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笑了,笑得苦涩,原来他真的是在自作多情,可悲的想要她的心,她却狠狠的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环顾着云悦轩耀目的红,仿似在嘲笑他,是他在自作多情,她一直来的不情不愿原来都是真的,她不喜欢云悦轩,不稀罕瑨王府,一切在她眼中是如此低廉。
是,她那样的一个女人,邪媚到连太子都为她痴狂,她又如何会对区区一个王妃感兴趣呢?依萧泽对她的情,皇后非她莫属。皇后宝座,或许才是她想要的,天下哪个女子不窥觑皇后之位,既可唾手而得,怎会不接手之理?
“啊——”他仰天长啸,困兽般的喊声激荡在云悦轩,最后一个尾音荡散在空中,他怒而跃起身,伟岸的身形急速的穿梭在云悦轩,银光忽闪,待他稳稳的站在游廊上,黑眸深处,残忍、嗜杀、暴虐的光芒昭显无遗,嘴角勾起一丝阴寒:殷灼颜,你会为你不接受本王的情而后悔,本王要将你打入最卑微的国度,匍匐于本王的脚下,仰首本王的气息,让你永无翻身的机会。
你想坐上皇后宝座,本王偏偏不如你愿!
狠绝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后,云悦轩如遭狂风骤雨,断枝败叶,惨不忍睹,一样惨不忍睹的是他倾心付出却遭漠视的情,而这份情如云悦轩般不再完整,似昔日的婉约、梦幻般,荡然无存。
“奴婢见过王爷!”她垂颜侧立一边,柔柔行礼,软声浅颜,无不得宜。
锐利如猎鹰的眸光一敛,取而代之的是讳莫如深的眼神,他停住脚步,嘴角微翘,上下打量了一番,倏然抬手将她拥入怀里,哑着声道:“本王喜欢乖巧、本分的女人。”
大手抚上她突起的肚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婕夫人,好好照顾本王的孩儿,本王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嗯!”她娇羞的应了一声,更深的倚在他怀里,眉梢不觉扬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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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瑶有些不安的绞着双手,他还是纳阿珠为夫人了,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是哪里出错了?本以为先发制人,却不想弄巧成拙,是这样吗?阿珠,你确实有手段,她轻嗤一声。原想让你成为我的一步好棋,没想到反而被你将了一军。
她侧眸扫了一眼安然入睡的孩子,她的瑾儿身体愈来愈虚弱,像个瓷器,她整日小心翼翼,只怕一个不留心,伤了他。瑾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娘,好好的,你是娘的全部!
“王妃!淑夫人和媛夫人来了!”兰儿进房禀报道。
“请——”
林婉和吕秋素轻步而进,小声客气了一下,林婉心怜看着孩子:“王妃,我已跟王爷禀报了一声,选了个吉日到碧慈寺为孩子祈福!”
曼瑶微微抬眸看着她,心头有些感动,瑾儿多病,她无暇顾及王府事务,因而王府事务仍交由林婉打理,林婉一如往常,不卑不亢,对孩子却是极好,总是为瑾儿着想:“谢谢淑夫人!”
林婉微微一笑:“王妃何必客气,我会细心打点好祈福事宜的!”
两人坐了一下,告退出了天香阁。吕秋素乏累,回了处所歇息,而林婉直接携嫣儿出了王府,直奔文府,他的态度太过异常,当她看到云悦轩的残败时,心都颤了一颤,不敢直接询问他,她只能求助于另一个人。
文季遥默默听完她的来意,笑叹了口气,吐出一句让林婉膛目结舌的话:“殷灼颜已怀有太子的骨肉!”
林婉只觉密密缠绕的结四面八方涌来,一切的一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是真的吗?”
“太子殿下当着皇上的面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不成?而且皇上亲自领着太医前往东宫,已经确认了!碍于怀有身孕的太子妃,故而才未册立为妃!”
她恍惚的出了文府:太子?瑨王?姜澈?你情归何处?你如一个谜,旁人猜不透,剥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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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的火苗在风里轻轻晃荡着,像在述说着什么,她一次次从篮子里取出纸钱,点燃、点燃,纸钱的灰随着徐徐的风在地皮上打着滚儿。
“我为你报仇了,我亲手杀了他!”她顿一顿,似听到白衣的人儿俯在她耳边悄然诉说着什么,唇角微微勾起:“别担心,我很好!”
