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啪”的一声,正在得意忘形的高田脸上,竟然平空出现了一块纸帛。
阿甜格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不知道高田在玩什么鬼把戏。
高田却很是淡定,他大大咧咧地伸手撸下脸上的纸帛,放在眼皮底下看了又看,忽然狠狠地瞪了阿甜格一眼,“呀,原来你是一个小妖女啊,难怪有这么一双狐狸精一样的媚眼,哼,你别看我,我怕晚节不保!”
阿甜格暗想,那纸帛上不知是什么东东,居然让这个渔隐高田前后叛若两人,不过,“小妖女”一说她却决不是第一次听说,也就见怪不怪了。看着高田那游移不定的眼神,她心里一动,忽然收回意桥,作双手捧心壮,脸上更是似怨似嗔,如泣如诉。她本是国色天香,这一来有意扮媚,其杀伤力更是大增。
高田涮了阿甜格一眼,赶紧掉过头去,如避蛇蝎,“你,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我就自残双目,我渔隐高田,向来说一不二,我,我真的要自残双目啦。”
阿甜格咯咯笑着,一步一扭地走向高田,“高伯伯,人家就是喜欢你这样成熟的男人嘛,你,你就一点不喜欢人家嘛!”
“我当然,当然是不喜欢,呸,你,你给老子离远点,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毁了奇门阵,让你的萧琰灰飞烟灭。啊——”高田话音未落,又是一块纸帛掷到他脸上,他如被雷击,赶紧打开纸帛,立即改口,“我让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你的萧琰。”
高田这后一句话显然深深地触动了阿甜格,她茫然地摇摇头,还是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只是,她的一双慑人心魄的妙目却死死地盯着高田,眼神之中充满了嘲讽和奚落,“原来大名鼎鼎的渔隐高田,不过是人家手里摆弄的一枚棋子而已。”
“什么,我,我是人家手中的棋子?!”高田正要高声抗辩,“啪”的一声,又是一块纸帛印在他脸上,他立即诚惶诚恐地揭下来,高举在手中,大声念了起来,“唯天与地,乃余所尊;唯忠与义,余之所向;唯情与爱,余所不弃……”他摇头晃脑,倒是朗朗上口。却被阿甜格大声地喝止了。
“够了,想你渔隐高田,也可以说是江湖上的一位风云人物,却在这里效小女子学舌,我鄙视你!”
“啊!”高田双手一抖,手上的纸帛竟然飘落在地,阿甜格神识一动,真元勃发,早已将纸帛吸在手中,理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字迹娟秀,竟然似女子所书,字迹略有潦草,墨迹尚且未干,显然是仓促写就,她心下奇怪,此人是谁,她一次次地摇控高田,高田竟然对她如此颔首听命,真是奇了怪了。她粗略扫了一眼,只见上面洋洋洒洒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大道理,用以唬人确是百叫百应,难怪高田会如聆纶音。
阿甜格愤愤地将纸帛撕得粉碎,用力地掷在地上,还不解气地上前踩了几脚,“哼,唬小孩子的四字经,居然有人还要拿来当圣旨,说什么唯情唯爱,余所不弃,到头来,还不是一个老光棍,一个女汉子!”
“你,你这小妖女,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不等高田发难,在山百合的花丛中,忽然跳出一个红衣少女,只见她柳眉微蹙,杏眼含嗔,手中一把乌亮的灵蛇鞭,早已卷起漫天的风声,狠狠地抽向了阿甜格。
“王双,果然是你!“阿甜格从萧琰见到山百合旁边的奇门阵,一口叫出了王双的名字,便一直怀疑王双就在附近,而当她看到纸帛上的字迹时,几乎肯定是王双所书了,所以才想法子
激王双现身。只是,她并不明白王双怎么会来到这里,更加让她莫名其妙的是,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狂傲自大的渔隐高田,竟然对王双惟命是从,所以,当王双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她还是怔怔地愣了一瞬间。
王双的灵蛇鞭是何等的凌厉,阿甜格即使是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躲得开,何况这时她又心有旁骛,眼见王双这一鞭就要结结实实地抽在她身上。
“大小姐,不可!“高田失声惊叫起来,但是,他限于自身修为,再加上慑于王双的威势,竟然呆呆地站着,寸步难移。
然而,王双的灵蛇鞭却只是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暗黑的轨迹,便抽落在一旁的一块巨石上,“轰——”的一声,青色的巨石从中一分为二,形如刀切,由此可见王双这一鞭的威势。
“双儿小姐久违啦!”头顶高帽的周子瑜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青石上面,他双脚分站在被王双抽成两半的青石上面,一脸的嬉笑,“嘿嘿,大小姐的脾气依然不减当日哈。”
王双一见周子瑜,又惊又喜,又气又恨,“周大人,我,我以为你早就死在那帮混蛋手上了,原来你还健在啊。”
周子瑜说:“好说好说,你家那老怪物还活得那么灿烂,我怎么好意思仍下他独自去那鬼地方呀,那不是要寂寞死啦。”
“你见到我爹啦?”王双兴奋地问。
周子瑜摇摇头说:“你爹那个老怪物,也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想见他比见到南朝的皇帝老儿还要难上十倍。嘿嘿,如果你真的想见到他,我倒是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小丫头,想不想知道。”
“不想,看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定准没好事。”王双撇撇嘴,不屑地说。
“哈哈,我们的双儿长大啦,骗不了她喽。”周子瑜自我解嘲地笑笑。
阿甜格一直到这时才插进一句,“小周大人,你见到我师父没。”
周子瑜对阿甜格就不像王双那样嬉皮笑脸了,“阿甜,你师父又在这镜湖边上布下了幻术大阵,她不喜欢那些不知趣的人来打扰,所以,不惜动用她的幻术大法,你别瞧这里山光水色,一般无二,但是,如果从外面看,这里却是险山恶水,人天绝境!唉唉,她的修为越来越高了,我这一辈子看来是望尘莫及了。”
正说话间,只听玫瑰女侠一声大笑,“小周啊,这是你第一次在我背后夸我,本人深感荣幸!”
