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心里头暗暗嗤笑,自己有没有糊涂,那是自己老爹/皇帝老子说了才算的。
“父皇,整个美洲黑人怕不下五百万众。”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数目啊,如今就控制着陈汉手里的二百万人,加上整个南美的黑人,还有灯塔国的黑人,真的就有这么多。虽然这个数字还及不上国内一个省的人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美洲的华人才能达到这个数量呢。
“这么大的数字要从美洲运回非洲那自然是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耗费,但再大的开销也要看值得不值得。”反正在陈鼎看来,这是值得的。因为他老爹多半是会认为是值得的,那么他就敢赌一把。
“非洲大陆广袤无比,那里是很荒蛮落后,但落后不等于就贫穷。”
埃及的尼罗河流域就不用说了,苏丹地区呢?那可是一块资源宝地。非洲西海岸的几内亚一带更是有黄金海岸之称,虽然非洲之角【在华泛指索马里地区】的确贫瘠异常,但是其他的地方可都大大的有利可图。
那个地方至少比天方半岛来的好不是?
“如果帝国能在那里扶植起来一个附庸国,那不仅将来可以在非洲抢的一先手,就算日后于埃及,于苏伊士运河处,也皆大有好处。”这样陈汉在非洲利益的保障除了埃及、奥斯曼帝国之外,就更多了一个更加可靠的保障。
陈鼎的定义是‘长远’。
从长远角度上看,这自然是笔值得的开销。而且以陈汉现如今的国力,专门打造出一支一二百艘大船的运输队也不是难事。那一艘船上可装载五六百人,一二百艘船一次就可以运行十万人。甚至陈汉还可以雇佣民船运输,总的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甚至在此之前还可以对这些黑人坐下许诺,让他们在中国的农场和矿场里老老实实的买力干活,可以给他们一定的生活待遇,以及少量的金钱。大部分的劳动价值以积分的形式体现,可以直白的告诉他们,在未来的时候,在日后他们自己的国土上,这些积分是可以换到土地的。
而表现最好的人还可以成为日后的贵族。
那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陈鼎的这个想法让整个朝堂寂静了下来,不管他的那些个小兄弟表面平静的表情下内心是多么的烦躁急切,陈鸣是真正的陷入了沉思。
陈鼎的办法……,不错啊。甚至可以说是惠而不费。几百万黑人创造出的财富会比不过那支巨大的船队的财富耗费吗?
且陈汉还可以在非洲建立一个自己的附庸国——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打算,可细细一考虑,那未尝就不可能。而且还会有别的不可以现在诉说的妙用。
那可不仅仅是一个苏伊士运河,一个埃及。从长远处诉说,这甚至可以抵挡西方人对大非洲的侵蚀。
如果日后陈汉据南,再有一国据于中部,比如说坦桑尼亚,而北部又有埃及和奥斯曼帝国,整个非洲不敢说保全,但非洲的东海岸线是可以保全个七七八八的。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是不是这半个黑非洲就属于中国了呢?
“人心真是欲壑难填。有了南洋就想望着大洋洲,有了美洲现在又肖想起了非洲!”
陈鸣脸色变幻不定,半响摇头,内心里苦笑不已。在他最初的算盘里,非洲是留给欧洲做自留地的,省的欧洲人在彻底丧失了美洲的地盘后狗急跳墙。陈鸣只准备在埃及存在一定的势力,且还不是殖民地,而是一个亲中国的土著王朝而已,可前几年他想要南非,现在他又想要半个黑非洲了。
南非的金矿很多,津巴布韦的金矿又哪里少了?
这么一想,只能说陈鸣犯了贪婪,但是他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贪婪,他真的想要。并且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要到手。
陈鼎心里吐出了一口气,他赌的这一把算是赌赢了——他皇帝老子的脸色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自从他跟大公党有了瓜葛之后,陈鼎就觉得他老爹对他的态度隐隐有点变化了。后来这一猜测成为了现实,但陈鼎已经不能脱开大公党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老爹是个什么人,他万万不能见风使舵。【】
而现在这一把,他就是在赌博。
陈鼎的心有些动摇了,这些年嫡长子的荣耀让他不能忍受被自己老爹‘厌烦’的结果。这不仅仅是出于政治考虑,也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
所以陈鼎在远远不至于去‘赌博’的时候,他赌博了。
政治倾向向陈鸣不喜欢的见风使舵,可是在具体的政务处理上呢?投其所好不也是一种手段吗?