她的眸底渐渐漫上一窝晶莹:“只是,想你的时候,我不知该怎么办。常常梦见桃花林,你立在桃树下,淡淡笑着。记得前那年我们一起去看桃花,你摘了一朵桃花插在我的发髻上,而后,认真的对我说,世间盛开的灼灼桃花都只是为了我而存在,因为我是花主、是花中之神,每一朵花在我面前都必须俯首称臣!”
殷灼颜轻轻笑了:“我是你的花神,可是你怎么可以罔顾花神的命令,就这样离开呢?”
手再伸向篮子中时,纸钱已一点不剩,纤指一遍遍抚着墓碑上的几个字:漫步瑶山随缱绻,畅游玉水任逍遥。
那是她要求的,只在他的墓碑上刻了这么几个字,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喜欢其他的,她轻轻道:“我下次再来看你,陪你说说话,如果想我了,就到我身边来,我感觉得到你!”
身后不远处的萧泽见她欲起身,急步上前拥住她:“小心一点!”
殷灼颜借着他胳膊的力量站好,嘴角噙着淡笑:“谢谢殿下,若不是殿下相助,我又怎能为二哥报仇雪恨呢?”
萧泽微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的一缕头发:“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还怕你会生我的气,擅自做主说你怀有身孕,四弟那里,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父皇若怀疑你是刺客必饶不了你!”
“殿下为何偏要将我与他纠缠在一起呢?”她有些乏累的摇摇头:“我和他缘尽于一年前,在那个分叉的路口,一左一右,还怎么能回头呢?”
萧泽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让我照顾你,分担你的忧,分担你的愁。”
她只是笑笑,淡淡道:“我们回暖香馆,看看谢翎,看看宇儿!”
他心里暗叹了口气,得不到她的心,即便得到她的人,得到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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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每一朵花在我面前都必须俯首称臣!”
殷灼颜轻轻笑了:“我是你的花神,可是你怎么可以罔顾花神的命令,就这样离开呢?”
手再伸向篮子中时,纸钱已一点不剩,纤指一遍遍抚着墓碑上的几个字:漫步瑶山随缱绻,畅游玉水任逍遥。
那是她要求的,只在他的墓碑上刻了这么几个字,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喜欢其他的,她轻轻道:“我下次再来看你,陪你说说话,如果想我了,就到我身边来,我感觉得到你!”
身后不远处的萧泽见她欲起身,急步上前拥住她:“小心一点!”
殷灼颜借着他胳膊的力量站好,嘴角噙着淡笑:“谢谢殿下,若不是殿下相助,我又怎能为二哥报仇雪恨呢?”
萧泽微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的一缕头发:“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还怕你会生我的气,擅自做主说你怀有身孕,四弟那里,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父皇若怀疑你是刺客必饶不了你!”
“殿下为何偏要将我与他纠缠在一起呢?”她有些乏累的摇摇头:“我和他缘尽于一年前,在那个分叉的路口,一左一右,还怎么能回头呢?”
萧泽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让我照顾你,分担你的忧,分担你的愁。”
她只是笑笑,淡淡道:“我们回暖香馆,看看谢翎,看看宇儿!”
他心里暗叹了口气,得不到她的心,即便得到她的人,得到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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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暖香馆待了些许,怕说话有些不便,谢翎将孩子交给赵淑慧,与殷灼颜两人去烟雨坊,叫上了云娘和从柳,还有这段日子一直留在烟雨坊的无影,几人要了一艘画舫,萧泽识趣的上了另一艘,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的画舫。
无影依旧坐在船尾,舫中,四人相对而坐,一时竟无言,不知该如何说起,怕话题太沉重,终,谢翎打破沉默:“灼颜,你的伤怎样?”
殷灼颜抛给几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打趣道:“我煞气太重,地府还不敢收我!”
三人相视一笑,淡淡说开了去。
“灼颜,你还要离开京都么?”云娘试探问道。
她的神情黯了一下,已经忘了何时,他对自己说过,要等他,等他,现在,她不是为了等在等吧,也许再也等不到他,一行人自回狄丹国后,消息少的可怜,而后二哥来到她身边,不放心她留在芮牟的王宫,带她回大晋朝,在离京都五六天路程的贺州找了一处宅子安置她住下,她再也没用他们的消息,向雪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他若事成,身为狄丹国一国之君,后宫三千,又怎会记起她呢?那份情,飘渺虚幻,趋之若鹜后却是水中捞月,镜中观花。
“或许吧!”
从柳柔柔握住她的手,肯定的点点头:“你去哪我都陪你!”
云娘轻哼一声:“你们两个心真狠哪,就这样撇下我不管么?明儿我就把烟雨坊卖了去,收拾细软,跟你们一道儿去,潇洒过过日子!”
