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刺客,竟然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令她给人感觉已经完全化为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一般,隐藏在石像群中,竟然令王黎也感觉不到丝毫异常。
另外她埋伏的地点也选择得很好,正是埋伏在那个将军石像的周边,王黎的必经路线上。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选择的时机,当王黎这种在自己模拟的杀戮意境中锻炼的手段,等同于自己与自己下棋,不但要模拟兵团的动态,还要考虑自己的应对手段,已经耗费了他的几乎所有的心力,激战之下功力也有了很大的耗损,所以选在此时出手时机再合适不过。
要不是王黎对杀意的感应已经是极为敏感,在她出手的瞬间捕捉到那一闪而逝却又极为危险的杀意,随时阴沟里翻船。
赵阿轲这一刺被王黎钳制住,但是她却完全没有放弃,手腕一抖,一旋,那匕首就像高速震动中的电锯,又像极速旋转的转头,企图将王黎的手绞成一堆碎肉。
以她的力量与技巧,加上屠龙之匕的锋芒,即使缠住匕首的是一道粗大的钢索,她也可以在一震、一搅之下将钢索化为粉末。
但王黎却没有加大力道与她争持屠龙之匕,反而松开匕首,屈指一弹。
“锵”地一声,无比响亮清脆,屠龙之匕就像被强弩发射一样呼啸着远远地飞了出去,这也是赵阿轲在王黎弹指的瞬间松手的结果,如果她不松手,屠龙之匕或许不会被击飞,但那股作用到她手腕上的弹震之力却会令她掌骨、腕骨、臂骨整个粉碎。
突袭被反制,最强的凶器又被弹飞,赵阿轲第一时间往后飞退。
“看她的杀气,似乎还没有选择放弃,但她还能有什么手段呢?”王黎心中奇怪,赵阿轲与他的实力毕竟还有相当差距的,要刺杀他,成功的希望只有在他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发动突袭,如果一击不中,赵阿轲接下来无论是战是逃,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王黎只向前迈出两步,就轻易追上了赵阿轲后退的身形,虽然赵阿轲强化了“念”之后力量速度都有极大增长,却仍然万万比不上内力达到B级巅峰,修炼了移影换形身法的他。
赶上赵阿轲,王黎伸出右手点向她额头,只要按实了,无论如何,胜负已分!只要他稍为用力,立即可以将赵阿轲颅骨、颈椎震断,脑子震碎。
但就在王黎已经可以感觉到赵阿轲环绕体表保护躯体的“气”在自己手指下崩裂溃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身子,猛地向左后方一仰。
这一仰堪堪让他避过擦着自己的脸激射而过的屠龙之匕!
“原来这才是她的杀招?”王黎这下才是真正吃惊了,因为屠龙之匕被自己以这样的力道这么一弹,至少会落到好几百米外,但它却像被绑上一根强力皮筋一样极快地反弹回来。
而且这一弹正好抓住了王黎刚刚迈步、出手的空隙,突然射向王黎右侧太阳穴,让他伸出去的右手无法马上收回接住匕首,只能止步闪避。
由此可见赵阿轲在这一阵子一直暗中观察王黎,将他的举止神态都深深的刻印在了脑海之中。同时在脑袋之中,不停的想象着和他交手,才能够有这一瞬间的料敌先机。
“大意了!”王黎心知对方必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诡秘攻击手段,立即凝聚眼力,瞳孔中金阳赤月之像隐现,顿时看清了从赵阿轲手指上延展而出的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细长,透明,却又给人以坚韧且充满弹性的感觉。
“匕首上就是缠着这种隐形的线才能够飞回来?”王黎这才明白赵阿轲的新能力,想来这是她在修炼“念”的过程中获得的,果然只见她的手指又是隐秘地一动,再次牵动丝线。
在王黎感知中,那把刺空的屠龙之匕受了丝线牵引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锐利无比的锋芒在无声无息间切断了一座石像的双腿,在那石像还未来得及倒下的同时又朝自己身后激射而至。
如果王黎没有日月瞳看清对方的丝线,甚至还会以为这位女刺客拥有了传说中剑仙飞剑杀人的手段。
但是王黎既然已经洞察她的手段,就没有让她得手的道理,左手一伸轻易就把飞来的屠龙之匕握在手中。
不过赵阿轲在那此同时也没有闲着,左脚踢杀而出。脚腾空,踢成一条直线。仿佛剪刀,直冲小腹丹田,上踏胸脯,最后喉咙,脚尖在空中发出长笛般的锐利劲风,杀气惨烈,仿佛孤注一掷。
一踢之下,藏着三种变化,无论踢中丹田、还是胸脯喉咙,都足以令人致命,但这还不止,她在同一瞬间樱空微张,喷出一股激烈的气流,气流中隐隐有银光一闪,竟然是夹着一根针,对准的正是王黎的左眼。
她一打起来,百无禁忌,完完全全的杀人手段,即使是近战武技比她高上两筹的人骤然碰上都不免要脱去一层皮,但这一切在王黎看来却是再简单不过的招式罢了,他的双脚牢牢钉在地上,脸面上仰,腰身一塌,以双腿的膝盖为转折点,整个身子向一截木桩子一样斜斜向侧后方倒去,堪堪避过了近在咫尺而又突如其来的连串绝杀,并右手一伸拍到赵阿轲踢出来的腿上,
“咔嚓”一声,这一拍立即将赵阿轲膝盖拍得脱了臼。
同时王黎左手艳红色火焰一闪,已经将匕首柄上缠绕着的丝线瞬间烧断。
出其不意的突袭被制,怪异莫测的攻击方式被识破,最强的屠龙之匕也被缴获,细线被烧断,膝盖脱臼,赵阿轲本该是一败涂地了,然而她一向冷如冰霜的面容却浮现起一丝诡秘的笑靥。
那是最为冷静坚忍的猎人,在多番准备埋伏多时终于等到猎物上钩时的笑意。
而王黎也在同一瞬间却变了脸色。
他顿住向后倾倒的身形,后颈在瞬间往内一缩,看起来似乎把脖子折断了一般,同时将一丝已经缠上他后颈的细线死死夹住。
赵阿轲豁然弹身,一个扭身往王黎右侧疾走猛冲,行如流水,丝毫不见呆滞,却又快如飓风,似乎在瞬间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速度都在这一冲之间全部爆发出来。
她只剩下一条右腿,一冲的结果必然是让自己摔倒在地,但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了。
随着她的这一冲,王黎身后与他的脖子在同一水平面上的两座石像的头颅,犹如被无形的电锯锯中,在一阵石粉纷飞中齐齐断开,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