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来不及细说,就急匆匆的朝外走,其他三个人紧随其后离开,赫连琼楼知道清歌向来对身边的人极为看重,看她神色紧张的离开,便知道这人定是她在意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让她如此看重。
“姑娘”
清歌根据秋瑟给她的信号,迅速找到了她们的位置,但当她到哪里时,却没有看到柔葭,只看到秋瑟心急火燎的在等她。而在秋瑟所在的地方,一个墨色的身影不容忽视的站在一边。
“葭儿呢?”
秋瑟自责的低下头,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剑架在脖子上。
“秋瑟没有保护好公主,以死谢罪了。”
秋瑟手腕一用力,那剑就朝脖颈上割,清歌眸光一禀,反手打掉了秋瑟手中的剑,即使清歌及时出手,秋瑟脖颈上还是被割出一道伤痕,剑落在地上,那伤口也迸出血来。
“起来吧。”
秋瑟抓起掉在地上的剑,起身站了起来,她心中清楚,以姑娘的速度,如果出手阻止,定然不会割伤自己,她之所以出手慢了一分,就是给自己小惩大诫,只是她不清楚,这惩罚是因为她这次的失误,还是因为她的自裁。
从秋瑟简洁的只言片语,清歌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秋瑟与柔葭遇到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这时凌暮誉和左辰也出现在这里,秋瑟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就跟左辰打了起来,而那群不明身份的人趁乱掳走了柔葭,那左辰去追了,秋瑟放出了信号通知清歌。
“秋瑟,你去把清漪院的人都招过来,不许惊动宫中的人。”
秋瑟握紧手中的剑,点了一下头离开了,她是明白的,如果公主被人掳走的消息一旦传入宫中,闹的世人皆知,就算公主平安回来,恐怕也会一生受人诟病,清歌这样吩咐她,她想到了,但出动她们所有影卫,姑娘就不怕她们全部暴漏后,毁了她多年的心血吗。
清歌转头看了看凌暮誉,他不出声的盯着自己,凌厉的目光如冰似箭,清歌知道若是当时他肯出手,柔葭不可能被人掳走,那左辰又是他的人,他放任左辰去追,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知西蜀皇帝能否为我指条路?”
清歌知道,自己不出声,恐怕凌暮誉要一只和自己僵持下去,她想到曾经赫连琼楼提醒过她远离西蜀皇帝,可有些事情,不是她愿意躲就能躲的过去的。
“哦,丫头你要我为你指什么路?”
凌暮誉知道清歌在问什么,却佯装不知,在心里他却是佩服清歌的冷静与聪慧,能够在瞬息之间联想到,自己能帮她找到她要找的人。
“东临女儿家的名节及其重要,这事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清歌懒得与凌暮誉拐弯抹角,柔葭是她带出来的,多消失一刻,便多一份危险,她刚在分析了一遍,柔葭在从小在宫中长大,从来不曾与任何人结怨,她被掳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并不知她的身份,另一种掳走她的人是冲自己来的。
凌暮誉看清歌真的着急了,霸气凌厉的脸上稍微舒缓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个一个皱巴巴的纸条。
“要我帮你找人也不难,你先告诉我这纸条里写了什么?”
清歌看见那背水泡的字迹模糊,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写了什么的字条,神情一僵,原来那引她许愿的是他,她原本还以为是赫连琼楼。
“我写的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清歌淡淡的垂下眼眸,这句话她随手写来,本是想给赫连琼楼看的,可后来又后悔了,才出手打落沉入水中,却阴错阳差的落在凌暮誉手中。
“你没骗我?”
凌暮誉摊开那纸条,仔细辨认清歌是否骗了他,可那字条确实模糊的完全看不清一个字。
“我不会拿葭儿的名节跟你开玩笑。”
清歌无意骗他,可凌暮誉出言怀疑,她心中有些恼怒,她虽然不见的是个良善之人,却从来不曾骗过谁。
“好,我信你,但跟随你来的人我可不想看见。”
清歌转头,果然看到刚好赶过来的赫连琼楼他们,她眉心一皱,幽幽的目光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果真是个隐患,依她的速度,赫连琼楼肯定不可能追的上她,他能这么快找过来,定然与这镯子脱不了干系。
“你等我一下。”
清歌迅速移步到赫连琼楼身边,墨色的披风被夜风吹的扑棱棱的响动,压的很低的帽檐遮住了她复杂的情绪。
“可是出了什么事?”