“那岂不是抛下我一个了?”谢翎微愠。
“你啊,一时半刻找不开,等绸缎庄的生意都上手了再跟我们几个说这话!”云娘淡笑。
谢翎微叹了口气:“我不懂生意,但绸缎庄是他的心血,我岂能坐视不理?我不能让他苦心经营的绸缎庄毁在我手里!”
殷灼颜轻点头,轻声道:“绸缎庄的段掌柜熟知一切生意往来,你先跟跟段掌柜一段时间,慢慢熟悉了便好!”
“嗯!”谢翎点点头,忽微蹙英眉:“日前,我查看账本时,每三个月都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银两进账,却未标明任何来源,你可知是从何处而来?”
她有些乏累的点点头:“你只管收银子就是,过些日子我会去处理一下!”
再坐了一阵,见她脸色不甚好,忙打道回府。
“真是冤家路窄!”几人刚下画舫,便见萧凉宸一行人迎面而来,从柳不屑的哼了一声。
云娘附和了一声:“那可不是,人家身分显赫着、又有傲人的功绩,连府上的各位夫人都长得要胜过我们几个,来,来,来,让开一些,别挡着人家的去路!”
从柳目光扫过低垂着头的阿珠,意味深长的笑笑:“可真是有意思哪,大当家的,改日咱几个喝喝酒庆祝一下!”
“庆祝何事?”谢翎大惑不解。
“有意思的事!现在说破了可就没意思了!”从柳耸耸肩,瞥了一眼刚下画舫的萧泽:“太子殿下,你是想过去打个招呼还是送灼颜回去呢?灼颜有些不舒服!”
萧泽箭步上前,薄施脂粉的脸掩住了她的异常,见到她眸底的痛楚,心知伤口让她难受,横抱起她:“我们回宫找太医!”
云娘三人见状,再没有调侃的兴致,急急和无影跟了上前。
林婉瞥了一眼视若无睹的他上了画舫,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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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她的伤怎么样?”
陈太医收回脉枕,捋捋山羊胡子,低声道:“无妨,料是劳累了些,故而牵动伤口,导致伤口开裂,敷药后需得好好躺着休养几日,待伤口完全愈合,切不可妄动。”
“陈太医,谢谢你!”萧泽不由舒了口气,父皇对灼颜怀孕一事心生怀疑,第二日便亲领太医院副院士王真亲自前往东宫,幸得陈太医早有准备,先喂了她一服药,令她气血充盛,王真把脉时,自是得出滑脉的结论,方圆了场。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是微臣的职责!殿下对微臣和师兄有恩,上次我二人未能挽回那位公子的性命,已让微臣二人愧疚万分了!”
殷潇庭重伤之时,萧泽请的便是陈太医,以及陈太医的师兄,隐居阴那山,人称神医的温安。
萧泽一再道谢,回头见她已疲惫的睡下去,轻轻坐在床前,柔柔抚平她蹙起的眉:“睡吧,好好睡吧,醒来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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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摆驾光天殿!本宫今日不杀殷灼颜誓不罢休!”
“母后——”李从筠扶着肚子倏然跪下:“母后,如今殷灼颜怀有殿下的骨肉,万万不可——”
眼泪滑过脸颊,想不到,她竟然在他身边,化名为小玄子,曾站在自己面前,曾讨自己欢心,曾,不知是真心抑或无意,请他相伴。可悲的是,她没认出,其实早该想到,区区一个内侍,怎能轻而易举得到他的应允,只是,那样的装扮,她真的没有认出。
而,现在,若杀了殷灼颜,等同于扼杀了他的一切。去维护一个夺走他的心的人,她能想到自己有多可悲!
颜茹竺讥诮笑了一笑:“你还要维护那妖女吗?你这个太子妃迟早要易主!”
“母后!”李从筠咬咬唇,深吸口气:“母后曾告诫妾身,唯有勤勉自身、以德动人,方能母仪天下,一直铭记母后的教诲,不敢有懈怠。殿下身为太子,肩负着大晋朝,日后必是明君,妾身岂能因一己私欲罔顾殿下的情意不顾?”
见颜茹竺缓身坐下,她继续道:“殿下子嗣稀薄,如今殷灼颜怀有殿下的子嗣,妾身欣喜都来不及,又怎会因嫉妒去伤害她呢?还请母后三思!”
颜茹竺摇头笑笑:“你会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只是——,罢了,罢了,退下吧!”
李从筠杵了一下,在燕红的搀扶下起身告退。
颜茹竺叹了口气,即便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但若得不到夫君的怜惜,独守漫漫寂寞,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