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拱璧
岁末降至,于地于天,挹古今清华美妙之气诞耳目前,罗天地琐碎精杂之物席塔基上,挟寒不可衣饥不可食之器尊逾拱璧。凌鸿然从祠堂而出,将房门缓慢关合,夜色以深,小小别院的沉静,悠悠然带着几辈子的伤痛,仿佛在此时有所释放般,还未仔细端详,每日一笔一笔完善的图样,终于有一天,这个样子可能就会消散了吧。凌鸿然如是想着,这掉入的不可逆转的漩涡,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早已写好的剧本,生与死的抉择,不是礼尚往来,而是理所应当。
这是一个无限不循环的答案,永远距离真实那么近,那么难以捉摸,又永远都无法抵达。是延续选错了对象,还是一开始就用错了除数,凌鸿然周身还有着烧完高香的焚香之气,为的是那些血腥的记忆,还是为的是曾有过的一丝动心?时间一长,自己也分不清,可能在等待的,不过只是对方全部的记忆。那些,自己不知道的记忆。
静美的月,流淌的晶莹的泪光,将整个院落磨砂在一首《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的感觉中,那些随着朝华逝去倾泻而下的情感,都是不完整的,它们在各自的修行里完善,这一次又是一次匹配,直到,真正的形态出现是吗?
互相猜忌的心,是保持距离的绝佳手段。而那份回忆里的隔断,我永远不知道你的进行时是在哪一页,而你流连忘返的地段又是什么。岁月,美好的无法触及,他总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悄然而进,总在一个不经意间,让你站在第三位的视角,看着这场盛宴,美丽而芬芳。它从来都不曾枯萎,一直存活着,没有凋零的花瓣,漫天飞舞着,带着雪花一样的高空感,带着鸟语,飘着花香,刹那芳华。
倘若,在那么一次动情的瞬间,你抓住的不仅仅是我的心,倘若,在那么一刻看清了所有,你却依旧执迷不悟,那么,这种错落是否为的是应这有序的景?
如果,将一世一世剪断的红线全部放到你的面前,你会有所动容吗?还是依旧只是一笑而过?每一次的错身而过,都是遇而不见的折磨。
花叶轮回,世代如此,无法安放的年华。
可能,说到底,最后,你我不过是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树木上开花结果,在不同的风景里看着欢声笑语,在不同的春晓秋冬凋零而落。
只是,有一个喜欢摄影的人,他无意的一举,将不同远近的你我,装入了同一个相框,看着看着,以为,那个就是你,或者那个就是我。
仿佛天上的牛郎跟织女星,人间的美好愿望就是希望它们曾经相会过?在每一个七月七,可是这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一个生,一个死,早已不曾有见过的可能。
而今,即使相见,你不曾回忆过过往,我亦无法全部记起当初,只是慢慢地,心中萌动的情感愈发不可收拾,这样地爱恨一瞬间的顷刻倒塌,是溃堤的洪水,不停地不停地冲刷地以为是我的罪孽,最后却是越来越清晰的你的笑容。
那一刻,不知什么时候来临,会有人结束这样的循环吗?你的完结,才是我生命伊始的开端,我的终结才是你绽放的起源。
而这样的不停转地回放,是想将什么复原吗?
凌鸿然的内心是几度崩溃的,他兜兜转转地不是自己的行踪,不是似乎放浪的形骸,而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这颗曾经只为一人牵动的心。
每一次重合的时间,都是会起着拔苗助长的功效,让凌鸿然的记忆迅速开启真相模式。
这似乎就是由于荷鲁斯之眼的周边反应。虽然他的生长被奥西里斯限制,以求大力神不会直到全部的真相,好隐瞒宙斯那群山上的狂欢者。不过,时间差的副作用,还是流放了一些能力。
所以,这被切断的花朵,这原本永远无法重塑的血脉,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路西菲尔的真身最后的残血,在整个人世间不断地轮回,他随着岁月的齿轮一次一次的啮合,运转的是自身的契合,终于有一天,这样的对立可以化成一次成长。
而这样的成长可以,将路西菲尔的力量再次壮大。
而不在微弱的路西菲尔的原动力,可以将自身修复工作逐渐提高。这是一次治愈的过程,他漫长而遥远,每天一点一点的努力着。
如果可以有一个秘密,那么,这样的后花园可能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后花园,那么,这样的嬉闹可能就是最好的回归本源。如果,可以有这样的嬉闹,那么,这样的放肆可能就是最好的过往。
一起欢乐的岁月总是对过去最好的遗赠……
纵使悲伤降临,纵使天崩地裂,纵使那每一个日日夜夜地被噩梦惊醒,纵使看到最令人决绝的结尾,纵使里面的每一笔每一话都不可改变,纵使是这样的开始与终结,我也希望,可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可能,一个周期,就是如此这般,他带来的与带走的,都是一次促进花朵开放的命令。
凌鸿然安静地在祠堂前的石阶上坐着,一声不响,而夜早已深了,安静了。
回忆是场生死浩劫,逃身之后,你的最后的容颜,不变的笑容,每一次,都那么的美丽动人,可曾想过,我会这样的离开,可曾想过,我会这样的重遇。
而今,你依旧还是你,只是那些个小细节跟习惯在每一次的轮回中变了,但是,每一次选择的结果依旧如此,你仿佛走入的是无数多的岔路口,你不停地试图找到出口。不停地尝试,只是那么努力的你,却一次次地走入最后的墓地。
我多想拉你一把,可是,你却依旧这样,犯着糊涂,一根筋。那么,这一次,我的退出,或许可以将你救起,即便此时的我早已伤心欲绝。
凌鸿然浮出水面的回忆里,全都荡涤着几辈子的坎坷,而每次一的分离,都是一次用情至深的完结点。伤心总是难免的,而你这一次又将会遇到什么人?
