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花儿来到了河边,这河离村不远,是从李勇所在的村落流下来的。俯身看那河面,水很深,也很急,谁掉下去,很难说还能上来,当然不包括李勇,以及身边的两人。
河道两边有不少植物,很茂盛,而李勇三人就处身于一小片竹林里。花儿跑出自己的家,离开了自己的村,来到这常常独处的河边。花儿跟前就是一个比较陡的斜坡,如果滑落,那就是直接到河里了。河岸的泥土比较松软,很容易塌方,平时花儿来到河边,并不敢靠得太前,怕突然滑落河里,好像她并不会游泳!
但今夜,花儿直接坐在岸边,双脚垂在岸边。受尽了苦头,也许老天也不想再折磨这位姑娘,花儿屁股下的泥土并没有塌方滑落,所以花儿坐于岸边,并没有出现危险!但危险一直存在,只是无神看着河面的花儿,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花儿左边不远处,河道有一个弯道,那里有一小片竹林,花儿侧一下头就能看到。竹林里,李勇他们被遮掩着,远处的人难以发现他们的身影,但他们却很容易看到别人,就如同他们在侧身看花儿。
“大师兄,你说花儿会不会看不开,那个……”凯文做着投河的手势,问着李勇。“会,她需要解脱!”毫无犹豫,李勇直接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啊?”凯文被李勇这么肯定的回答惊住了,惊愕说道:“那,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拉住她?”说完,凯文就想穿过竹林。而旁边的布鲁斯刚开始也被李勇的回答吓到了,但学聪明了的他,并没有想凯文那样失控,只是看着李勇。
“拉她干嘛?她要跳就让她跳啊!”李勇这令人无语的话,使得凯文差点想伸手过来,摸摸李勇额头,看是不是发烧烧坏脑了。或者说,摸摸李勇的胸前,看他的良心还在不在!
“她需要解脱,也必须要解脱才有新生!看情况,花儿从小受尽父母的嫌弃,因为她的丑陋,还有其他的因素。她受尽了苦,但她不知道恨谁,也不知道怨谁,她只好恨自己,怨自己!那么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没有苦,更没有丑陋,不怕被嫌弃。如此,我们为何要拉她?”
凯文若有所思,但看着远处的花儿,他心有不忍,“但,我们就这样看着花儿死去?”
李勇回过头,盯着凯文,眼里带着鄙视,“话说,你真的很白痴耶!特别是今晚,还真是恋爱中的人都很笨。”凯文不理解自己为何突然被骂,看了一直沉默的布鲁斯一眼,但布鲁斯根本不鸟他,只好看着李勇,傻笑两声!
“她要跳河自杀,这样的河流,跳下去还真是会死人。但我们在这嘛,我们不让她死,她就算用枪指着头也没用啦!”
“那就是说,等一下我们救她。那,这样的话,我刚说去拉住她,为何你又说不让呢?”凯文真的糊涂了,一会说不让救花儿,一会又说救她,她死不了!不明白,凯文相当不明白。
“噢,我真想抽你!刚才你就救,跟等她跳河之后救,是完成不同的两码事,明白?”看着凯文眼中还有着迷茫,李勇无语,拍了布鲁斯一下
,对其说道:“你帮我搞定他!”
布鲁斯也无奈,拍着额头给凯文解释。一个求死之人,一个受尽人间冷苦之人,一个被父母至亲嫌弃之人,确实死才是唯一的解脱。但死是一个过程,只要经历了那个过程,其实结果如何,并不是其所考虑的了!
“如果花儿真的跳河自杀,那么从她跳河的瞬间,她就已经解脱了!”
凯文虽然有过悲惨的经历,但终究是年轻,有些道理,有些心境的揣摩难以摆脱阅历的局限。如今被点醒,也不难理解!
这时,凯文刚刚理清这层道理,那边布鲁斯突然一个抬头,看着花儿的方向。凯文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猛然转头,刚好看到花儿双手撑地,双脚蹬地伸直,花儿投向了河面。
扑通!!!
灰朦的河面,一道水花溅起,花儿已经没了身影。河水一个打转,花儿的头发漂于水面,然后被河水冲向下游。“大师兄,快,快没人了!”布鲁斯与凯文同时叫道,催促着还镇定站着的李勇。
“靠,没事,催什么催!难得机会,就让她喝多两口水再说吧,要让她深刻了解,在其他看来,活着才是根本,免得以后又玩这个。”
说完,李勇一蹬地面,也是跃向河面。只是李勇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踏着河面,快速往下游而去。不用特意寻找,距离花儿如水十米外,在某处河面停住,李勇迅速伸手入水中,然后顺势越离水面。
哗啦,哗啦!!!
