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府。
彩虹七姐妹在自己的竹院里,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在刚刚,万国宰相万厉鸿以秘术之法突然出现在了郎府里,朱金金等七个人一时之间十分诧异,要知道她们几个在良国,还是在郎府,基本万国的人是不知道的!
原来,母后早就查明了她们的落脚之处?却为什么直到这时候才派宰相大人来找她们几个呢?
“玛玛,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银银一脸费解的看着军师朱玛玛,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万厉鸿那番话的意思。
朱玛玛负手而立,黛眉微蹙,“万厉鸿只说关键时刻要我们挺身而出,却没有交代到底是什么时候……而且……”
“而且什么?”朱金金也是满腹的不解。
朱玛玛倏然转身,眼眸里带着精光,“而且这是件急事!”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众姐妹一看朱玛玛一副了然的表情,就知道朱玛玛一定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一个个赶紧询问始末,朱玛玛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悠悠开口,“看来母后的吞并计划已经开始了……”
除了朱玛玛以外,其他几个人还都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可一阵阵急促却沉重的脚步声,却是步步向她们这方靠近。
“报!万良两国即将开战,皇上有旨,御林军务必保护好各位夫人!”侍卫军首领脸色黝黑,嗓门高亢,这郎府的院门怕是都要被他吼掉了。
在场的七个女人,可是名副其实的万国七个公主,她们现在听到来人这么一说,当下也有些明白了朱玛玛刚才那个“吞并计划”的意思。
“那就有劳了……”朱金金率先走在前方,身后尾随着其他六姐妹,在御林军的开道护航下,齐齐上了良国的马车。
“驾!”侍卫首领振臂一吼,马车便马不停蹄的向着良国皇宫奔去。
寝宫内。
朱珠珠所在的寝宫,名叫“未央宫”,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这是皇甫轩预备给自己的皇后准备的,皇甫轩后宫佳丽三千,却是没有一个子嗣,而且他从被封为太子,直到接掌良国,这皇后的后备人选,却一直是空缺。
所以,未央宫的精致华丽,就这样像一个花瓶般,被人远远的搁置,每个宫的妃嫔佳丽经过它时,无不心生艳羡,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住进这未央宫里,那这后宫之首,想必也是唾手可得。
可惜,朱珠珠不善于这后宫的争斗,也懒得理会谁去称王,谁去争后!
“你们主子呢?让他来见我!”朱珠珠随手拽来一个小宫女,暴躁的喝问,小宫女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粉嫩的宫装,两个齐整的双月环髻,一脸惶恐的看着朱珠珠。
“回、回小姐的话,主子、主子他出去了。”
朱珠珠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眼小宫女,又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她可怕么?没有吧?她现在是个人样吧?
“我很吓人么?”朱珠珠倏然靠近小宫女,微微眯眼,倒像是一个充满算计的小狐狸。
小宫女将头垂的更低,“小姐、小姐美若天仙,倾、倾国倾城,怎么、怎么吓、吓……”朱珠珠一伸手,赶紧打住了小宫女未出口的话,这么个说法,怕是说到明天天亮也说不完。
她牵起小宫女的手,小宫女全身先是一哆嗦,随后又被安心取代。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多美,可好像也不是坏人的样子,也许跟着她,她是个开明的主子也说不定?
至少不会像其他主子们那样,对奴才非打即骂,又扎又杀的吧?
她的手心,很暖,像姐姐的感觉。
直至带着小宫女来到桌前,朱珠珠一挥手,屋子里其他的宫人都被遣退,这才一脸和蔼的问道:“我叫朱珠珠,你叫什么?看样子我虚长你几岁,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声猪猪姐吧!”
小宫女双眼有些酸涩,姐姐……她在没进宫之前也是有姐姐的!只是姐姐得了重疾,又没有钱治病,已经在她进宫之前,就离开她了……
“珠珠姐……”小宫女的声音有些哽咽。
朱珠珠倒是慌了,赶紧抽出小宫女身上的丝帕,替她擦着泪,“这怎么还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小宫女破涕为笑,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注定要成为皇上的女人,那么无论是妃嫔,亦或是皇后,她都想至死跟随到底!
“珠珠姐,我本名叫秦月,进宫之后被赐名明月,你就叫我明月吧。”
朱珠珠微微颔首,顿了顿道:“小月,以后没有外人时,我就叫你小月。可好?”
明月眼眶又是一算,她的姐姐,生前唤她的小名,就是叫她“小月”。
“呦呦呦!这怎么又哭了?”朱珠珠不禁觉得好笑,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小月,别哭了,我有话问你。”
明月吸吸鼻子,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有什么魅力,竟然只是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心彻彻底底的收服。
“珠珠姐你问,小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珠珠又替她擦了擦泪,才开口道:“你可知皇上跟郎将军为何不和么?”这个问题,朱珠珠一直很想知道,在她看来,郎烬寒为良国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皇甫轩那
个小金人,却是一直防备心十足!
