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了我巫族儿郎,大劫之中,不知多少要重归盘古...”
这是唯一的付出。
甚至后天大巫都不能肯定,自己作为巫族第一强者,在这定天数的大劫之中,能否笑道最后。也许在半途上,便要被劫波所灭。
但不能否认,倒向太一道人,无论是对各人还是对巫族而言,都是最好选择。
第一,太一道人证道机会最大。第二,太一道人仙道最强,将证大罗。第三,巫族与太一道人有血脉因果,同出盘古。第四,巫族没有夺取天道尊位的气数。
只有助太一道人登上天道尊位,并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才有可能让巫族得到一尊圣位。除此之外,不论是昊阳教还是西方佛门,不论是阐教还是万灵教,若昊天至尊这等人得了天道尊位,就算巫族曾出力襄助,怕也没甚好处。
甚至转过身来,就灭了巫族。
比如万灵教。
“我巫族儿郎战天斗地,回归盘古吾所愿也!”
刑晷大叫一声:“大巫,自转世此方宇宙以来,老子都快憋出个鸟来了。打他酿的,杀他酿的!”
顿时,这一干巫族都叫嚷起来。
死非怕也,乃是回归盘古,巫所愿也。怕只怕窝窝囊囊,过的不爽利。
自巫妖量劫之后,巫族就逐渐畏缩了,但潜藏着血脉当中战天斗地的意志,却愈发的深刻和压抑。如今大劫已至,不战个痛快,杀个淋漓,哪里对得起一身盘古血脉?!
“好!”
后天大巫粗犷大笑,笑容之中,战意澎湃,杀机凛然:“那便如此!我巫族鼎力相助,扫平一切魑魅魍魉,助太一道人登上天道尊位!”
“巫师,”大巫郑重对烛陌道:“此事,须劳你去太元界走一遭。”
“固所愿也。”
烛陌巫师狂笑,转身作歌洒然而去:
“元始天王开天地,十二祖巫霸寰宇。
仙魔妖孽皆俯首,万族万灵不作声。
一朝鸿钧证天道,巫族掌地妖掌天。
圣人算计难自量,巫妖劫波名俱灭。
力宇灾劫破灭中,转世回首复又荣。
战天斗地莫可当,不负盘古不负巫。”
“好!”
众巫齐声大叫,只觉心潮澎湃,恨不能提刀就杀,杀出个朗朗乾坤来!
后天大巫回望盘古像,狠狠一拜到底。
...
第一大千。
计蒙妖圣跟在纯阳子身后,只觉心中躁动难耐,闷得慌。
不禁叫道:“那童儿,这山高万万里,如此一步步,何时才能走到山顶?不如驾云可好?”
又道:“若使真君久候,莫非罪过?”
纯阳子嘿嘿一笑,回头道:“你担心个甚,我都不怕呐。”
计蒙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自不怕,你是真君童儿。可我计蒙来此,却哪里怠慢得?先礼后兵,这礼数总要做足。
莫非让真君呵斥——竟使吾久等至此?!
“你却勿须着急。”纯阳子心里窃笑,只觉好玩至极,道:“我家师父正在炼丹,忙着呢。慢慢走,正好合适。”
计蒙已是按捺不住。端端一尊妖圣,金仙绝顶的人物,竟陪着个童儿在这山上亦步亦趋走了许久,如何能心中高兴?却又不敢强迫,毕竟这里便是第一大千,就在真君眼皮子底下。
计蒙自忖虽强,却毕竟强不过真君,何况有白泽嘱咐,更是不好冒犯。
便正在此时,计蒙忽然顿住脚步,抬眼死死望向山巅,就见那山巅之上,一道不灭灵光熠熠如大日朝阳,冲天而起,随之一声长啸,震天动地!
“哇!”
纯阳子哇的一声:“是大师兄!”
计蒙心里登时为之一沉。
难怪要缓步缓行,原来是天柱子要证金仙!
就此时,一朵彩云从山顶按落下来,正好落在面前。一尊面目朴实的初成金仙,生生就在眼前。正是天柱子是也。
天柱子此时,是意气风发。
早年修行,三十万载,听师父之言,一直压制修为。红尘历来十八载,待归来,乾坤鼎中走一遭,一出来便自然而然炼成不灭灵光,证得金仙尊位,从此寿元无尽,不朽不灭!
方今宇宙,天仙林立,真仙层出不穷,也只金仙,才是一等一的人物。他原虽有金仙神通,但毕竟不是金仙。压制许多年,早已按捺不住。如今终于证了不朽,一时心头宽敞,自是意气风发。
“大师兄!”
纯阳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你证的金仙了?!”
天柱子呵呵一笑,使劲的揉了揉纯阳子的总角头,纯阳子鼻子一皱,连忙闪开:“我要告诉师父,你欺负我!”
天柱子笑道:“莫闹。”
然后对计蒙妖圣微微打了个稽首:“道友远来,不曾相迎,实乃罪过。”
计蒙妖圣沉住气,面无表情道:“无妨。”
道:“可知真君是否闲暇?”
“请随我来。”天柱子微微颔首,伸手一引,两人驾了仙云,转瞬到山顶,入了天一宫。
真君正在当头盘膝而坐。
计蒙妖圣稽首一拜:“万灵教座下妖圣计蒙,见过天一真君。”
真君拂袖:“计蒙道友请坐。”
计蒙入了座,盘膝于蒲团之上,这才道:“此番奉我教主之命前来拜谒真君,却有一事相询。”
“哦?”真君状作不知,笑道:“陆压道友有甚事,竟要使计蒙道友亲来相询?”
计蒙道:“却是与真君座下天柱子道友有关。”
“我这劣徒刚刚归返座下,莫非在外行走之时,何处冒犯了陆压道友不成?”真君笑容稍敛。
“天柱子道友神通广大,真君自谦了。”计蒙神色略沉,此间事,眼前这真君怎么可能不知?却状作不知,实在欺人太甚:“我教金仙藤圣,于教主幼年便相伴在畔,是天帝遗留的老臣。天柱子道友只挥挥手,便把藤圣诛杀。陆压教主使我来问:藤圣有何冒犯之处,竟至于要诛杀于他?!”
言语便已是强硬了几分。
真君笑容全然收敛,微微皱眉,道:“藤圣么,既是一尊金仙,如何会为本尊劣徒所杀?此前吾这劣徒,也只真仙修为,哪里杀的金仙之尊?莫非陆压教主误会了不曾?”
真君非是不认,而是要计蒙自己说出来。若真君自认,那意思要么便是狂妄无边,不把陆压万灵教放在眼里,要么是心虚,不打自招。此二之者,皆非真君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