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后,我给钱琳打了电话,问她护工已经开始上班了没有。
钱琳说:“老林,谢谢你!给我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护工!那个大姐挺好的,对我照顾的也挺周到的!我这边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
我说:“那就行了,等我晚上下课以后到医院去看你!”
钱琳迟疑了一会,说:“如果你忙,就别来了,下课以后都十点多了,你再来医院,根本休息不好!”
我说:“没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医院里!就这么定了,如果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我挂了电话,公交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走进家门,听到的就是雅音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她手里攥着遥控器,还要跟老妈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话要说。
我换着拖鞋,说:“我回来了!”
雅音扔了遥控器就往,门口跑,“哥!我来了!看到我高兴吧?”
我说:“嗯!高兴!你放假了?怎么现在到我家里来了?”
雅音说:“嗯,放假了!正好你也回来工作了,这次你可要好好的陪我玩几天!”
我刚想说这几天太忙,可是又怕我这样说了,雅音会不依不饶,只好答应着。
现在答应可以,到时候去不去可就由不得她了。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
老妈见我回来了,招呼我洗手吃饭,我看着她把炒好的菜装盘。
老爸早就已经坐在了饭桌旁,等着开饭了。
老妈问我:“你那个在医院的朋友,怎么样了?你这几天都要去照顾他?”
我点头,说:“嗯!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没得病,就是让汽车撞了一下,也不严重!”
雅音大惊小怪的说:“都让车撞了,还不严重呢!没有推断胳膊折之类的吧!”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说什么呢!怎么不往好处想!并不是所有出车祸的人,都会命丧当场吧!”
雅音不服气的撅嘴,说:“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你什么时候去?我也去看看他!”
我说:“你不认识,你去干嘛,等以后再说吧!”
老妈怕雅音因为这件事不高兴,赶紧说:“小越,等你那个朋友出院以后,你带他到咱们家坐坐吧。雅音,到时候,你直接看到健康的人了,免得去医院,里面的药味可不好闻!”
我暗暗称赞老妈有办法,可是又为怎么才能让钱琳到家里来的事情发愁。
如果老妈知道我现在口中的朋友是个女孩,她肯定
会让我离人家女孩远点。
再者,如果让夏天知道,我往家里带其他的女孩,她还不气的吃了我!
一种理由,两处闲愁。
生活啊,就是一个大骗局,而我,就是我的生活中那场骗局中的主角。
所有的谎言都由我来传播,所有的谎话暴露出的破绽,都被我用谎话一次次的遮挡过去,一个谎言开始了,其他谎言就会纷至沓来。
在梦中,我总是看不清脚下的路,甚至不知道我所行走的那条路,是通往何方。
我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蹒跚而行,却眼见其他行人快速的与我擦肩而过。
梦中的我,是一个身体似乎带了某些残疾的人。
为何,我的眼睛,一直看不清前方的路,甚至,看不清身边的人!
不!
是日光太刺目。
我根本就张不开眼睛,我一直是闭着双眼在摸索。
我在寻找,寻找目标,寻找我的路。我要走的路。
可是,没有人指引我这个因为惧怕太阳的光线,不肯张开眼睛的人。
路,越来越崎岖了,崎岖并非因为他是山路。
我所走的,是很平坦的、由地砖铺就的平坦的大路,可是,因为路中间偶尔出现的路障,增加了我前行的难度。
我的衣服上,很快就沾满了泥土,还有被我碾碎的青草的草汁。
狼狈不堪。
路人,有的看到了我的狼狈,有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就算是看到我的人,也多是把我当成了空气,或者对我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我努力的想张开眼睛,可当眼光摄入我的眼中的时候,我立刻痛苦的眯起双眼。
我的眼睛,似乎根本就不习惯这个太过于光明的世界。
或者,是属于别人的,光明的世界。
我奋力的向前爬,向前爬,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找到我的方向。
我要找到,能够拯救自己的方法!
一只清凉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让我瞬间从梦中醒了过来。
钱琳收回她那只完好的手,看着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弄醒你了!”
当时,我趴在钱琳的床边,头枕着双手睡着了。
我看了看手表,当时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半。
钱琳问我:“老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十点多的时候,到的医院。”
她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我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没打扰你!今天感觉
怎么样?手还疼吗?”
钱琳说:“大早晨的,就让护士给我弄到急诊室里面去了,去了就给我打石膏。本来说好今天办住院手续的,可是那个肇事司机没有来,说是明天来给我办住院手续。反正在这住着也挺好的,办不办住院手续都一样!”
我说:“那怎么能一样呢,急诊室只能做一下常规的处理,如果你到了住院部,那里有专门的医生、护士给你做系统的护理,那样的话,康复起来要快的多!”
钱琳有点消沉的说:“能有多块!能让我马上站起来,活蹦乱跳!”
我笑着摇摇头,说:“那你怪谁,谁叫你不好好的骑车,跟人家小坦克打架呢!现在摔的鼻青脸肿的,后悔了吧!”
钱琳不服气的说:“谁他转弯的时候转快了,没刹住车,才撞到我的!我捡回来一条小命,算我命大!”
我说:“你现在知道委屈了吧,在医院里,想家里人吗?”
钱琳说:“我当然想了,可是我更怕挨骂,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我老爸知道我现在出了车祸,就躺在医院里。”
我试探着说:“没准你老爸知道你在医院以后,会心疼你,不会骂你呢!你是不是把你爸想的太严厉了!再说了,汽车撞了你,又不是你撞了汽车,这不是你的错,你跟家里人说一声,他们会体谅的!”
钱琳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并不是我把我爸想的太严厉了,而是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就像你刚才说的,明明是别人撞了我,放在我爸那里,他就会说我骑车不小心,都怪我自己。
与其听了那样的话伤心,还不如现在一句都不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来的好!”
听钱琳这样说,我的心中对钱琳的爸爸多少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严厉到这种地步,让自己的孩子即使受伤了也不敢向家里求救。
我曾经问过钱琳,关于她家里的事情,她很少说起家里的事,即便是我问了,她也只是两句话带过去。
现在,我只知道钱琳是钱家的独生女。
也许正因为是独生女,所以钱爸爸对女儿特别的严格。
为了安慰钱琳,我说:“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让你对你爸爸产生了一些误解?”
钱琳摇头,说:“不是误解!”
我以为钱琳又要把我的这个话题掐死,却听到她说:“你知道吗?我的童年,根本就没有受到过公平的待遇!”
钱琳的这个比喻,让我心生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