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连她这头小猪都懂,皇甫轩身为一代帝王,怎么可能会不懂?
明月没想到珠珠一问,就问出了个良过禁忌的问题,当下全身竖起汗毛,一脸戒备的看了看周围,“珠珠姐,这问题说了出来,可是要被杀头的!”
朱珠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砍头杀人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可这话她不能跟小月实话实说,不然不知道又得招来她多少眼泪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但说无妨。”朱珠珠一副大尾巴狼的表情,十足的诱哄!
明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开口道:“珠珠姐想来不是良国人吧?”
珠珠大方开口承认,“是,我确实不是良国人。”
明月了然般的点点头,又轻叹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具体因为什么,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皇上总担心有一天,自己的龙座会不保,而夺得这龙座的人,便是一个郎姓人。”
朱珠珠对这个说法,表示没有太大的诧异,这个传言,她在香满满时,就时不时会听到那些高官谈起,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为什么皇甫轩这么笃定,良国的未来会是被郎烬寒夺走!
“说来话长,皇上登基之前,曾集结良国以及周邻四国的所有占卜师,齐齐到良国为自己占卜,说是求问国势,可国势对于一个君王来说,那不就是命运么!”
朱珠珠了然般点点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明月显然已经对朱珠珠彻底心不设防,端起茶杯咕嘟灌了一大口茶水,才又继续说:“占卜师们彼此都不认识,可占卜的结果却都是同一个,那就是良国未来的君王,姓郎。”
“所以,良国里的郎姓人,要么被秘密杀害,要么就是不知所踪?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占卜师,估计已遭不测。”
明月一副吃惊的表情,珠珠姐是不是神仙啊?自己还没说呢,她就都猜出来了!
“所以,郎将军的存在,才成为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总想除去,碍于郎将军的双重身份,又不好随便找个理由开刀,这才一直拖着,想来也算得上宿怨已久。”
朱珠珠弹起一颗花生,又一口接住,嘎嘣嘎嘣的嚼了几下之后,若有所思,“依照皇甫轩的性格,绝不可能接受这种命运吧?他……有没有找人破此劫?”
明月此刻几乎要跪在地上膜拜朱珠珠了,“珠珠姐你真是料事如神!”话落,又将声音压到低的不能再低,附在朱珠珠的耳侧轻声说:“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直排暗卫手下四处搜找占卜厉害的人,帮忙扭转良国国势,可却一直没有着落,占卜师们倒是找了不少,可他们只能占卜出结果,却没有破解的办法,所以……”
朱珠珠了然般的颔首,所以那些个占卜师,估计已经成为白骨许久。怪不得良国大街上极少能看到占卜算卦的牌匾,想必就算真有这样的高人,此时也早就为了自保,隐姓埋名了吧?
皇甫轩还真是个可笑的小丑,对外一直宣称,良国瞧不起万国的秘术卫国,更不相信什么神力的存在,可自己却因为当时一个占卜的结果,耿耿于怀,更是为了逆转所谓的“天命”,残害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朱珠珠不由得身上泛起一阵冷寒。
明月双手撑腮,红润的小脸散发出迷茫的困惑,“不过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占卜了,而是让暗卫三清一直找一个厉害的人!”
“厉害的人?”朱珠珠来了兴趣,难不成这个人是能帮助皇甫轩稳保万年江山的人么?
“什么人?”
明月双眸满是费解和毫无头绪,微嘟着小嘴,嗫嚅道:“不知道……啊!”她想起来了!“珠珠姐,我有次给皇上布膳,听他说到什么天……天遥老人……”
朱珠珠双目圆睁,紧紧抓住明月的肩膀,“小月,你确定听到的是天遥老人?”
“是……是吧,好像皇上是让三清找什么天遥老人,应该是个老头吧?”
朱珠珠激动的神色慢慢恢复,心道天遥老人哪是个老头啊?那就是个天遥美男啊!想来天遥和徐风涯在良国,直至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引起皇甫轩的注意,这事儿她必须出宫找到徐风涯和天遥,好好问问,才能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无论如何,郎烬寒的命是她救的,就算要他死,那也必须是自己亲手终结,假借他人之手,算是怎么回事啊?
“小月,谢谢你了,以后在这宫里,不会寂寞喽……”朱珠珠双眼射出一阵炫目逼人的狼光,没错……就是狼光,绿幽幽的阴森恐怖,又野心十足……
白琥国的郊外军帐里,郎烬寒一身铠甲,眉目间满是风霜,铁诗岚驻足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的忧思。
“诗岚,千扬他怎么样了?”郎烬寒手按在佩剑上,指节越收越紧,他现在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眼前就是张千扬差点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铁诗岚沉重的开口道:“师兄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苏醒,好在没有伤及要害,想必静养休息些时日,应该会好转康复。”只是,这个时日
到底是几天,军医不知,铁诗岚就更不知了。
郎烬寒此时的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再烧,要不是皇甫轩搞出那么多幺蛾子,张千扬也不会孤军奋战!自己刚刚来到战场时,张千扬已经被万国骑兵团团包围,眼看就要万箭穿心……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精兵?”
