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们,就给我歌唱失败。咋的。”王双说:“你们失败了,证明我们胜利了,当然要歌唱了。唱,都给我唱,要不然,哼,我的鞭子一个不小心绕上你们的脖子,那我可管不了。”
胡一标和肯迪尼突然觉得脖子上冷静嗖嗖的,赶紧一叠连声地说:“好,好,我们唱。”
“这就对了,不就是唱歌嘛,又不是让你们上杀场,有那么难吗?”王双得意洋洋地说,“来,我们大伙儿一起唱,一望无际的草原希望在飞翔……”
纳兰多吉和康吉杜拉哈哈大笑,他们对老田英说:“田叔叔,来,我们也一起唱。”
老田英乐呵呵地说:“好啊,我的歌喉好久没有舒展了,今天也要放开来高歌一曲!”
牛羊牛羊趟过河水爬上那山岗
牧人的歌声响彻在白云旁
秃鹫遁形豺狼也隐藏
只有青山绿水永远好模样
牛羊牛羊一起大声唱
我们的故事永远传四方
……
歌声一遍比一遍激昂,刚开始胡一标等人还只是吱吱呀呀地乱哼哼,到后来被萧琰他们的豪情所感染,竟然也是引吭高歌了,六十几人的队伍一路欢歌,向前进发。
当牧歌唱到第十五遍的时候,前面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康吉杜拉说:“前面向左就是去头人阿拉木家,向右则是去鹰愁涧。”想到田家两对夫妻就是在向右去的路上陷身鹰愁涧的,她不禁充满了忧伤。
王双见康吉杜拉心情不好,便安慰她说:“杜拉阿姨,你放心,等我们收拾了那个假仁假义的头人,回头再杀上鹰愁崖,救出有叔叔,顺带把那马匪窝给他占了,哼,让我哥也来过过山大王的瘾,省得他整天听嚷嚷他这个王爷是假的。”她侧过脸来看向萧琰,“你说成不。”
“啊,双儿,你,你又胡闹。”萧琰脸上笑嘻嘻,倒是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
“我没有胡闹啊,真的,哥,到时候你就知道啦。”王双故作神秘地说。她这一说话,牧歌竟然停了下来,她连连摧捉,“喂喂喂,干嘛停下来,快接着唱,一直唱到头人家,让头人知道我们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是,是,是。”纳琪格和小田静又带头高唱起来,肯迪尼等一众人等,果然又是一路高歌。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阿拉木的天语华庄已经遥遥在望。
从正面看天语华庄更是显得金碧辉煌,单单那个门楼就非常气派,高达十几米,两边镏金镀银,中间四个大字,笔走龙蛇,大书“天语华庄”四字,笔力遒劲,蔚为大观。
王双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土豪金,暴发户,今天你撞到本姑娘手里,一定要让你有家不能归,哼,谁让你为富不仁,为强不善呢。我这也是替天行道,用老怪物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嘿嘿,这么好的落脚地,如果轻易放弃那才叫罪过罪过呢。”
庄门外歌声嘹亮,早已惊动了天语华庄的所有人,头人阿拉木亲自迎了出来,他的身后呼呼啦啦跟了几十个人。
萧琰眼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到了人群中的几尘四侠,特别是那个牛人牛老大,身高马大,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四个家伙依然那般趾高气扬,自顾自地谈笑风生。这四个家伙虽然很会胡侃,但也未必没有一点本事,在这里也可以说是难得的高手了,到时候真要动起手来,也会很棘手的。他不由看向王双。
王双自然也看到了风尘四侠,她心中暗笑,待会首先想办法把这四个家伙挤兑走,免得等会动起手来缚手缚脚。
萧琰见王双不动声色,知道她一定成竹在胸,当下放下心来,朝胡一标身后躲了躲,他人又小,身材又瘦弱,竟然没
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在前面的阿拉木,远远地看到肯迪尼等人押着纳兰多吉回来,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视了一遍,目光所及,居然看到还有老田英在内,这真是意外之喜,但他却是喜怒不形于色。紧走几步迎了出来,对着纳兰多吉等人双手一拢,抱拳行礼。
“啊哈,纳兰大人,我们斯加草原最伟大的神箭手,在下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
“呸,阿拉木,你这雪山的叛徒,不要再惺惺作态了,我纳兰多吉今天落在你手里,要剐要割,悉听尊便。”纳兰多吉狠狠地呸了阿拉木一脸。
阿拉木也不生气,伸出他长长的袖子把脸上的唾液揩干净,依然笑容可掬地说:“纳兰大人,我阿拉木自从来到斯加草原,一直就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却一直不赏光,这让人能情何以堪呀。难道我这个人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你一顾吗?”