而现在陈鸣的反应让陈鼎大松了一口气。他也感觉,自己这一次在朝堂上的风头一定会对局势有大大的扭转和影响的。
……
承天二十八年,农历八月初三。非洲东南部的奥兰治河流域,一片山岭之中。
陈汉的远征军刚刚结束了一场与当地苏陀族人的激战。
战事过后,这处无名山岭四下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一个土著名是‘巴莫科特利’的苏陀族分支部落成为了历史,部族居住地的木栅胸墙周遭,满满的都是紫褐色的血迹。
苏陀族人用原始的弓箭、标枪和少许现代的前装滑膛枪,以及寥寥几门大炮,抵抗着武装到牙齿的陈汉远征军的进攻,他们表现的很英勇,但是没有半点用。
经过了半年的漂泊,远征军走走停停,终是在两个月前登陆了开普敦。这个时候英国人已经离开,开普殖民地的权利回到了荷兰人的手中,但荷兰人显然无力招架杀来的陈汉远征军。
只是他们早早就得到了消息,金银牲畜等物资,都已经转移到了南非内陆了。而陈汉在留下一部分人防御开普敦之余,主力就乘船向着开普殖民地的东海岸驶回,在纳塔尔港【德班港】登陆,击垮了当地的姆泰特瓦人部落,还顺带的消灭了一个人数只有一两千人的,叫‘祖鲁’的小部落。
然后的两个月时间,远征军先后征服了东开普的兰格尼部、恩德万德韦部族和夸卜部族,兵锋向内陆挺进了数百公里,进入到了一片高原山地区域,碰到了苏陀族这个新的敌人。
对于南非来说,陈汉的深秋时节,这儿则是属于夏日,烈日炎炎,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没来得及掩埋尸体,尸臭味已经在整个无名山岭左近弥漫开来了。
大量的附庸军和被俘的巴莫科特利人就在远征军的亲自督促下,开始清理尸体,同时开始建筑房屋。
带领这支军队的沈世英【从美洲调出】从当地人那里知道了一个很让他好奇的事情,巴莫科特利部落在当地的土著部落中以出产透明的宝石而出名。
这种透明的宝石在沈世英眼中,应该就是钻石,也就是金刚石。前者是当今的陈皇帝起的名字,据说皇帝手中就有好几个大大的钻石,被誉为稀世珍宝。
所以沈世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这个地方建立一个远征军的半永久性驻地。
一旁的山坳处,一个个巨大的土坑里被填进去了一具具尸体,这当然都是本地部落的。附庸军的遗体安置在山岭的南坡半山腰上。
这的一战,虽然是远征军获胜了,但是要比较伤亡数字却比平原战斗要多上一些,附庸军的伤亡更是达到了自身人数的三分之一。
没有办法,此地距离海边太远,沈世英又有些轻敌了,他要不轻敌就不会只带一个营的远征军和两千人的附庸军,就开始了自己对苏陀族人的征伐之路。
南非远征军当然没有美洲的人多势众,但一两千人也是可以轻易凑齐的。整个南非远征军可是有五千陆战部队的。
这一次的战斗就显得很危险。虽然打破了巴莫科特利部,这周遭百十里内的苏陀族人部落就是待宰猪羊了,但沈世英这一仗打的很辛苦的。
要不是最后时候,沈世英用刺刀逼着附庸军不停的向山上发起冲锋,肉搏了足足一个小时,现在这山寨还依旧在巴莫科特利人的手里呢。
没有了大炮,在这山地态势下真心不容易再取得辉煌的战果。这些土著人只是一个劲的往山下扔石头都够进攻部队受的了。这些巴莫科特利人手里也有火枪,一些人还能打出齐射,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成的。据俘虏交代,他们部落里是有欧洲人的,但战后打扫战场,陈鸣却一具欧洲人的尸体都没发现。
只不过这巴莫科特利人仅仅是苏陀族的一支,苏陀族的大酋长莫洛米二世手中的力量肯定比巴莫科特利人更强大。
沈世英不敢轻易的再往南非高原的内陆进攻了,他虽然不知道原时空英祖战争中有过一场叫‘伊散德尔瓦纳战役’的欧洲军队三个半世纪以来在非洲的最大败仗,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他明智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停止进攻。
南非高原上的黑蜀黎不下二百万人,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让人在巴莫科特利人的部族遗址上修筑攻势,建立起远征军的常驻地,可不是完全贪图这里的钻石资源,那还带着防御态势呢。
他必须等到筹备好后续的兵力,才好继续扫荡苏陀族人。
同时他也需要放松一下对附庸军的压力,让他们尝到一些甜头。之前的那一战,两千附庸军死伤了三分之一强,伤亡太大了。尤其是好几十个逃跑的人被军法处置,当众砍了脑袋。虽然是军法军规,但到底是有点不把附庸军当人看的势头,如果这要是国防军,绝对不可能一下子砍几十颗脑袋的。
就算以后在军事法庭上被判罚死罪,那也不可能战场上直接砍脑袋。
忒狠了,似乎也太让附庸军寒心了。这些人也是人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心的。
沈世英是带兵的老手,立刻就意识到附庸军的军心有些骚动,但他没有用强硬手段铁血镇压,而是决定放松一些笼头,给附庸军一点好处吃。
比如说对附庸军之前许下的好处,立刻就给他们兑现了。
给他们的家人分田地,给他们自己分牛分牲畜。沈世英直接就把巴莫科特利部缴获的战利品拿来当做了奖赏,一时间附庸军的低靡士气和骚动的军心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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