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输赢成败一挥间

夫拉姆大营内,艾伦端坐于大营之中,看着那些被刀斧手押着跪在营外的军官,眼中充满着淡漠之色,从军多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要斩杀自己曾经的下属。这种时候,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怜悯,因为他知道,这些曾经的“战友”正在出卖他所热爱的国家,背叛他所忠心的国王。如果放任这些人,这个国家迟早会被他们毁灭,现在绝不是去心慈手软的时候。

“艾伦小儿,我可是首相的侄子,你敢动我,首相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一个中年男子几乎快挣脱刀斧手的束缚,朝着营内怒吼道。

艾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斩钉截铁道:“你那叔叔是自身难保咯,我也不给跟你废话了,动手!”

营外惨叫声不断响起,营中的不少将军也是紧张地擦了擦冷汗,营内的气氛让不少军官感到窒息,前所未有的恐惧漫上心头。艾伦给人的感觉一直有一种神秘莫测,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今天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往日里飞扬跋扈、养尊处优的众人也不由得心头一惊,一股恶寒由心中蔓延开来。扫视了一下营内的众人,艾伦才轻声笑道:“经查实这几个人目无法纪,在军中构建自己的势力,妄图分裂我军,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抽了抽嘴角,艾伦缓缓道:“不过,如若今后还有人敢再犯,他们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听闻此言,不少人身体不禁抽动了一下。这里面的在座的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听到艾伦言语中的威严,也是心里一颤。

不等众人从刚刚的震动中回过神来,艾伦又是轻轻一笑,极其欢快的道:“当然啦,今后还得多依靠大家。这个几个人所造成的空缺,还得希望诸位能够不惧艰难,挑起这份重担才行”。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又是一惊,听艾伦这话的意思,自己不但不会被排挤而且好有可能得到重用。

艾伦从怀中拿出一叠折纸,随手递给约瑟,说了声:“念!”

“莱拉,现升任第一作战兵团副参谋长。”

“哈希,现升任突击兵团副团长。”

……

望了望众人脸上逐渐展露的笑容,艾伦却只是笑了笑。经过这一次,他的不少亲信进入了高层,而原本职位较低的军官有了大幅度提升,那些原本的高官虽然也有提升,看似皆大欢喜的结果,但艾伦明白这也是权宜之计,必须立即把这些刚崛起的势力派握在手中,不能再次这些势力抬头,军队也经不起这样规模的变动。

接下来的几个月,夫拉姆与伊斯坎之间虽有不少争夺战,规模都不大,夫拉姆虽然取得了先手,但并未将战线向北推移,而是在攻下一片领地之后又主动退出,始终不发起进攻,只是不断袭扰和消磨敌人,尽力拉长战线,避免主力交锋。

远处的山峰,一缕缕青烟笼罩在半山腰,艾伦站在阵地前沿的山坡上。此时两军正处于相持阶段,夫拉姆与伊斯坎阵地犬牙交错,互不相让,双方都不敢贸然进攻。艾伦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着打破平衡的那一刻。手中紧紧捏着战报,焦急的心情约瑟加快了脚步,见到还在视察战场的艾伦,稍微放轻松了语气,恭声道:“艾伦大人,这这儿有份战报,我军东部的三个据点遭到大规模袭击。”

一丝疑惑爬上了额头,艾伦皱了皱眉,急忙问道:“东部?我们已经拖住了伊斯坎的主力,此刻的伊斯坎应该没有力量在东部发动进攻才对啊。”

约瑟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说道:“是洛伦特的军队!”

“什么?”

这一消息仿佛晴天霹雳,艾伦先是一怔,随后喃喃自语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拳头紧握,指甲刺破了掌心,血迹从指间渗透出来,艾伦毫无表情的望着远方。

