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怨魂臆在眼前消失于天际里,清月的心情却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他知道怨魂之恨已如那找不到落定的尘埃一样,飞在了通宇各处,只要有恨在,怨魂臆将再度惑乱世间。也许是拥了强大的力量,清月更有一种使命感在心中,一种诛天抗神还归六界公平美丽的使命。
想归想,不过总算回了到了人间界,想到从天界逃来遇上的各种奇遇与艰险,一直坚持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终于回到了人间界,更让他欣喜的是,他还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可与天地共力的力量。
此时,天际处也如清月的心情一样,晨日在缓缓生起,仿佛带来了一个新的开始和新的希望。清月感受着蕴红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呼吸着世间久别的味道,兴奋得跳了起来,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大叫着,我回来了,我的家。
感受着这种说不够的快乐,清月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事,只要努力终会有实现一天的,对此,对于诛天抗神,拯救六界的幻想,清月更感到不再遥远,更感到会有实现的一天。看着天边升起的新日,清月仿佛已看到了被困在天界的六界子民欢喜的情景。
想起这些,思绪的梦幻里,不由又浮现出了梦雅的身影,一种淡淡的忧伤又袭上心头。清月只是默默地看了看麒麟,又看了浩如烟海的天空,化作一道流光飞掠在了九霄之上。
终于看到了从小生长的草原部落了,那种说不完的高兴化去了心中浅浅的忧郁,清月轻轻地落在了离草原部落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地上的人们并没有发现清月飞掠过的那道流光,因为他的速度已快得只在眨眼之间。
清月很为没有惊动地面的人们而欢喜,可能他不想让地面的人们害怕或者把他当成是神吧。
他落在地面,看了看麒麟淡淡一笑说:“隐藏起来吧,我怕你会吓坏了我的兄弟姐妹们。”麒麟看了看四处行走着的弱小人类,顿时化作了无形。清月轻轻一笑,向那个曾经呆了二十人春秋的地方跑去了。
来到了一个原野人的身后,看到那原野人正在用石块削着树枝,清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树叉削得好尖,一定可以刺进雄狮的心脏了。”那个原野人一面看着自己的树叉,一面抬起了头来,刚要回答,却见竟是去了天界五年的首领清月。高兴得半天才叫出声来:“清,清,清月!真的是你吗?”清月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好小子,还记得我!”
那原野人简直不敢相信,把清月上下像看怪物的看了好几遍才冲向了部落群那边一边跑一边叫着。清月,回来了!快来看啊,清月回来了!
听到那原野人的声音,正在忙活着做战器的整个草原部落都伸长了脖子向清月这边看来。当他们看到真是清月时,都欢喜地跳了起来。虽然被神圣带走了,人们却无时不思念着清月,希望他能有归来的一天。
清月看着欢喜的人们,一面笑着,一面走进了部落里。直到前面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那种埋藏已久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一种想要流泪的感受使得清月久久的呆在那里,瞳孔里是那曾经深爱的玛诗。
玛诗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只是岁月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再次看到玛诗,对梦的思念也更加深了,本来已被洗去的忧郁再度袭到心头。几种混杂的情感交集心口,清月终于流下泪来。
“月,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玛诗冲来扑在了清月的怀里,千百万句思念的语言,万般痛苦的相思之情,全部涌入了这一句话中,这一拥抱中。玛诗紧紧地抱着清月的身子,似乎要一下子把这几个日夜所未感受到的温暖一次感受完。
这时,人群中走出个看上去不到五岁的小男孩,他走到玛诗的身边扯了扯玛诗的皮裙说:“妈妈,他是谁啊?”玛诗这才想起孩子夜释,她把夜释抱在怀中对清月说:“月,看看,看看我们的孩子。”
清月看着玛诗怀中的有几分与自己相像的孩子,一双圆圆而有些深邃的眼睛,一个可爱的小鼻子。又看了看已经显得有些沧桑的玛诗,淡淡而平静地说:“诗,辛苦你了,这些年。”说完把玛诗搂在了怀里,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报达一个女人对他天长地久的爱恋,才能安慰一个女人对他千百个日夜的思念。
玛诗也早已泪流满面,她轻轻地说道:“月,知道我给他取了个什么名字吗?”