“不足十万……”铁诗岚有些心虚,郎烬寒听出她话里的底气不足,遂转身凝眉,“不足十万?确定?”
铁诗岚思忖再三,才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们所有的兵力,全部估算,不足十万……”
郎烬寒心里一沉,自己这边才这么点兵力,可万国却是举朝出动!这是什么概念?以卵击石?怕也不过如此吧?
“吩咐下去,让战士们养精蓄锐,夜间每一个时辰,换一班把守,不可掉以轻心!”
“是!”铁诗岚领命后,迅速的出去布置任务。
郎烬寒独坐在营帐里,心思有些沉重,胸口那股灼烧,今天在战场上时,是那样的汹涌澎湃,敌军的鲜血然后自己的铠甲,也溅到了他的脸上,可奇迹的是那一刻,他整个人却是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状态。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嗜血了?
“报!郎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
“女人。”
郎烬寒感觉额前三道黑线,女人……这算什么答案?
“随随便便一个女人,你们就敢让她擅自入营?要是万国的奸细怎么办?”郎烬寒重重的拍了一下案桌,现在怨不得他草木皆兵,实在是手下兵力有限,一兵一卒,都是他的命。
战士们跟他出生入死,是信得过他,才把他们的命,交付在自己的手上,也许战争注定要有流血牺牲,可郎烬寒的心愿和简单,不过是想把伤亡降低到最下。
智取,方为上策。
士兵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郎将军,我知道现在军中的情势,可那个女人说……她是你夫人……所以……”
“所以你就放她进营了?”郎烬寒狭长的眸子,在烛火下闪过一抹寒光。
士兵傻傻的点了点头。
郎烬寒心里蓦地有些烦,那几个女人到底要搞什么?追他都追军营里了?他是要打仗的男人,不是每天只知道女人、欢愉的登徒浪子!
“你去问问她,她是我的第几位夫人!”郎烬寒一甩手,又重新坐回主位,那士兵满头雾水,讷讷的“哦”了一声,转身就要退出营帐。
不料,与进账的人撞了个碰头。“嘶……谁啊?”
来人风情一笑,将捂头龇牙的士兵又重新推回了营帐里,悦声道:“我是他的第一夫人!”
此言一出,饶是刚刚还在痛呼的士兵也是一阵,心道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好大的口气。
而郎烬寒,一双黑眸,阴鸷的看着进门的女人,暗道怎么会是她?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朱珠珠,谁允许你擅闯军营的?”郎烬寒面无表情的沉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相见,他的内心极为复杂。
他给她的那些虚假的温存,狠绝的心伤,都不见这女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就算是他无情的将匕首刺入她的身体里,她依旧淡淡的对自己恬静一笑,好像在说,就只是这样?
朱珠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又为何独独对我与众不同?
径直走到郎烬寒的面前,却并不着急回答郎烬寒的问题,而是回头冲着身后的士兵一笑,“怎么?我们两口子说些暧昧情话,你也要听?”
士兵黑脸一烧,赶紧一撩帐帘,疾步离开营帐。堂堂七尺男儿,此刻竟隐了一份小媳妇儿般的娇羞,看的朱珠珠哈哈大笑不已。
“笑够了?”郎烬寒看着案前笑的妖娆的女人,心里蓦地一松,她能这样笑,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心里,已经抛开放过了那些不愉快?
不知道为什么,郎烬寒的内心别扭又纠结的厉害,他既不想遂了她的意,演一番百年好合、恩爱不移,却也不想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朱珠珠笑够了、笑爽了,这才缓缓止住笑势。一回身,端坐在郎烬寒的面前,一脸的正经严肃,与刚刚大笑的表情,判若两人。
一个人,竟然可以在瞬间就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推盘重置,这份收敛和沉定,也不是一般人能修炼得了的。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好好保命,就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朱珠珠与郎烬寒分坐案几两端,一个明烈,一个冷寒,可这冰火般的奇妙组合,却有种让人不忍移视的耀眼。
郎烬寒眉尾一挑,“就为这个?”
朱珠珠淡淡一笑,“就为这个。”
“好。”男人幽深的一笑,“如果盛世太平,不再需要我去仗剑天下,那么这条命,你要便拿去……”
“好,一言为定。”朱珠珠明艳一笑,刹那间,星河暗坠,月影无颜,好像天地间的一切华彩,都比不过眼前女子的半分笑颜……
从何时起,自己的视线便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又是从何时起,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有意无意的便会流转在自己的心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