞄,却没有看到什么不同。
可再我第三次换气再潜下来的时候,发现了洞口有些古怪。
这些洞口的形状极其不规则,用手摸的话,却可以发现,洞口里有些有规律的花纹。
这些花纹非常隐蔽,再加上视野不好,即便是摸到了,一般人也感受不到。
我摸着这些花纹,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赶忙出水,爬上岸,背上却被人重重一拍,我还以为是二狗,一开始没搭理他,结果一抬头,看到一个大光头站我面前。
“我说,什么事儿你这小崽子都想插一手啊?”一野和尚没有一点高僧风度。
我正惊诧于他怎么来了,只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叫:“瓜娃子,为师不在这几天,你惹了不少麻烦事啊。”
我抬头一望,一个糟老头笑眯眯从远处走来。
我大喊:“师傅!”
二狗跟在师傅后头冲我挥手,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在底下潜水的时候,二狗发现了师傅他们,于是跑了过去。
“师傅!你到哪去了?!”我激动问,师傅不在的时候,我深切的知道了自己的斤两。
师傅给我一个爆栗:“你瓜娃子到处惹是生非,还好意思问老子克哪了?”
我不再说话,这阵子惹的麻烦事儿的确很多。
师傅和一野和尚绕着水库走了半圈,然后两人窃窃私语一阵,转头问我:“瓜娃子,你有什么发现?”
“底下有养鬼纹。”我坦白。
岂料师傅和一野和尚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把我们拎回了叶家村:“看你最近惹的麻烦事,回去再收拾你!”
到了叶家村,叶老头也没想到师傅突然回来,一野和尚到了人前又开始装高僧模样,双手合十念经为叶老头和叶老太太祈福。
我和二狗在边上看的直撇嘴,这秃驴这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穿着僧袍是一套,脱下僧袍又是一套。
叶老太太一开心,做了一大桌子菜,半荤半素,吃的一野和尚赞不绝口。
老太太做菜是有一套,一野和尚吃高兴了,给老太提要了生辰八字,叶老太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师傅在边上帮腔:“就尽管告诉他是了,归元寺的和尚可不好找。”
老太太喜上眉梢,报了生辰八字,一野和尚记好,闷头大吃。
师傅也好久没喝叶老头喝酒了,两人聊的欢畅。
一野和尚虽然做事非常没有节操,但是我发现他还是很恪守戒律的,酒肉均不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乘热打铁问师傅最近去哪了。
师傅白我一眼:“小孩子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我吐吐舌头,又问:“山顶水库里的养鬼纹是怎么回事?”
师傅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说:“章子偷的青铜酒壶是槐字派的……”
被这样一点拨,我才恍然大悟,章子肯定是惹到了槐字派的人!不过我有些怀疑,章子是盗墓的,盗墓的和槐字派的人有几毛钱关系?再怎么也惹不到一起吧。
想了半天,只得到一个结论——章子盗的墓,正好有槐字派的人留下的镇墓机关。
师傅对我的推论不置可否。
吃完饭,师傅喝多了想回去睡一觉,被我拉住:“那章子明明去年才被通缉,怎么死了六年了?”
师傅醉醺醺看着我:“我说你瓜娃子屁事真多,既然山顶水库里能发现养鬼纹,说明这事是槐字派的人干的,槐字派的人能养鬼,自然对尸体的处理方法有一套。再说了,即便不是槐字派的人干的,现代科学里头,用什么高温闷热条件,影响尸体死亡时间判断不是很正常?”
师傅说完,眼睛一闭,琢磨一阵,自言自语:“是高温闷热条件,还是啥来着?算了,你瓜娃子以后好好学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