就在艾伦带领夫拉姆军队将洛伦特从伊斯坎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后一个月。安德烈王子便使尽浑身解数说服帝国议会,给予洛伦特一笔不小的战争赔款,还将伊斯坎南部与洛伦特接壤的一片土地割让给洛伦特。深陷债务危机的洛伦特王国高层,虽然还担心是陷阱,但还是欣然的接受伊斯坎赠予。安德烈告诉洛伦特只要攻下夫拉姆王国,便将夫拉姆一般的土地让给洛伦特。当听到这些诱人的条件时,洛伦特高层的眼中甚至闪烁着激动地泪花。当然这一切也只有部分核心人物才知道,对于洛伦特的普通人来说,夫拉姆拯救了他们,要让他们对夫拉姆动手,他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伊斯坎与洛伦特对夫拉姆的进攻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安德烈一声令下,伊斯坎与洛伦特的军队对夫拉姆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夫拉姆的战线被一压再压,领土直接损失了五分之二,但在艾伦的指挥下,伊斯坎与洛伦特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特别是洛伦特军队损失居然高达二分之一,短期内难以再次发起强势的进攻,而伊斯坎方面,损失了三个军团也未能撬开那通往夫拉姆王国的最后一个关口——白云关。

白云关坐落于夫拉姆王国的西北边,是进入夫拉姆王国最后的关口,地势极为险要,关口两侧是高耸入云的连绵山脉,白云关也因此得名,白云关也只有一条蜿蜒昏暗的傍山险路能够通过那一狭隘的关口。越过白云关便是一马平川的夫拉姆高原,伊斯坎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达夫拉姆王都。但伊斯坎军的数量在白云关这里发挥不了任何优势,狭隘的小路也阻挡伊斯坎大军的行进速度。

战争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安德烈的预期,甚至让他感到惊讶,训练有素的伊斯坎士兵居然在夫拉姆的大地上寸步难行!此刻的他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攻破白云关,自己多年的夙愿便可以实现,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安德烈曾作为伊斯坎特使游历过夫拉姆王国,也是在这个国家他遇到了凯瑟琳,仅仅只是一眼,他就知道他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了。后来回国后便向夫拉姆国王请求联姻,被拒后更是直接挑起了战争,那时候意气风发的他,更是一人当枪匹马潜入夫拉姆的王都掳走凯瑟琳。眼见就快成功之时,他却遇见了生命中的宿敌——艾伦,不仅成功救回了公主,还成功击退了他的军队,给他的不败神话上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也许当初就该留在夫拉姆的。”安德烈摇了摇头,感慨道。战争并非安德烈的本意,但安德烈并未后悔,作为王者,他所能给予爱也许太过于霸道,但属于王的东西必须自己拿在手中,别人休想染指。这一次决不允许失败,安德烈也明白,这一次也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再失败他也就失去了爱凯瑟琳的资格。一个失败者那有什么资格去迎娶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他必须是胜利者,必须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牵凯瑟琳的手。

“安德烈大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安德烈的沉思,那士兵正向他行礼。安德烈朝他点了点头,那士兵便开始报告:“殿下,您所下令建造的投石车、云梯、弓箭都已按大人的要求准备完毕。”

“好,东西在哪儿?我要亲自去看看!”眼中流动着异彩,安德烈一拍桌子,略有微笑道。这一次,安德烈要确保万无一失,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经过他的亲自检查,这是以往很少见到的。以往的安德烈都是只下命令,从不去管这些小事,许多细心的军官都发现这一微小的变化,都蓦然地感觉到安德烈这一次是准备倾尽一切。

白云关守军大营。烛火摇曳,大堂之内夫拉姆的军官围坐一团。众人脸上尽是苦涩与无奈,就连艾伦的眼中也有着一丝疲惫。这几个月来,光是周旋东西两线的夹击都几乎是耗尽了这些人的精力,更何况还在军队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即使是在东线取得了一些重大的胜利,可依然没能挽回胜利倒向伊斯坎的局面,毕竟伊斯坎的实力是夫拉姆的好几倍,此刻的洛伦特也是虎视眈眈。

长舒了一口气,艾伦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此次敌人来势凶猛,看来是想在白云关将我们一举歼灭,据我们的人来报,此次伊斯坎出动所有的军力,这也是他们所能发动的最后一战了,此战若是能胜利将扭转整个战局。”

“艾伦大人,自从伊斯坎与洛伦特联手进攻我国,虽然在正面战场上成功阻击了两国的攻势,我们也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这白云关也是王国最后的精锐了。长期征战,我军早已疲惫不堪,我怕我们很难坚持过去。”抹了抹眼泪,一位白发老将军,有些颤颤巍巍道。

