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成嘿嘿一笑,“夫人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想,是不用我们细说的。”
王春花听得一头雾水,但对方既然夸自己是聪明人,也只能自作聪明地说:“哦,哦,苗大人深谋远虑,又岂是我小女子所能知晓的。”她这一句话似是而非,明明不知道,却装作一切释然于胸,果然,钱成听了,连连点头。双方这一笔交易就算达成了。
“可是——”王春花忽然想到了一个关健的问题。
钱成和曹凡一起问,“怎么,夫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是这样的。”王春花有点迟疑地说:“我这图纸都是姓平的那个贱人给我的,河道的走向她是一目了然,我一旦篡改了图纸,她回来后发现蛛丝马迹,那岂不是糟了。”
钱成瞧王春花那担惊的样子,很是可爱,便呵呵一笑,“夫人,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老大虽就为你想到了,不就是一张图纸吗,夫人,你请看,这张图纸和你那张有区别吗?”钱成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图纸,摆在王春花面前。
王春花惊讶得目瞪口呆,这张图纸和平秋月给自己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纸质还是图样,都是极其的相似,只是河道的走向在这座无名的小山包这里由南面改成了北面,其它的再也看不出一点点的差异。“啊,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嘿嘿,夫人,这很简单!”曹凡说:“你的图纸我们都见过,见得多了,自然就了然于胸,只要让我们老大照着样子复制一份就可以了,当然了,只是将这里的河道作了一个小小的发动而已。夫人,您看,这份图纸还过得去吧。”
“行,行,这份图纸足可以以假乱真。”王春花惊喜地说:“有了这份图纸,即使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姓平的日后追问下来,我也完全可以推到她的身上。”
“放心,夫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一切都在我们老大的掌握之中,夫人就静静地等到成为鹰愁崖老大夫人那一天吧。”钱成满意地笑了。
账蓬外的王双和萧琰是暗暗心惊,看来这个桷树林的老大还真不是易与之辈,他竟然把所有的细节都做的很周到,这一切看似水到渠成,但是,其中隐藏的阴谋却并是明显,最起码,萧琰王双到现在为止也像王春花那样一头雾水。但是,他们却不能像王春花那样来个囫囵吞枣,现在敌人已经开出了条件,而自己一定想想办法知道敌人的这个条件是为了什么,难道单单让河道绕道一座小小的山包,竟然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吗。
而这一切,都是曹凡一个人在操作,似乎苗杰并不知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一切都是未知,也许只有未知才更有吸引力,才更让人有一探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而萧琰和王双显然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他们目送着钱成从王春花的账蓬中离去,而曹凡凡竟然又在里面停留了好一会,说来说去,无非是王春花在盘龙水仙这里,永远是生活在平秋月的光环之下,所以,如果王春花要想真正地站起身来,当家做主,那就必须得改弦易辙,加入桷树林这个大家庭中,否则,别无它法。
曹凡一番话,入情入理,从大局到细节,无不紧扣王春花心底那位置。说到后来,王春花忽然悠悠地说:“曹大人,这一次多谢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要怎样才能报答你呢。”
“夫人天生丽质,能为夫人略效犬马之劳,小人不胜荣幸。”曹凡的声音忽然变得扭捏起来,“夫人,说实在的,在下第一次见到夫人,就为你绝世的容颜所倾倒,在下与夫人相见恨晚……”
“曹,曹大人,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其实吧,我和你谈得
很是投缘,我和我们老爷几年来也没说过这么多话。”王春花轻轻叹了口气,“曹大人,你去吧,在这里呆久了,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那好,在下告退,夫人,请多保重。”曹凡蹑手蹑脚地退出了账蓬,兀自盯着里面看了又看,直到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想是王春花的几个护卫酒足饭饱之后,才想起他们的主母,正在赶回来。曹凡这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萧琰王双也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两人顺着钱成离去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段,却见前面不远处,马蹄杂踏,想是钱成早有人来接应,已经去得远了。
“哼,看来,那个钱成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王双感叹地说:“可惜呀,这个王春花上了人家的当,还不知道呢。”
萧琰说:“双儿,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告诉陈叔叔呢,让他回来揭破她的阴谋,这样,钱成和曹凡的诡计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了。”
王双说:“你这法子虽然可行,但是,你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样一来,我们虽然可以消饵掉这一隐患,但是,我们的敌人却依然存在,说不定他们又会选择另一个时机,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们的软肋插上一刀,让你防不胜防。”
“呀,呀,双儿,你说的太对啦。我,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萧琰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索性来个静观其变,然后因势利导,最后一举摧毁他们,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王双说:“哥,你终于开窍啦,这就像是你盘龙功中的一式,;潜龙勿用,潜龙者,非不可用,更非不能用,而是待时而动,譬如龙潜于渊,不动则己,一动必然惊天动地!”