水花被带起,然后有落入水中,李勇手中抓着个人影,跃到了岸边。站在一处岸边的草地上,李勇并没有急于把怀里的花儿放下,而是运功发热,花儿湿透的身子很快被烤干。放其躺好,顺手将其裂开的衣服遮好,但看了看,突然叫道:“布鲁斯,过来!”
刚刚从那竹林里钻出,布鲁斯就听到李勇喊道,不禁加快脚步,走到李勇身旁。“刚好你穿衬衫,脱了给花儿盖上!”李勇说着,语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二话不说脱了,遮盖在花儿身上。
“大师兄,花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水里,被呛晕了而已,一会就醒了!”李勇在花儿旁边坐下,平静地说道。
“那花儿就是溺水了,那她肺里的水不是要压出来?”
“靠,说得我好像什么也不会一样,看你那样,是打算现场演绎人工呼吸吧?”布鲁斯面露尴尬,并不敢再接李勇的话,也在一旁坐好。
看着带着解脱后一脸轻松之情的花儿,布鲁斯还是无来由地摇摇头。一时无话,也许都在想象着花儿这么多年来的经历,特别是回想起刚才其父亲的一番言行,真心为其可悲!
“咳,咳,嗯?!”
突然,昏迷中的花儿,一阵咳嗽,然后睁开双眼,入眼的情形,让其发出了一声疑问!并不是自己幻想过的地狱或者天堂,这天,四周的树木,都是她非常熟悉的。脑袋微侧,花儿看到了李勇,当然还有布鲁斯与凯文,又是三个男子,花儿眼里有着短暂的迷茫,但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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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惊讶,更没有害怕!
“你醒啦,花儿!”从花儿睁开眼的瞬间,李勇就发觉了,这时花儿看到了他们,李勇才开口说道。
虽然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但花儿精神非常好。夜色中,花儿当然无法像李勇三个视线那么好,她只是朦胧中看出李勇等人是男的。不久前,花儿刚刚差点受到三个男子的凌辱,这时再发现三个男子,花儿应该恐惧害怕,但实际并没有!
眼里只有短暂的迷茫,不知道花儿是明白了大概,还是说她不在乎眼前的一切!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衬衫,用手拉起滑落的衬衫,抬头刚好光着膀子的布鲁斯,花儿微微一笑。
“那衣服你可以先穿上,呵呵!”布鲁斯看到了花儿脸上的微笑,却是心头欣慰,不禁开口道。
花儿真的拿起衬衫,不理会自己胸前春光再次外泄,更不管旁边有三个男子在看着,很轻缓地穿着。花儿真的太瘦小了,还好是短袖的,不然花儿穿上就成京剧里的花旦了!
花儿不理会旁边的人,但李勇三个还是微微侧开了视线。花儿把纽扣扣好,就顺势站了起来,微风吹来,灰朦的夜色中,花儿就如同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夜色遮掩了许多,但却因此衬托出了许多,微风中,花儿长发飘飘,“裙摆”摇曳,这就是一朵河边的莲花!
花儿张开双手,面对着河面,李勇三人在后面站着,看着河边的那缕白,她真是一朵花儿!
“我从河里把你救起来,其实我们在暗中跟你了你很久,而我们没有阻止你跳河,只是希望我们相互认识时,你是一朵刚刚盛开的花朵!”李勇上前,与花儿并排站着,看着夜色里的河面说道。
“谢谢你们!我叫花儿,但我并不是花朵,我很丑的。”夜色里,花儿看不清李勇他们的面貌,她不知道李勇有没有看到过她的面容,所以她解释了一下。只是当花儿说出自己很丑时,并没有怨恶,就像说着自己相貌的一个特征般,很平淡!
“呵呵,我知道!但这又如何呢?就像你如今很平淡地说出来一样,我也很自然地说,你就是一朵花!”
花儿有点惊愕地转头看着李勇,她之所以现在平淡地面对自己的相貌,那是因为真的不在乎了!曾经她非常恨自己样貌丑陋,不禁父母嫌弃她,村里的其他人也厌恶她,全村只有一个小妹妹拿正眼看她。她没有朋友,也不奢求去交朋友,她被父母怒骂,被村里的人嘲笑,她就愈加恨自己长得丑!
她幻想过自己能变得好看点,然后父母不会再打骂她,村里的人不会嘲笑她,她会有朋友。但现在她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村,没有父母因为她的丑陋打骂她,没有村里的人因为她的丑陋而嘲笑她!
那么,花儿不再恨自己丑陋,她平淡地说出了自己很丑。但花儿知道自己是丑的,所以她不理解为何李勇说她是河边的一朵花儿?
花儿常常来河边,她看过河边的花儿,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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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