上玄月升起的早,落下的也早,漆黑的夜里,不眠的夜里,无法放弃的夜里……
“月夜!起床啦!”晓月隔着大门兴高采烈地高呼着,犹如在自己的宅子般。
月夜一觉睡的舒坦,忽然脑子一怔,貌似有些担忧那日的“造次”来,毕竟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多少还是有些不妥的。于是,尴尬晓月这般出位,随手将房门一开,却立着另外一人,之见凌鸿然依旧和颜悦色地瞅着自己,温文尔雅道,“一会就启程,你们赶紧收拾下。”
本想着就这样撕破脸皮,可凌鸿然那只阴险的狐狸次日竟装起失忆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既然你不愿捅破那张纸,我也懒得打理那生活起居的细节,咱们就这样各取所需好了,想罢,月夜便就这么一起上路。
没了初雪,娇儿自是兴高采烈,只是那小岭子一路苦着脸,想留下陪初雪可又没什么合适的借口,只好溜着马,闷闷的跟着,这一路气氛却是诡异非常。
到了皇城,本可以先去报道的芬芳阁落脚,可凌鸿然嫌那人多且杂,不愿污了月夜,便提议在他们皇城的产业柳然居住下(不好再提起别院,怕尴尬),月夜是欣然接受,人向来是生活在是非之中,比起那集聚各地‘人才’的芬芳阁,这狐狸的柳然居还是好的,一是ONE TO ONE,一是ONE TO MANY.
这柳然居分前厅,后院,前厅共有三层,一楼是平常用餐的地方,中间有个戏台,二楼则为雅间,单个单户外有细帘,三楼是一般的客房。后院一进去却是石子小路,顺着往前走为一处花园,以为看错,月夜又细细的看着那叶子却是郁金香,心下感叹却是不问,进门往北是北院,往南是南院,穿过花园则是月夜住的西院。
凌鸿然等人将月夜安排妥当,因有事物在身就先告辞,娇儿和小岭子则是跟着凌鸿然一起不找他大哥会和。
月夜在房间无聊,便叫上晓月一起去那花园看看,只见那叶呈鳞茎扁圆锥形或扁卵圆形,叶片宽大,具棕褐色皮股,外被淡黄色纤维状皮膜,茎叶光滑具□□。竟真是郁金香,这花原产至中东,没想到现在在这里竟然见到了,真是天下无奇不有啊。
想着随手一滩,让阳光铺满全身,看着那仍然碧绿的草坪忽地转身对晓月说道,“晓月啊,去去些茶点来,咱们就坐在这里晒太阳了,哦对了在顺便那块干净的桌布”。
晓月高兴的应道。
享受着阳光,月夜张开双臂,就那么转着圈,高兴的唱到:
花儿花儿为谁开 ,一年春去春又来,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花园里小路上 独徘徊
四月的微风轻似梦 ,吹去了花瓣片片落,怕春花落尽成秋色,无边细雨亲吻我
四月的微风轻似梦 ,吹去了花瓣片片落 ,怕春花落尽成秋色 ,无边细雨亲吻我
(蝶恋花,BY牛奶@咖啡)
“呵呵,老婆,让你孤单这么久,可真是罪过,罪过。”
月夜本正自娱自乐,突然一个趔趄,僵硬的转过身,看着那一脸欠扁的表情,诧异道,“你是何人?”
“啊~~~呜呜,原来老婆这么没良心啊,咱们都有定情之吻了,你现在还问你老公我是何人,伤心啊,无奈啊,呜呜好吧,为了让你能真切的记起一切,我只有在牺牲一下色相,老婆~~我来啦”说着就向月夜飞扑过来,月夜身子一偏,看了他半响,后恍然大悟道,
“哦~原来是那毛还没长齐的色狐狸。”
皓杰一听月夜记得他先是一乐,可笑意还没又走上嘴角,就听月夜评价他是只色狐狸,毛还没长全,便羞涩道,“人家可是很纯洁的。”
“我说浩劫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里都能找到,”月夜往西院瞅瞅,这死晓月怎么还没过来。
“哪有,这叫做心有灵犀,我可是循着老婆身上的香气来的,还有怎么听你叫老公的名字这么阴阳怪气的啊,”说完,眨了眨他那水汽腾腾的大眼睛,那睫毛都可以扇出风来,月夜抖了一下,笑道,“哪有,不就叫浩劫”。
皓杰正欲再说些什么,这时晓月已经提着东西过来,“哎,相聚总要离别,老公最近事情多,先不陪你了啊,”说完,便消失了。
月夜瞅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这人不简单,上次中药时,就有一阵阴狠的似有若无的气息,后遇到的阴面公子亦然,这个色狐狸内力深厚,不可测,周身气息也微不可辨,有什么联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