清歌不想让赫连琼楼掺和进来,凌暮誉脾气暴戾,又喜怒无常,惹恼了他,恐怕找到柔葭就要费些时间了,她决不允许柔葭出一点事。
“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虽然看不清清歌的表情,但清歌一句话,赫连琼楼便听明白了,清歌是在让他置身事外的意思,以前清歌对他态度莫能两可,可做事却很少避讳着他,在远处他便看到凌暮誉的身影,看来应该是他要求的,但不知他手里有什么筹码,能让清歌听他的。
“我先回去,你万事小心。”
“嗯”
清歌简单的答了赫连琼楼一声,她感激赫连琼楼的善解人意,可因为这镯子的事情,她又有些介怀,所以面对赫连琼楼的时候,她内心是矛盾的。
“司书,麻烦你送碧落先回宫吧。”
“姑娘,碧落跟着你吧?”
碧落很少离开清歌,这次清歌匆匆离开,她本来就倍感不安,可姑娘既然让她先回去,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碧落,姑娘定是有事,你跟去不是让姑娘分心吗?”
清歌还未曾出口,司书便抓住碧落的手臂,温声劝她,碧落想想自己不懂武功,跟过去确实会拖累姑娘,可让她回去,她有不放心,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清歌抬眸笑了笑,透过灯光,迷离的紫眸让碧落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不会有事,你先回去吧。”
清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再次将自己包裹的外人看不清相貌,转身朝凌暮誉走去,凌暮誉看着赫连琼楼冷冷一笑,眉心一挑,有些炫耀,计谋得逞的意思。
赫连琼楼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温柔的看着清歌的背影沉思,他来到这里没有看到柔葭,难不成是凌暮誉的人捉了她不成,可他捉墨柔葭不怕得罪东临吗。
走过花灯节的闹区,偏远一些,没了灯光的照耀,清冷的月色便发挥了作用,清歌摘下披风的帽子,也看不出她紫发紫眸异样的容颜,只是她通身散发出来的疏离与戒备,让人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够感受的到。
“丫头,你知道朕为什么会看上你吗?”
凌暮誉不紧不慢的引路,清歌虽心急如焚,却只能不动声色的跟着,在此之前她派人查过凌暮誉,据说脾气暴躁,性情狠戾,又极其缺乏耐心,是四国之中最喜怒无常的一个人,似乎喜欢美色,他坐上皇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后宫的嫔妃已经超越了其他三国加起来的数量,想必自己在他心中也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不感兴趣。”
清歌的语气明确的透漏出自己的不悦,对他问题无聊程度的不悦,对他不紧不慢引路速度的不悦。
“看来你是知道?”
清歌缓缓吐出一口气,映着月色的紫眸,朦胧的似乎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四国之内皆传,西蜀皇帝喜爱美色,而且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得到,据说他的后宫不但有从各地搜罗来的美人,还有西蜀臣子的娇妻美妾,甚至有西蜀先帝生前的宠妃,招惹了这样一个人,恐怕她往后的日子平添一件麻烦。
“我急着救人,没心情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听了清歌的话,凌暮誉仰头哈哈大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清歌读不懂的心思。
“你知道我的秉性,还敢独自随我过来,就不怕我掳你去我西蜀后宫?”
清歌迎着月色冷清清的笑了笑,魅惑的嘴角稍稍上翘,目光平静的盯着凌暮誉。
“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若你真有着本事,我不介意陪在你身边。”
“哦,拿我倒想试试,我究竟有没有这本事?”
凌暮誉伸手想要抓住清歌,却被清歌巧妙的躲了过去,留凌暮誉空抬着的手在哪里,他却没有恼怒,这还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这样有耐心,却也十分有趣。
“若是葭儿出什么事?你也可以试试,我有没有本事拿你整个西蜀陪葬。”
清歌目光梦幻迷离,威胁人的话说的风轻云淡,却能让人察觉出她并非是开玩笑。
“原来南越太子这般喜欢在暗处听墙角,朕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一阵簌簌风吹衣襟的声响,赫连琼楼几个飞身利落的停在清歌身边。
“没事吧?”
温柔的将手掌附在清歌肩膀上,清歌转头浅笑着摇了摇头,凌暮誉想到方才清歌躲开她的样子,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