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解兵师,眼中全都是震惊,但在那一刻我明悟了,他会杀我吗?不会!
他要杀我就不会救我,而正在此刻,他伸进去的手骇然停止,一道道精纯的法力从他体内往我身上在过度。
“混蛋,你这是干什么?”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大叫,却被他咆哮着阻止,那一刻,他那一身法力犹如洪水破堤,一霎时全部冲入我的体内,而我却无法阻止。
我身上的伤痛正在减弱,而解兵师身上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做完了一切,他冲我微微一笑,指着那边云海间霞光万丈的太阳,微微一笑:“这就是昆仑。”
是啊,这就是昆仑!
如果说那天晚上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解兵师是因为对昆仑和先辈们的怀念,以及那无尽心结,而做出的感慨的话。
那此刻的他,大概放下了心结,他看到的是真正的昆仑,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景色,没有人事。
那些人、那些事,早已经随风散去,而现在,他已经解脱了……
“是非,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解兵师略加的喘息,重重咳嗽一声,血流如注。
“你先别说话,我替你把伤势稳定下来。”我冲着他说,但却被解兵师艰难的拦住了。
“是非,你听我说,别为了我做这一切,我的剧烈动作已经提前消耗了七日必死丸的效力,我大概知道,自己撑不过……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解兵师的目光有些落寞,但他那双如宝石一般的眼眸依旧漆黑闪亮,且脸上依旧刚毅。
那一刻我忽然很自责,如果当时我突破到神道,和解兵师联手,他也不至于这么早死……
我猛地抓住他:“混蛋,你他娘的不准死,先去见晴雪。”
“是非……”我拉上解兵师就要走,他叫住了我,他说:“走,趁你现在法力还在,我带你,去那里。”
那里,我自然知道他说的地方,但那一刻我愤怒的咆哮:“去个屁,老子不改命了,你得去见见晴雪,不然你就这么死了,可咋办!”
解兵师的魂魄已经不稳,他要是如此一死,必定魂飞魄散,那一刻我抱上他就要走,但他却不依,平常坚强如铁的男人在这一刻哭了,哭的泪水模糊,他摆手不愿去见。
他的手用力抓住我的手臂,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不敢去见,也害怕去见。
是啊,谁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越到了时间不多的时刻,人才会越加明白失去的恐惧,那一刻,解兵师只是鼓起勇气对我说了一个字:“走!”
神秘的昆仑龙脉深处,我探寻到了那一丝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大门的最终敞开……你永远不能想象,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之下潜藏着多少妖魔鬼怪!左慈遗物、月夜飞僵、湘西兽魂、阴阳尸魔……一切都变的扑朔离奇……
我们进入到了一个远古冰洞之中,周围的空间很大,从这里有一条蜿蜒向下的道路,不知道通往哪里,周边是漆黑的,时而有冰面上的反光刺得人眼睛一阵生疼。
没有人知道这光是从哪里来的,此刻没有人问,也没有时间去问,解兵师走在前头,他很坚决,强行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我们一行很快穿过冰洞,来到一条巨大山腹,在那其中,有一条白色的龙脉绵延像远方,根本看不清楚,那一刻,解兵师看到那个东西不禁惊呼:“九门龙气!”
“这是……这是祖龙脉!”
我们全都激动的无以复加,那条大龙的身躯实在太长了,虽然并非真龙,但却太具视觉冲击力了,随着我们逐渐往下,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在那之下,出现一层闪着金光的建筑。
像是一座塔,但更像是一座楼,一尊巨大的楼,楼有九层,上面散发出阵阵柔和的青光流转,在这周边,黑暗被驱散,一切都明亮如前。
周边的花草美不胜收,在那其上,有一群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蝴蝶,我们一行快速从这里穿行,看着那神祇一样九层楼台,顿时就觉得那像是仙人所住的地方。
从这里一直向前行,在前方有一条小桥,溪水潺潺,似乎刚刚下了一场春雨,周围的泥土都是湿漉漉的,空气十分清新。
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却存在于这昆仑山中的群山之中,而且在山腹底部,究竟是何等的大手段,何等的花样?这里面又到底有些什么呢?
我们过了桥,然后就来到了这座神楼下,台阶有九层,上面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字“道”。
那一字如笔走龙蛇,遒劲的厉害,一个字仿佛能演化出上千种的道,看到这里,我和解兵师跪下来,缓缓祭拜,然后我搀上解兵师,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九层神楼就是这冰洞的尽头,已经没路了,所以我们要进去。
楼内楼外没有一丝灰尘,其中灯火通明,还有淡淡的香烟袅袅,我们轻轻一推殿门,大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敞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奇与惊悚,我更是感觉不到丝毫危险。
大殿内塑着天罡地煞的塑像,足足数百,栩栩如生,彩绘的逼真到了极致,宛如活人。
我和解兵师二话没说,跪在地上上香,虽然这个世界无神,但这些道门前辈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缓缓上了楼梯,然后到了第二层,第二层当中供奉的竟是姜太公,其上第三层有几大帝君的塑像,我们一直走到了第七层,这里供奉着极少的塑像,但有一人塑像却是从中损毁,看模样损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第八层,太清、玉清、上清三道人的塑像却在此处,我们一一拜祭,到了第九层,只有二字“天地”。
香炉里的檀香是新添的,我们打量周边,发现从这里往后似乎有一条路,顺着路到了近前,那里有个山洞,青石铺地,青苔嶙峋。
往进去走了不远,在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木门,那是一扇斑驳而陈旧的木门,凭我现在的法力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轰开,但解兵师自己缓缓走了上去,对着木门里通报了几声。
到了这里就真的没路了,周围只有矿石上淡淡的荧光,那一刻,没有人回声,解兵师猛地一口血吐出,他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尽都是决绝。
我心道不好,正要赶上去。
“吱呀”
那一刻,那扇陈旧的木质大门被他推开了,没有任何的狂风暴雨,就像是开自己家的屋门一样平静。
门开,顿时里面露出了一个人影,这一刻,解兵师的脸上带着笑意:“是你……”
“原来……是你!”声音曳然而止,那一刻,解兵师的身躯无力的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