换做是平常的艾伦,谁敢说出这句话,早就以惑乱军心论处了。如今的处境,艾伦也明白,这位老将军也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切切实实摆在面前的难题。艾伦无奈的摇了摇头,依靠着手中那并不多的兵力,能够坚持到现在,除了艾伦出色的指挥能力外,更多的靠的是全军团结一致,同仇敌忾的气势。这一点倒是出乎艾伦的意料,以往派系斗争严重的夫拉姆军,居然能在大敌面前万众一心,共同对敌。

缓缓起身,艾伦恭恭敬敬的给众人行了礼。众人也是微微一惊,高不可攀、锋芒毕露的艾伦元帅居然回向自己行礼,连忙站起来向艾伦回礼。

“各位将军,小子艾伦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各位将军这些天来的努力,艾伦也一直看在眼里。但此战我们不能输,若果我们失败了,输掉的将是整个王国。为了夫拉姆,战斗到最后一刻,为了国王,我们愿意流干最后一滴血!战斗!战斗!”艾伦缓缓抬头,刚刚的一脸恭敬转而化为凌厉,慷慨激昂道。

一只又一只握紧拳头的手举了起来,众人的声音也是在此刻汇合为一道震动白云关的呐喊:“战斗!战斗!”

遥望着远处的白云关,战马上的安德烈,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扑向白云关,不禁咬了咬牙齿,紧握着马鞭的手在颤抖,这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激动地颤抖。最后一步了,胜败在此一举!

白云关下,黑压压的人群一只延伸到了天边。但他们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在等待。两边的人群都退开了,一匹白马缓缓走到关前,赫然便是安德烈。虽然向上仰望着城楼上的艾伦,那一份自傲依然让他有一种俯视大地的气概。

“就凭你们也想阻挡我伊斯坎大军?自不量力!投降吧,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安德烈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艾伦只是冷笑道:“哈哈,安德烈元帅也居然亲自上战场了,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啊。这白云关的风景,也甚是不错,你倒是给你的士兵找了个好的地方。”

“好啊,今天,我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进攻!”随着安德烈一声冷哼,原本就蓄势待发的伊斯坎军举着云梯,陡然向前涌来。

“弓箭手准备!放!”艾伦也是一声冷哼。

双方胶着的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想伊斯坎军射去,无数士兵中箭倒地,但这并未能阻止伊斯坎士兵的进攻。

伊斯坎士兵让出多条道路,一座座巨大的投石车缓缓推来,在距离白云关百米处停下。巨大的石块被抛起,夹杂着火焰,就在艾伦身旁五米处轰然落下,霎时间碎石飞溅,热浪袭来,艾伦丝毫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带着坚毅的眼神眺望着远方。那里,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大岭关是云关前的一个关口,现已被斯坎军轻易拿下。

“这是场硬仗啊,白云关可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

“有元帅在,什么关口能挡住我们伊斯坎的。”

“艾伦也不弱啊,当年元帅也败给了他呀。”

一群伊斯坎士兵,城楼上遥望着远处的战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有什么声音?”一个伊斯坎士兵,仿佛听见了士兵的冲杀声,环顾四周,谨慎的问道。那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刚刚才一丝丝,现在却愈加的清晰,这声音仿佛来自大岭关地下。

从大岭关地下涌出的一大波夫拉姆士兵,让所有伊斯坎士兵感到极度恐慌,因为此时大部队都已开赴前线,剩下的士兵极少,其中还有不少的伤员,如果是敌军从正面进攻,还可一战,可这个敌军居然就在大岭关内部,这个就毫无抵抗力了。

在约瑟的带领下,伊斯坎军队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力的反抗,轻轻松松占领大岭关,然后用巨石堵住关口,一股股浓郁的狼烟升起。

远处狼烟弥漫。满意的点了点头,艾伦扫视了一眼战场,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此时的伊斯坎军已被围堵在两关之间,但实力依然不可小觑,在知道后路被断后,必然发起激烈的反扑,后面的战争才是最为艰险的,如果能抗住这一波冲击,伊斯坎必定军心涣散,取胜方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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