“哈,双儿,你说得太对啦,太好啦,原来,我对于盘龙功中的这一式,一直无法领悟,潜龙勿用,原来是这样的。我明白啦!”萧琰又是跳又是笑,“现在,我们就是一条潜伏下来的龙,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给他来个风云际会。”
“对,让他风云变色,才知道我们盘龙水仙的真正实力!”王双看萧琰那天真的样子,她也欣慰地笑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萧琰王双假扮的王大力就来到工地上,这个王大力在所有人的眼中,绝对是一个敬业的傻子,他每天第一个到工地,最后一个离开,吃饭几口就扒拉下一大碗,除了在工地上,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有人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就嘿嘿一笑,他喜欢一个安静,被人追问得紧了,他就傻笑一番,说:“我夜里打呼噜,比雷还响,你们受得了吗?”
关于大力王打呼噜这一点,众民工还是深有感触的,因为在中午短暂的休息期间,这个大力王,横躺在草地上,眼一闭就呼声如雷,其厉害程度连惊雷也要逊色三分,一通呼声下来,四周的草木都被他震得萎蘼不振,更别说那些人了,所以,每天晚上,我们的王大力同志,便会很自觉地蜷缩到工地的一角,纵然这样,他嘹亮的呼噜声还是会时不时地传进人们的耳中。
萧琰王双一眼瞥见王春花已经来到了工地上,她手里拿着图纸,秀眉紧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萧琰王双心里暗想,这个王春花,她一大早手里拿着假图纸,究竟想干嘛啊。萧琰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王春花向他走来。
“大力王,你来一下。”王春花远远地向假王大力招手。
“夫人,你有什么吩咐?啊——”王大力屁颠屁颠地跑到王春花身边,还傻傻地往她身边凑了又凑。他的意思是想看看王春花手中的那份假图纸和真的有没有区别,却没想到从王春花身上传来一阵刺鼻的香气,让王双很是反感,所以,她毫不客气地赏了萧琰一下,所以,他这一声“啊——”显得既突兀又难堪,再怎么说
,“那个吩咐啊——”总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我们的王大小姐是绝不会管萧琰这些的,谁让他自己不检点的,贴近这妖婆子就是不行。
好在王春花今天略有点神不守舍,竟然并没有注意萧琰那极不和谐的“啊——”字,她径直对王大力说:“今天你带几个兄弟从北面山脚下向前开挖。”她指着山脚北面一条不深的小溪,“以小溪为中心,两边各二十米,顺着山脚一直向东,记住,是顺着山脚,懂吗?”
“哦,我懂啦。”王大力说:“夫人,是顺着小溪的弯度还是顺着山脚的弯度呢?”
王春花没好气地说:“真不知道你是真懂还是假懂,是顺着山脚。”
“哦。这下我真的懂了。”王大力又说:“那么,您说是以小溪为中心,两边各二十米又该怎样呢?”
“你,你这傻子。”王春花娇嗔一声,“你没看到这小溪是顺着山脚的走势来的吗?都被你搞糊涂了。呶,就以这小溪为中心,记住了,干的不好,当心我敲断你的狗腿!”
“谢夫人!”萧琰恭恭敬敬地说。
“你谢我什么?”王春花看王大力一脸的虔诚,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谢夫人没有敲断我狗腿呀。”萧琰很认真的说。
“滚——”王春花再有涵养也受不了这傻子左一个右一个脑残的问题,她转身拂袖而去,却忘了自己是让王大力滚的,自己这一走,不是分明在说自己吗?
望着王春花娉娉婷婷地转过民山脚,消失在视野里,萧琰暗想,河道的走向原来一直是正对着这座无名小山包的,本来这小山包也不算太大,长十二三里,宽不过五六里,真不知道桷树林的老大为什么要让河道从南面改道北面有什么目的。
萧琰正在思索,只见曹凡走了过来,他赶紧上前施礼,曹凡一挥手,“大力王,你见到夫人没有?”
萧琰一指山后面说:“夫人刚去后面了,大人找她有事吗?”
“我找她是关于河道走向的——他妈的要你多嘴。”曹凡狠狠地瞪了王大力一眼,悻悻地走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萧琰冷笑一声,“等小爷我查到你的实证再来收拾你。”
“哥,你看出有什么不对了吗?”王双忽然问。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萧琰说:“河道到了山脚下,本来向左和向右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两边的土质也几乎一样,距离也大体差不多,可是,我就搞不懂了,他们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我也不知道,哥,记住,潜龙勿用,并不是真的不用,而是蓄势待发!”王双提醒萧琰,“重要的是要掌握好时机。好啦,现在开始上工了,我们继续龙凤呈祥!”
“好,等过几天,我们让大白小白去招唤平夫人回来,看看她有什么说法?双儿,我只怕到那时,水到渠成,平夫人也会无能为力的。”
“所以啊,还是尽快和平夫人联系,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总之,一切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以免打草惊蛇。”
“嗯。”萧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等这里的河道绕过这座小山包后,我们再请平夫人过来,届时,我们好好地请教夫人,看看这河道改造的结果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再想办法来弥补。所以啊,双儿,这几天,我更要好好地大干一场了,只是,又要多累你啦。”
王双笑了,“哥,我一点也不累呀,真没想到,龙凤呈祥还能有这样的妙用,我想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个月,只怕我的天脉功又要晋升一级了,而我的落凤术很可能也会晋级回光,哈哈,到那时,我就真的成为术武双修的强者啦。”
第一百四十九章潜龙勿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