清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玛诗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答案。“月,你是朗夕的儿子,清月。他是清月的儿子,夜释。”
“夜释,很好,很感谢你,我心爱的诗。”清月再度把玛诗抱在了怀里,也许是因为焰日吧,他不想伤害这个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的女人,虽然这样很虚伪。
大家还在静静地看着清月和玛诗这感人的一幕,部落里走出了两个老人,一个是清月的父亲朗夕,五年前的那一战,看来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不便,也使得更加苍老了许多。他的发丝里尽是银色,走路也歪歪斜斜。一个是玛诗的母亲,妮可,岁月的风已在她的额头上划了道道痕迹。
当他们看清真的是清月回来时,都老泪纵横,显得好激动。特别是朗夕,当年他就很舍不得清月离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接受了神的洗礼,所幸他回来了,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一去不返。
清月感受过了这份浓浓的亲情,又看到正在不断做着战器的人们,带着几分迷惑说:“大家干嘛这么急着做战器啊?”
听清月如此一说,大家却反而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弄得他更加一头雾水说:“难道又要出战了。”大家没想到清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们都以为清月是来世间带人一起去接受神圣洗礼的。
“你真不知道吗?月,神圣赐恩于大地,以前每二十年才有一次的洗礼,现在改成五年一次。后天就是接受神圣洗礼的日子,明天我们将与山洞部落一战,现在大家都在作最后的准备。”玛诗有些激动的说,“其实我很希望我这次能接受神圣洗礼,到达美丽的天界。那样子,我就可以见到你了,月,知道吗?在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努力,也要去天界。”
玛诗越说,清月越感到胸口闷得很,不仅是因为有些愧疚,更多是那种愤怒。他在玛诗刚说完话就爆发了出来:“洗礼,抄他妈狗屁洗礼。”想到在天界那种奴隶一样的生活,清月就恨不得找个东西好好发泄一下。
大家为清月的举动惊呆了,没想到五载不见,第一次见清月就发火,说脏话,他们都显得有些害怕。清月骂完后,大声地对大家吼道:“你们知道吗?去天界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无日夜的劳作,还有光华的抽打,还有对生命的随意贱踏。”想到天界,人们在逃生时的情景,那死在天门之下的无数生灵,还有至交罗河,清月说着话时又变得沉痛而悲伤。
看着清月变化无常的神情,大家都感觉得到清月发自内心的痛苦,也不在说话,都静静地看着清月,听他说着,听得也越来越愤愤。他越说越亢奋,最后竟冲向高处叫道:“我发誓,我将用我的余生去诛天抗神。”
最后竟听到清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听过他在天界所遇的不幸,但他们还是觉得清月一定是疯了。谁都知道神圣那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以他们弱小的实力如何抗神,如何诛天?也许是出于对清月是首领儿子的尊重吧,人们并没有怪他,只是各自又忙活做起战器来。
看着大家都觉得他是在疯言疯语,清月感到很失望,此时他很想绽放一点自己强大无比的力量,证明诛天抗神,不是幻想。可想到这样子可能会让大家误会成在天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大家那种向往天界的梦想会更加强烈。
对此,清月更加无奈的大叫起来,没想到他千辛万苦才回来告诫大家不要再为洗礼而战争,要大家联合起来抗神诛天,结果竟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清月正在彷徨中,玛诗来到了他的身边,把清月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说:“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在天界受到了很大的苦。如果你真的要去抗神诛天,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此生此世,我不会在让你如流光一般在我身前流逝而去,只换作相思与痛苦的幻影。我要陪着你,不管天涯海角,我要陪着你,天长地久。”
感受着玛诗温柔的身子,清月为玛诗的爱而感动,他把她搂在怀里,恐怕也只有她才真正懂得他。清月轻轻地在玛诗耳边说:“诗,答应我,不要让大家明天出战,千万不要?”想到怨魂之恨四处飞散,怨魂臆极有可能再度唤醒,清月心里就又多了一份担心。
玛诗很想反问一句,可当他看到清月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淡淡神思后,到口中的话又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