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得纷纷扬扬的杀人案,诸朱想理会都是有心无力。
自从那天从游艇出海回来,糖豆就反复高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诸朱更是跟着瘦得厉害。
穆远好几次邀请她出去,都被她拒绝了。
这个结果虽然是凌铮晟想要的,但是中间的过程是他不想看到的。
好在糖豆只是体质差一些,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我来抱着他,你去休息一下吧!”从诸朱怀里把人叫了过来,他的动作小心到不敢过度用力,生怕会吵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
“兰姐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吃一点。”抱着孩子起身,他已然顾不上自己的洁癖,搂紧了浑身都是药水味的的孩子,抱着他来回走动。
看着趴在凌铮晟肩膀上安静睡着的孩子,诸朱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只是短短几个月时间而已糖豆似乎已经习惯了凌铮晟的存在,他可以跟着凌铮晟一起睡,也愿意和他一起玩,他把曾今对她的所有的依赖,转移到一部分到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身上。
而这个男人,无疑是对孩子付出了同样的真心。
等诸朱喝了半碗粥回到房间的时候,糖豆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眼窝都凹下去的孩子,诸朱心疼的拧起眉,手缓缓落在他苍白的小脸上,“糖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妈,我好了啦。”抬起头,糖豆朝她调皮一笑,转头的时候,看着一脸柔色的凌铮晟,笑嘻嘻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凌叔叔,下次我们还去坐游艇好吗?我用绳子绑住,就不会掉下去了。”
凌铮晟淡淡一笑,看着拧眉担忧的诸朱,并不意外,“好,把你绑在我身上,我不掉下去你绝对也掉不下去。”
听着他的话,诸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们是还没喝够海水吗?坐游艇有什么好玩的?要钓鱼去鱼塘不就行了?不对,钓鱼又不好玩,你们完全可以找别的项目玩。”
想到那天的可怕场景,她是怎么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别说大海,就是鱼塘,她也不会再让糖豆去。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淡笑着,凌铮晟轻眨了眨眼,“你这样当妈,以后可是有得让你受累。”
天下父母心,他不会不明白她的担惊受怕。
“我这是吸取教训。”被他这么一说,诸朱顿时脸色涨红,“我不会游泳还不兴我用保守的方法吗?”
凌铮晟深邃的眸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微微勾唇,“当然可以,你的办法是最管用的,不过我会教糖豆学会游泳,这样就不用怕了。”
原来她是不会游泳,看她当初那一副想要跟着往下跳的模样,想来是出于一个做母亲的本能。
“谢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诸朱真诚的道谢。
男人和女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很不一样,在她看来要杜绝的事情,他却完全用另外的办法能够取得更好的效果。
不管是他的提议还是当日他勇救糖豆的行为,她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
慕云溪连着好几天都是气怒交加。
她精心部署的计划没能成行,反而听到凌铮晟和诸朱好几天没来上班的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凌铮晟能放下工作不来上班,可想而知是因为诸朱那个女人,心底处的嫉妒和不甘都冒了出来。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家世不如她,外表和她是不相上下,可是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她自问比那个女人强了不知几倍。
短时间,尽数被击垮。
她不承认诸朱那个女人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一如现在,她没能毁了她,也不她布局不够完美,而是凌铮晟在背后护着。
一个需要男人在背后护着的女人,和一朵纸花没什么区别。
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两次,她不信她次次能侥幸逃脱。
是她低估了凌铮晟对诸朱那个女人的在乎能力,但她确信,凌铮晟总有一天会厌倦那个女人。
等她手里掌握了足够翻盘的筹码,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凌铮晟能容忍她四年,即便这次知道了是她在背后谋划,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有凌夫人护着,凌家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看着她一回来就发呆,季思敏微微叹了口气,凝眉说道:“云溪,你最近有没有和凌铮晟见面,我跟你说,你要抓紧一些,你爸爸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的,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把该要的东西要回来。
“妈,再等等,很快了。”慕云溪皱眉,眸光闪烁,心底懊恼不堪。
为什么她每次回家,等待她的话题就只有这个?
别人的爸爸妈妈只会关心女儿有没有在外边受委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而她的爸妈,几年如一日,关注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听到她敷衍的话,季思敏忍不住开口斥责:“云溪,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跟在凌铮晟身边这么多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这么多年过去,有谁知道你是凌家内定的少奶奶?你看看薛洋,即便现在穆震死了,穆家还是对外宣陈她会是穆家的人,两个亿的投资都不用还。”
“你再看看凌家,凌家比穆家差吗?他们给了你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完,季思敏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就不能用点心计?四年前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连那种点子都能想出来。”
“那个点子根本就不是我想的。”
“你说什么?你是说从头到尾你就是那个傻乎乎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一听她的话,季思敏猛地意识到不对劲,“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件事是你无形中帮的忙,不是特意那么做的?”
“嗯,我就是一时起了私心,以为帮忙就能拿到好处。”
“你是缺钱还是缺什么了?要是让凌夫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以为她还会护着你?”季思敏气怒的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透着颤意:“要是那件事让凌铮晟知道,我们慕家就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没有人会知道,只要爸妈你们不说。”慕云溪一脸平静,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
穆远最近的时间特别的难熬,因为穆震的死,家里长辈变得躁动不安,加上外界的舆论压力和繁乱的工作,把他折磨得寝食难安。
尤其是来自对感情的担忧,更是让他长时间无法平静。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不尽如意就可以逃避。
然而所有的麻烦都可以解决,唯独感情问题无从下手。
他和诸朱只见,不知道是不是隔开的时间关系,总觉得她对自己生疏了许多。
她似乎变了,而他对她的感情,依旧一如往昔。
无论是在多年前,还是在再度重逢的多年后,他的心一直都是为她而跳动。
当他拿出戒指,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时候,那一刻,他甚至祈求老天爷一定要偏爱他一回,让他顺利牵住诸朱的手。
奈何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
诸朱说出那声“对不起”的时候,他没法说服自己说出一声“没关系”。
不是因为风度不够,而是因为一场精心准备想要找到找到一个人共度余生的时局被打破。
那一刻,他除了心如死灰,没有力气在去顾及她的感受。
现在想来,是他不够理解。
诸朱很敏感,他一直就知道,诸朱很善良,他也知道,所以她因为善良而发生的人生错误,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错估了诸朱的心理承受能力。
她拒绝他的理由是:“我们不合适,我配不上你。”
这样的理由在别人听来是敷衍,在他听来是最真实的谎言。
他的诸朱,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他知道,她并不是不爱他,而是觉得身份上的差距难以接受。
或许在她心里,她觉得配不上他的最大理由就是,她有一个孩子。
而他,变得有钱有权优势。
无形之中的鸿沟并不是他愿意产生的,在男人的世界里,权势和金钱是让人有安全感的存在。
在诸朱心里,这显然成了她心里的负担。
在求婚失败后,他尽可能让自己和诸朱恢复到之前的自然相处,让她看到他的诚意,他的决心,他的初心。
他想让她知道,无论他多有权有势,都只是她的穆远哥哥,她最信任最值得托付的人。
诸朱似乎在躲避他,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回避他的邀约,最近几次是把糖豆生病的理由都搬出来了。
他要去看糖豆,她说不方便,好多次他都在电话里听到了凌铮晟的声音。
那种温柔的声音让他害怕,害怕自己其实什么都失去了。
他想要扔下手机去找她,又担心会让诸朱难做,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和诸朱签订合作协议的是自己。
至少,可以天天看到她,天天和她说话,天天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