众人只觉眼前光影流转,玫瑰女侠已经站到了阿甜格身边,更让人惊奇地是,她竟然是和萧琰携手而来。
王双一见萧琰,立即扭过脸去,冷冷地哼了一声。
阿甜格脸上惊喜交集,她想上前去拉萧琰,却见王双赌气的样子,一时也不禁尴尬地站在那里。
“阿甜,你的小男人,还给你!”玫瑰女侠将萧琰一把推到阿甜格怀里。萧琰和阿甜格冷不防当作这么多人的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时都是面红过耳。
王双忽然跳起来,扑向阿甜格,“小妖女,你,你竟敢勾搭我哥!我,我和你没完。”
“大小姐,您稍安毋燥。”一旁的高田忽然横在王双面前。
“高田,你想干嘛?”王双冷冷地看着高田,“是不是你也想背叛我。”
“大小姐,你就是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您哪。”高田竟然在来王双面前低眉顺眼地说:“不过,你瞧,这位阿甜格小姐可是玫瑰女侠的弟子,咱们总得给玫瑰女侠一点面子吧。”
“我不管,我又不认识什么玫瑰女侠,我只知道这个小妖
女她在勾搭我哥,我要灭了她!”
“好,好,有个性,不愧是王朝阳的令千金。”玫瑰女侠拍手大笑,“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萧琰暗想,原来双儿的父亲名叫王朝阳啊,他一直没有听王双提及逍遥王的大名,自己也一向没有问及,今天才从玫瑰女侠口中得知原来逍遥王名叫王朝阳。
“你就是玫瑰女呀?”王双乜斜着玫瑰女侠,“这么丑,难怪当年小周大人会离你而去。”
周子瑜立即大摆其手,“玫瑰女,这可不是我说的,天下人都知道的,你,你别瞪我哈。”
玫瑰女侠怒极反笑,“如果说当年因为长相而离开,那么和你比起来,我早就应该归隐江湖了。”
高田和阿甜格看着周子瑜那副嘴脸,不禁暗暗发笑,就连王双也是忍俊不禁,她只好强词夺理,“不是,小周大人,是我家那老怪物!”
“你家那老怪物!”玫瑰女侠忽然喃喃地说:“他当年是离开了我,但是,他真的跟你说过,是因为我的长相吗?”
“说啦,就是因为你的长相,怎么的?”王双大声地说:“自己长得那么磕碜,还没有自知之明,好羞哦。”
“羞你娘的大头鬼!”玫瑰女侠忽然勃然大怒,“瞧你这副德性就跟那王朝阳如出一辙,老娘今天就将你送上路,再去找那老王八蛋。”她出手便是一式玫瑰花祭。艳丽的玫瑰花立即像是满天火红的晚霞一样,宠罩上了四周。这一式正是她玫瑰花术的终极杀着,由此可见王双是大大地激怒了她。
周子瑜和高田没想到玫瑰女说发难就发难,眼见她的真元如大海潮生,长河浪涌,转瞬便要将王双淹没。周子瑜一个踉跄,高帽一晃,几乎要坠落在地,双手前推,看似手忙脚乱,却已经立身在玫瑰女侠发出的能量中心,巧之又巧地挡住了玫瑰女侠的惊天一击。
而几乎是同时,高田反身扑上,一式顺风摆莲,双脚连环踢向了玫瑰女侠的面门。他的修为虽然不算太高,但是,时机拿捏的极巧,刚好在周子瑜挡住了玫瑰女侠的绝大部分真元,正是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时,所以,这简单的一式,竟然被他使得风生水起。
玫瑰女侠冷哼一声,“吆喝,小周啊,原来你打不过我,到这里来搬救兵来啦,五行门主,别以为你的奇门阵有一套,可是,你那点微末道行,真的能挡得了我老人家吗。”
萧琰和阿甜格都是一惊,原来这个其貌不扬的渔隐高田,竟然是五行门主啊,难怪看起来他有点怪怪的,可是鼎鼎大名的五行门主怎么会成了天脉山中的一代渔隐呢,也难怪他的外号也是那么别扭,渔者隐于高田之上,本来就是极其的矛盾,看来,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听高田朗笑一声,“在下的修为自然不足以入玫瑰女侠的法眼,但是,您别忘了,这里可是我们五行门的总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布置之下,掌控之中,相信玫瑰女侠一定很想知道我们五行门真正的奇门大阵吧。”
“放你娘的臭驴屁。”玫瑰女侠怒喝一声,“老娘一生纵横江湖,多少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这小小的奇门阵,更不要说,现在的整个镜湖边上,都在我的幻术大阵的范围内,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的奇门阵灰飞烟灭。”
萧琰见玫瑰女侠信心满满,心想,以她的修为,即使是真正的奇门大阵,在她面前也许并没有多大的效用吧。自己刚才被困奇门阵中,她还不是轻松地将自己救了出来,那么变幻的奇门阵,在她强悍的实力之下,不过是形同虚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