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年年岁岁年相似 清清浊浊清朝人

柳州总兵周正国(字子涵)在腊月二十七日佛晓时分,眼睁着象州县城被十几万风云教众强行攻破,他在城外长叹一声:“象州完了。”

他只有四万人马,自知回力无天:返回路边大队,率领人马掉头向柳州而来。

一路上看到沿途百姓欢欢喜喜正在赶场,采购新年货物,心里又气又闷!

他在马上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风云邪教总不会在大新年里来攻柳州吧?他们连占三县也要休整一下,过过新年呀?呵呵!熬过正月十五就好办了,总督大人不是傻子?他现在肯定在调兵向广西全境压来,如邪教元宵节过后攻城:老子就算把命捐了也要来个中心开花,死守柳州,援兵几十万人一到就围死这个邪教了!”

四万人马经过柳州城外的邻近小城柳江,已到傍晚时分。周总兵突然想到:“丢卒保车!对就这么办?”

他在马上传令:“大队继续前进,赶回柳州。”

带了两个副将、十个亲兵打马冲进柳江小城,直闯县衙大堂。

县令范森(字文亭)正在后院吃着晚饭,见衙役禀告周总兵来了,连忙扔下碗筷匆匆赶到前厅大堂。

“周大人辛苦了!文亭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来人、上茶。”

周总兵几人坐定后,开口对范县令说道:“文亭、吾等赶了一天军路,搞顿晚饭来,边吃边谈,真他妈饿坏了。”

范县令连说:“好,文亭即刻安排,先喝茶、先喝茶,来人!”

两个值班衙役应声答道:“老爷吩咐、小的在。”

“ 去一个到对面街上买几样上好茶点来,即刻回来,银子到后院太太哪支,快去。”

“ 喳!”

“ 你也去街上新半斋叫两桌二两银子酒席,要现成抬来,快去快回,去吧。”

“ 喳!”

片刻功夫,茶点买到,周总兵他们十三人吃着茶点和范县令讨论起来:

“文亭、象州已失守了,柳江、柳州危也。”

“ 哦!这么快,邪教多少人马?”

“ 十几万人啦。你看怎办?”

范县令背着手,在堂上来回踱步,转了片刻开口说道:“子涵,你只有四万人马,依吾所见不能分兵了柳江了。固守柳州一城、等待援兵为上策。吾献一计,丢卒保车,当否?”

周总兵听到此言,放下茶碗,呵呵笑道:“不谋而合、不谋而合,文亭真乃三国陈宫转世,谋士也!”

“文亭、怎么丢柳江?”

范县令此时说道:“一、全城百姓可以不顾,随他们自便。把柳州、柳江有钱人全吓进柳州城内。他们必然将家坚壁清野,让邪教在附近拾个空心汤元。”

“ 二、柳江城内所有国库粮草、粮行连夜搬空,银钱商号同时撤到城内。”

“三、将城外五里的粮库搬空后一把火烧个干净。就说风云妖兵来了,整个柳江外围必定大乱:百姓全都涌入柳州。大年除夕早上九点整关闭柳州四门。呵呵!我们就有十万大军了。”

周总兵听完范县令计谋连连拍手:“好!太好了,到时城内年青百姓全部上城,文亭、高!我今晚就在你府上歇了。”

范文亭连说:“子涵,各位放心喝酒吧。本县去忙正事了,告辞!……”

大年除夕快要到了,风云圣教在平安无事的大清王朝广西大地上,三个县境内垒起无数新坟,官兵和教徒死了几万人。他们被埋入了地下!这难道不是作孽吗?天上如真有上帝、圣母、菩萨、神仙不该为他们祈祷、超渡吗?他们到底死得冤不冤、屈不屈?清清世界、朗朗乾坤,浊河横流、清在哪里?

风云圣教连占三县,夺了无数财物。攻下柳州有强大的三县粮草供给,有无数官兵留下的武器装备,稳操胜券。

农历腊月二十九日夜里子夜时分,十四万风云教众举着无数个松油火把:在大员外彭见清手举令旗号令声中,向柳州方向挺进:象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莽缠住了大清王朝柳州古城……

大年三十上午十点多钟,前锋一万人马抵达柳江离城五里左右,见大清官仓火光冲天,一片火海。路上成千百姓扶老携幼,举家出跳:匆忙赶路。

百姓们见到披散长发,身着粗蓝布武装整齐,旌旗招展的风云队伍,与已往的大清官兵完全两样。

有人就大叫:“风云教来了,快跑、快……”

风云圣教小哥哥钻山狸陈其良,此次作为前队先锋,手举开山大斧,大声号令:“不要跑、栏住百姓,栏住他门……”

三四百惊慌失措的百姓被上千风云教徒围在了通往柳州方向的土路中间,望着亮闪闪的刀剑,人人惊魂不定,个个低头不语。

全都吓傻了!

陈其良下马走到人群中间,双手抱拳,和颜悦色对百姓问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不用害怕!我们是风云圣教开路先锋,是为百姓打天下的队伍,绝不搔忧百姓,城外官仓怎么一把火烧了、你们逃什么?”

