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听了嵩山弟子的怒喝,并没有回话。
他仍旧是低头专心的磨剑。
“你他么……”
那嵩山弟子见这年轻人无视了自己,脸上不由浮起了一层怒气,他锵的一声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一剑就向着那年轻人的脖子斩去。
这名嵩山弟子的剑法练习的还算熟练,这一手嵩山剑法用的有了六七分的火候。一旁的左冷禅见了不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觉得这弟子是一个可造之材,回去以后可以收入没门,细心的教导。
至于那正在磨剑的年轻人或许会被这名嵩山弟子一剑斩掉脑袋,左冷禅却是毫不在意。
“什么!”
突然,左冷禅见到那正在磨剑的年轻人手中陡然间出现了一道极为凌厉的剑光,在见到这道剑光的瞬间,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刚想出手。
但还是迟了一步。
这道剑光一闪即逝,那名嵩山弟子手里的长剑离着那年轻人的脖子还有数寸的距离,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接着,从这名嵩山弟子的额前脑后瞬间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线。
无数的血水从这道血线中涌了出来。
最后,只听到扑通一声,这名嵩山派的弟子的身体从头顶中间裂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呕……呕呕呕……”
即便是手上或多或少的有几条人命的那些嵩山弟子们,见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也有几人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左冷禅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他两眼死死的盯着那年轻人,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剑柄,只是从方才对方斩出的那道快若电光的一剑,他就知道对方的剑法非同小可。
他冷声问道:“阁下是谁?跟咱们嵩山派可有何种仇怨?”
那年轻人却仿若未闻。
他认真的盯着手里的那柄雪亮的长剑,伸指头弹了一下剑刃,那寒光四射的剑刃震颤着发出了一声嗡鸣声,说来也怪,这柄剑刚才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斩成两半,结果剑刃上却连半点血迹也无。
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菁妹送我的这柄剑果然是柄宝剑,就算比起师娘送我的那柄也不逊色半分。”
锵的一声。
这年轻人将手里的长剑收回到了剑鞘当中。
他才看向左冷禅。
他淡淡的说道:“我姓林,名字叫林平之,严格来说,我跟你们嵩山没什么仇怨。”
说着,他看向了在嵩山众弟子中缩头缩脑,正想隐藏自己身形的余沧海,声音发冷起来:“但我们林家可跟余沧海有着血海深仇。”
听了这话。
左冷禅眼睛转了一下。
从这年轻人方才那一剑就看得出了,这绝对是一位劲敌。
他等会还要跟任我行一决死战,可不能把精力浪费在这个叫林平之的年轻人身上,他想及此处,也看向了余沧海,对于余沧海,他还是极想拉拢的,毕竟青城派在西南的势力极大,称得上是西南数一数二的大派。
不过跟自己待会与任我行的决战想比又算不了什么了。
他可不想当余沧海的挡箭牌。
尤其是现在。
“林平之……”
左冷禅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福威镖局林震南的儿子,你们福威镖局跟青城派确实是有一段仇怨。”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余观主身上,毕竟他的独子死在你的手上,这起仇怨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在你的身上。”
听左冷禅这么说。
林平之冷笑了一声,他语气森冷的说道:“难道左掌门想给余沧海接下这段梁子?”
“不!不!你别误会。”
左冷禅连忙摆手,他笑着道:“咱们江湖人打打杀杀,死人难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是应当,这事虽然是因你杀了余观主的独子而起,他毕竟也灭了你林家满门,你要杀他报仇,也是应当。”
说罢。
他扭头看向脸色发白的余沧海,沉声道:“余观主,你出来跟这位林兄弟比上一场,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以多打少,欺你一个的。”
这话左冷禅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在场的少说也有数百名嵩山弟子,而那林平之只有一人,就算是以多大少,也是他们以多打林平之这个少,哪里会是不会让林平之以多打少他余沧海。
这话显然是左冷禅不想帮忙。
余沧海一听这话,脸上就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左掌门!左掌门!”
那左冷禅却看都不再看他,反而对着林平之和颜悦色的说道:“林兄弟,请吧!”
对于林平之这种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他还是极想拉拢的。
“呵呵。”
见此林平之笑了起来。
他用嘲讽语气说道:“左掌门还真是铁石心肠呢。”
这话说的左冷禅面色陡然一变,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狠辣的神色。
林平之继续说道:“左掌门,今日来此报仇的可不是我一个,我是来找余沧海报仇的,可也有别人来找你报仇呢。”
“谁!”
听到这话,左冷禅神色一凛,他马上向四周看去,这里都是密林,要是在这里有人埋伏了人手的话,他倒是不怕,但他们嵩山的这些精锐弟子,可就要损失惨重了。
“我!”
从嵩山弟子的侧后方传来了一声娇叱声。
一个黄衣少女面色发冷的从树林中显露出了身形,在她的身旁还跟着四道身影。
这黄衣少女正是刘菁。
在她身旁的正是曲洋刘正风曲非烟以及仪琳四人。
“是你!”
左冷禅第一眼就看到了仪琳,他的眼中陡然间闪过了一道无比惊慌的神色,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他脱口而出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仪琳目光湛然的看着左冷禅。
她的眼中又浮现出了她之前回到恒山时看到的那令她几乎昏厥了过去的一幕,她的那些师妹师姐的上百颗脑袋挂在恒山的山门上,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脑袋里,甚至还有她爹娘的。
那场面犹如鬼蜮,她从没有像这样痛恨一个人,一个门派,她第一次想要嵩山派满门死绝。
她当时甚至都被她突然出现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她整整在佛祖像前念了一百遍心经才将这个突然涌现的魔念给驱逐出脑海。
现在见到了屠灭了她们恒山满门元凶左冷禅,她才发现她之前念的那一百遍心经白念了,她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杀意,从她的心头涌了起来。
这股杀意浓烈的几乎无法克制,她现在只想把左冷禅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