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坝上的黎明静悄悄,直到日上三竿,众人方才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宿舍。
迎着朝阳,隋志超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舒坦!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什么味道?
忽然间,隋志超闻到一股面粉特有的香味,吸了吸鼻子,他将目光投向营地中央的食堂。
香味,是从那里传来的。
休息了一整晚,隋志超的肚子早已是空空如也,空气中飘来的馒头香味恰好勾起了他的馋虫。
循着香味来到食堂,空气中的香味愈发的浓郁。
“老魏大哥,今天的馒头……”
没等隋志超把话说完,他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在厨房里忙碌的根本不是魏富贵,而是‘冯程’。
旋即,隋志超脸上挂起一丝热切的微笑,招呼道。
“冯程,怎么是你啊?”
李杰的目光牢牢的放在蒸笼上,头也不回道:“老魏回家奔丧去了,他回去这几天,由我来代班。”
奔丧?
隋志超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魏富贵收到信的那一刻,他老母已经去世两个月了。
坝上的通讯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以己度人,如果换做是自己,想到这里,隋志超突然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那场景,太可怕了,单单只是想起,他心里就直打怵。
“魏师傅,今天早上的馒头好香啊!”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季秀荣一边朝着厨房赶,一边感慨道。
然而,当她看到厨房里忙碌的人是李杰,她的反应和隋志超几乎是如出一辙。
隋志超笑着解释道:“老魏大哥回家奔丧去了,最近几天都有冯程代班。”
季秀荣恍然,而后抻着脑袋朝厨房里打量了一二,目光相继扫过冒着热气的蒸笼,以及发出咕嘟咕嘟的铝制铁桶。
配合着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季秀荣深吸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赞道。
“好香啊,冯程,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李杰没有急着回答,一旁的隋志超却抢先回道。
“那可不,冯程的厨艺绝对是顶呱呱!”
说着说着,隋志超也竖起了大拇指,配合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手艺好的人是他呢。
季秀荣眉头一挑:“隋志超,既然你夸得这么好,是不是该唱段快板啊?”
隋志超嘿嘿一笑,埋头苦想片刻,一拍大腿。
“有了!”
“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夸一夸冯程的手艺顶呱呱,这早饭都有嘛,你听我给你夸。”
“大馒头,辣子汤,吃一口,喝一碗,神仙也不换。”
正值两人交谈之际,剩下的三位女大学生们也跟着走进了食堂。
“大麻花,你这一大早在唱嘛……”
听到津门快板特有的语调,沈梦茵不禁发出一声感慨,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把捂住了嘴巴。
快板的腔调简直有毒,自己说话的语气竟然不知不觉间,带上了津门方言的味道。
孟月闻言戳了戳沈梦茵的胳膊,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沈梦茵,你这津门方言可够地道的啊。”
季秀荣显然没有忘记昨晚沈梦茵作弄自己的事,听到孟月的话,连忙附和道。
“哎呀呀,这谁啊,人还没去津门,这口音倒是先改了。”
隋志超眼珠子一转,渐渐琢磨出味道来了,随即朝着孟月和季秀荣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论出于何意,这两位姐姐明显是在帮他,帮他拉近和沈梦茵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孟月和季秀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隋志超的眼神,此时,她们俩的注意力都在沈梦茵身上。 шшш ⊕тTk án ⊕¢ 〇
“哼!不理你们了!”
被两人这么一调侃,沈梦茵直接闹了一个大红脸,丢下一句话就跑到一边去了。
没过一会,先遣队的队员都陆续来到食堂,经过一夜的笑话,众人的肚子都是饥肠辘辘。
可是,众人却迟迟不见赵天山的身影。
大队长没来,怎么开饭?
隋志超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低声抱怨了一句。。
“大队长,怎么还不来啊。”
一旁的闫祥利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大队长,今天不会来了。”
“啥?”
隋志超瞪着眼睛,一脸惊讶的看了闫祥利一眼。
此时,他的眼神中既有意外,又有些许不解。
闫祥利和我说话了?
大队长,不来了?
闫祥利的睡眠很浅,昨天晚上依稀听到实验室那边传来的动静,等他起身来到门边,恰好透过门缝看到大队长扶着武延生走了出来。
昨晚的月色很亮,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武延生的样子,对方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时不时的还发出几声痛哼。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他亲眼看到大队长和魏富贵扶着武延生走出了营地。
至于,闫祥利为什么突然开口和隋志超搭话,倒不是因为他想和隋志超拉关系。
而是因为再过不久,他就要走了。
既然确定要走,坝上的这些纷纷扰扰就跟他无关了,同样的,他也没必要继续再‘伪装’下去了。
隋志超伸手指了指自己,讶然道:“闫祥利,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闫祥利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队长今天不会来了。”
“为什么?”
闫祥利笑了笑:“你没发现今天早上除了大队长和魏师傅,还有一个人没来吗?”
隋志超环顾四周,顿时明白了闫祥利指的是谁了。
“大奎,武延生呢?”
那大奎茫然道:“没看到啊,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没看到。”
听到这句话,隋志超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得。
白问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知道,还的问闫祥利,于是隋志超目光一转,重新看向了闫祥利。
“武延生好像受伤了,今天一早,大队长和魏师傅就把他送到坝下去了。”
闫祥利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他并不是那种多嘴的人,面对隋志超的疑问,他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情况。
隋志超和那大奎两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脸迷茫。
受伤了?
隋志超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心里暗自琢磨着。
这日期也没错啊,只过去了一个晚上,怎么武延生就受伤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