一个五十多岁小商人模样的男子战战兢兢地上前答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柳江县令范文亭连夜通告全城百姓,说你们风云教占了三县,天亮就打柳州。说你们是占一县屠一城,杀人如麻。他下令全柳江县城把粮草全搬空了,连官仓也放火烧了。有钱人全跑进柳州城了,我们一看这新年过不成了:也就逃向柳州。将军、柳江现在成了一座空城了。”

“ 哦!原来是这样,动作够快的。老哥、我们就是来打柳洲的,柳江县城离柳州府多远?”

“ 将军、不到三十里呀。”

“ 老哥、柳州城马上就要破了,你等不要去柳州了。兵荒马乱、刀剑无情,逃命去吧!”

“ 多谢将军了,走吧……”

风云教众闪开大路,望着几百惊恐的百姓向柳州反方向匆匆而去……

陈其良翻身上马,高举开山大斧,高声号令:“进柳江县城,走。”

小小的柳江东门大开,几乎空无一人。大队人马在城外停下,陈其良号令:“队伍停下,一千人进城探个虚实。”

“ 好!我去探城。”风云勇将赖传宝挥舞丈八蛇矛,高声说道:“随我进城。”

传宝带领一千教众冲进柳江城内,空空如也一座空城。

他拍马返回城外,对先锋陈其良高叫:“小哥哥、这是空城呀!进不进城。”

“你先在城内守着,大军一到,教主定夺。”

“好!某家去也……”

风云教主赵季尘坐在雪白的高头白马上,率领中路大军十万人到达柳江城外,见是一座空城,有点不解地问身旁军师:“清迹、柳州总兵周正国玩什么把戏?”

鬼才军师张清迹呵呵笑道:“教主,周正国兵不多也:某估计就几万人马,他完全缩进柳州是给我们来个中心开花坚守待援,阿齐内此时肯定在调各路兵马合围圣教?”

“ 该如何?”

“教主,此仗艰难,不能猛打柳州了?”

“为何?”

“如猛打柳州,圣教想一天之内攻下难也,就是攻下、两败俱伤。他们大军几十万人照样合围,我们这有十四万人啦。打下柳州死伤几万是未知数也?只有这样了。”

“怎样?”

“ 呵呵!柳江是个空城,天助圣教成功。我们全部进城,省了安营扎寨。天天派上二万人马攻打柳州,呵呵!此次改变方法,专攻一门:其它三门可以不管不问,某料他周正国不敢出城。他出城必死无疑!如果驰援大军到了,我们就一口口寻机吃掉。教主您看如何?”

大员外彭见清在一旁听得用双锏在空中乱舞,兴奋大叫:“军师诸葛孔明在世,料事如事!教主、进城吧!”

风云圣主赵季尘催马向前五步,高举手中长剑向天大叫:“主啊!我等进城了,阿门!”

大员外彭见清在花斑马上手举令旗高声号令:“入城……”

一八四零年二月十二日,农历十二月三十日,是大清王朝道光二十年。此时道光皇帝爱新觉罗。奕宁刚满六十周岁,他远在中国北京的紫禁城内和亿万百姓一样,在除夕之夜和宫内皇后、妃子、阿哥、格格们欢聚一堂,为即将迎来的新春守岁、祝福!人生当如此,岁月更混浊!

道光皇帝也许根本想不到远在南方的广西省柳州府此时已成一座死城,三十几万人在惊怕中渡过了除夕不眠之夜。风云邪教大兵压进,谁还能有心思过年?

风云教主赵季尘在除夕晚上,大宴几百个大小教领。他们吃喝到了天亮,教主对大员外彭见清说道:“见清,该动手了。”

鬼才张清迹此时说道:“老办法,满天过海呀!”

彭见清呵呵笑道:“军师老哥、放心,我还是护着假教主冲锋陷阵的,我去攻城了……”

大年初一清晨,柳州胖知府王起禄(字识尘)正和柳州总兵周正国(字子涵)、柳江知县范森(字文亭)在知府大堂上吃着元宵,人人心中不是个滋味。城中听不到一丝爆竹声,四周一遍死寂。

这叫过得什么年呀?

一个守城的参将慌里慌张跑进了大堂,单膝跪地报道:

“报、卑职报、风云邪教几万人在西门外准备攻城了。”

周正国总兵放下小碗,抓起佩剑说道:“识尘、文亭走,城楼看看去……”

他们骑马在城中狂奔,到了西门城洞,从藏兵垛楼上楼,三人趴在楼上向城下望去:风云圣教几万人正在准备攻城。

范县令此时说道:“我来稳住他们,子涵你准备对付邪教攻城。”

范县令在西门城楼大叫:“风云邪教鬼教主赵季尘,我是大清王朝广西省柳州府柳江县令范文亭,我有话说?”

风云假教主赵季尘打马近到护城河下,队伍里冲出十来个风云将领左右护驾。

假教主骑在白马上,用马鞭指着城上范文亭说道:“呵呵,一个小县令出来讲话了,大清官员看来死绝了。”

范县令大声骂道:“赵秀才,你枉为读书人。太缺德了,你大年初一来攻柳州。生灵涂炭!古人云:爆竹声声除旧岁,万家欢乐在今宵。你用柳州大清子民血肉横飞来突现你的春秋大梦?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风云假教主哈哈大笑:“范县令,本教主敬佩你这个读书人,我破城后和你喝几杯。哈哈哈!”

假 教主用手一指城头:“给本教主用炮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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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圣教大年攻城 教母初七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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