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渊下,李承干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根本看不见的天穹,似有所悟。
片刻后,他目光回落,抬手间,并指如剑落在自身心口,强行逼出了自身的一滴精血。
一挥手,便将这心口精血打入了那迟迟无法凝固成形的白玉液体之中。
刹那间,犹如神助一般,那不断变换形态的白玉液体竟瞬间成形凝固,化作了一方约莫九尺九寸的白衣骨塔。
塔顶之处,一抹鲜红,格外的惹眼刺目。
便在同一时间,无尽的天穹之上,一道如柱般的粗大雷霆轰然击落。
虽然隔着万千石窟,却仿佛瞬间穿透了一切,跨越了空间一般,径直的出现在了死灵渊之下。
在李承干等人的眼中,便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极其恐怖的雷霆,带着万钧之势向着白玉骨塔劈落。
竟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意思。
恐怖的雷霆之威,仅仅只是旁观,便有种混身麻痹的错觉,心神更是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惊惧不已。
那五名黄衣随从此刻早已经瘫倒在地,涕泗横流。
便是碧瑶,也是面容煞白,腿脚发软。
幽姬虽然好一些,也是心悸不已,忍不住捂着心口,眼神轻颤。
李承干通过天书,对此方天地的了解已经不浅,在这雷霆出现的瞬间,便意识到,这是来自于此方天地某种既定的机制。
一旦出现某种逆天之物,便会降下雷霆,将其毁灭。
因为往往这种事物,都是能够破坏天地平衡的东西。
比如兽神,以及诛仙剑,伏龙鼎这等上古之物。
或者说,是当年超脱此方天地,留下天书之人,为这一方天地设定的某种保护机制。
或许,当年留下天书之人,之所以不曾留下金丹之道,便是因为意识到了,所谓修行,其实便是对一方天地的掠夺和破坏。
生灵越是强大,便越是容易对世界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诸般念头在李承干心头一转而过,他却是不怎么担心刚刚诞生的白玉骨塔。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有无数阴灵随着阵法的引导,悉数涌入白玉骨塔之中。
雷霆落下,白玉骨塔浑身上下瞬间崩裂,然而随着无数阴灵的涌入,那些裂痕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一连三道雷霆,虽然每一次都对白玉骨塔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却总在下一刻,白玉骨塔便恢复如初。
甚至,在三道雷霆的洗练之下,反而显得越发的坚韧和强大。
隐隐的,竟有些微的神光自生。
而随着三道雷霆的落下,便也再没有了后续的动作。
显然,这虽然是一种保护机制,却也并非一定要斩尽杀绝。
李承干抬手间,白玉骨塔便瞬间飞落而来。
刹那间,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自白玉骨塔之上传来。
这或许便是血炼之物的好处了。
如臂指使,仿佛血肉衍生。
同一时间,那组建了阵法的数十件残破法宝也彻底到了极限。
眨眼间,便纷纷崩溃,化作了无数粉末散落在无情海海底,唯有合欢铃自行飞回了李承干的腰间。而本身蕴藏此地的万千阴灵也几乎无一尚存。
一时间,这一向阴冷枯寂的死灵渊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干净清灵的感觉。
死灵渊中没有阴灵,或许应该改个名字了,不过,此地乃是天地阴气汇聚之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会有无数阴灵再一次汇聚于此。
不过,想要重现曾经的境况,也是要无数年之后的事情了。
李承干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骨塔,感触着其中的种种玄妙和异能,片刻后,他自语道:“以后就叫你玄阴塔吧。”
集黑水玄蛇与万千阴灵之力炼制而生的法宝,以玄阴为名,可谓是相得益彰,再好不过了。
随意的一挥手,玄阴塔便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他的袖袍之中,消失不见。
他这才回过身,看向了不远处的碧瑶和幽姬等人。
一刹那,碧瑶和幽姬便是浑身一紧,呼吸有微微有些急促。
见识了李承干方才那仿佛改天换地一般的惊世手段,此刻她们实在很难有什么安全感。
一时间,也不知该以何种姿态与应对他。
李承干看着二人,淡淡道:“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瑶,朱雀圣使幽姬,不知二位来我炼血堂禁地所为何事?”
虽然名义上,他只是炼血堂的一个入门不过月余的新弟子,但他早已经将炼血堂视作了囊中之物。
闻言,碧瑶和幽姬皆是心头一惊。
此人果然出身炼血堂。
只是,以她们所知的情况,如今的炼血堂就连五派最末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如何会出现一个此等深不可测的人物?
幽姬柔媚的眸光轻闪,面纱下红唇轻启。
“我等只是误入此地,若是惊扰了阁下,我们这就离开。”
李承干似笑非笑的看着幽姬:“误入此地?若我猜的不错,你们是为了滴血洞而来的吧。”
他将腰间的合欢铃拿了起来:“这合欢铃便是我从滴血洞之中拿出来的,想要吗?”
闻言,碧瑶似乎忘记了对方的可怕之处,气怒道:“一个破铃铛罢了,谁稀罕。”
李承干看了碧瑶一眼,轻轻一笑,刹那间,一道道红色的血丝凭空而生,瞬间将碧瑶捆了个严严实实。
哪怕碧瑶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这紧身的捆绑之下,也将她那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
碧瑶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却也感到极为羞耻,当即便奋力的挣扎了起来。
只是,刚一挣扎,那一道道看似柔软的血丝便轻易的割裂了她身上的水绿衣裳。
李承干好心的提醒道:“我若是你,就老实一点。”
碧瑶又羞又急,但察觉到这血丝的可怕之处,便只能忍了下来。
最主要的是,她可是亲眼所见,那凶煞滔天的黑水玄蛇,是如何被这看似不起眼的血丝给生生吸成一堆白骨的。
幽姬也是心头焦急,但此刻顾忌碧瑶安危,却也不敢激怒李承干,只能压下情绪,显出了几分柔弱的姿态。
“碧瑶年纪尚轻,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给公子赔罪,还望公子大人大量,看在你我圣教一体的份上,原谅一二。”
李承干看向这位一袭黑色丝裙蒙着面纱的美人,嘴角含笑。
“圣教一体?有道理,既然如此,朱雀圣使不如来我麾下效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