纳兰多吉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尊敬的头人阁下,我只是斯加草原上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哪里敢高攀你这棵参天大树啊,当年你到我们草原来,耀武扬威,赶走了原来的头人,吞并了他的庄园,我知道,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家的纳兰牧场,今天你终于如愿以偿了,现在我就是手中待宰的牛羊,那么,就请你举起你手中的屠刀吧,我纳兰要是皱一下眉头,也不算是好汉。”
“哈哈。鼓掌,鼓掌。纳兰,你说得太精彩啦,在下不得不为你的豪气所折服,我阿拉木走遍大江南北,阅人无数,说实在话,像你这样的铮铮铁骨,还真的不多见,”阿拉木的脸上掠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萧琰分明感到他的笑容里充满了令人颤栗的寒意。
“头人,你说的才是真的好,你不是要鼓掌吗,那你快来解开我呀,我第一个为我们尊敬的头人鼓掌。”王双终于看够了阿拉木的惺惺作态,对着他大声嚷嚷起来。她其实早就算计好了,只要这阿拉木一走近,她就瞬间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哦,这位小姑娘是谁。”阿拉木其实早就看到了肯迪尼身后的王双和胡一标身后的萧琰,这个小小的队伍突然多了两个小孩,如果他再不注意,那么他真的不用在斯加草原上混了,不过,刚开始他并没有把这两个小孩放在眼里,这时忽然听得王双声音清脆,而且当这种时候居然不带一丝紧张,这就很让他吃惊了。
“她和他都是老田英家的亲戚,骑着这匹大马出来游历的。”肯迪尼指指坐下的大青马,又指指萧琰对阿拉木说:“哈哈,游历,那一定很好吧,不过,这匹看这样子,还真的不错。”
“哦,竟然有这等事?”阿拉木的眼光在大青马身上只是稍事停留,随即转到萧琰身上。
肯迪尼讨好地说:“对呀,老田英被我们请了来,他们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所以,我就把他们给带来了,头人您发发善心,收留下他们,给您做牛倌,羊倌也算是您积了德了。”
“做牛倌,羊倌?”阿拉木看似昏花的眼睛在王双和向萧琰身上转来转去,却见王双一副恬淡的样子,混没把眼前的凶险当回事,而萧琰虽然表面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朝胡一标身后缩了又缩,但骨子里却是一副恬淡,光凭这份修为,就让他暗吃一惊,呀,这少年含而不露,宣而能隐,卓然大家风范啊。
这样的气质,这样的风度又岂是一般的小小牧民所能拥有的,阿拉木不禁心里打鼓。
不,不可能,他暗暗摇摇头,萧琰身上透露出的这份淡定,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而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孩身上隐藏的气机竟然比那人还要深厚得多,难道这个少年竟然是个术武双修的奇才!
呀,阿拉木纵然再淡定,看向萧琰的眼神不由也变得有点异样了,他对着萧琰遥遥拱手,“
原来这里还有个难得的少年才俊,倒是失敬,失敬。”
萧琰忽见阿拉木对着自己行礼,语气谦逊,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一时就想发难,却见王双的双手依然反缚在身后,想来是在等待时机,当此之时,如果盲目冒进,一击不中,说不定就会满盘皆输,到时候非但救不出纳兰明珠,说不定自己几人还会被他所制,那就大糟特糟了。
“尊敬的头人阁下,我只是上贺邦的一介小小牧民,今天随我家舅爷被你的大法师抓了来,如果你能让我成为你家的牛倌,赏我一口饭吃,我就感谢你八辈子祖宗了。”萧琰语气不卑不亢,更是暗中讥讽了阿拉木,王双听得暗暗好笑,谁说萧琰这家伙是个榆木疙瘩呢,原来这家伙挖苦人也是大有潜质啊。
正在众人惊奇阿拉木对待萧琰的不寻常态度时,忽然传来一个大大的惊呼声。
“啊!”这一声惊呼——声势浩大,立即震惊了全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场中四人的身上。
原来这一声“啊”竟然是四人共同完成的,可以说是人同此心,心同此声。
那四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风尘四侠。
本来牛老大四人正在海吹他们在恶鲨礁的种种离奇事情,正说到一只红鲸鲨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牛老大,牛老大正准备得意洋洋地卖个关子的时候,耳中却突然传来了萧琰那一句“感谢你八辈子祖宗”的话来。那时不由大吃一惊,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他们极不待见的人。
牛老大硕大的眼珠一转,忽然一拍脑袋,“呀,不好,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一件顶顶重要的事。”
贾付有点埋怨地说:“老大,你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呢?”
孔季双眼望天,喃喃地说:“大事,大事,很大的事!”
袁沫立即接口说:“不错,不错,是有一件大事,急事还需急办。”
王双见风尘四侠一唱一和,早已知道了他们的心中所想,便嘻嘻一笑,“啊哈,你们一定是大名鼎鼎的风尘四侠吧,我在路上听说你们要去青门帮助他们对付柳门的,想来应该是这件事吧。”
“哦,对,对,对。”牛老大装作恍然地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也怪我们的事太多了,总是把这件事往后挪了又挪,对,这件事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我们再不去,柳门的人说不定就能把青门给灭了,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贾付接口说:“对,对,对,以柳门帮主柳飞龙那恐怖的实力,除了我们风尘四侠,放眼当今之世确实没有几人能够制得了他。老大,阿拉木头人这里的大事已了,我们不如直接赶奔青门去吧。此去青门不下万里之遥,就连我们的脚程,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赶到吧。”
半个月万里,那是何等的实力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四个牛人身上。
四个家伙却不管众人,依然谈笑自若,孔季说:“哈哈,该出手时就出手。”
袁沫说:“去青门,斗柳飞龙!”
牛正说走就走,冲阿拉木一扬手,“老木头,呆在你这里闲得发慌,我们还有其它要事,走啦。”
“走喽!”贾、孔、袁三人跟在牛正后面扬长而去。
“四位大侠,你们……”阿拉木实在搞不懂这四个家伙为什么说走就走,他还想挽留,但眼见四人头也不回地走得远了,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
“头人,这四个家伙太无理,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们抓回来。”管家阿提那走到阿拉木身边,献媚地说。
“算了,这些个风尘奇人,随他们去吧。”阿拉木冷哼一声,心想,凭你们,能留下他们吗?这几个人的实力究竟如何,连我都没有看出来,只要他们不与我们为敌,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