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衣男子

几人一怔,一起低头看着上玄,表情皆是错愕。

“这火烧得远近皆知,既然华山派的小姑娘在此,她的师长同门必定不远。”上玄连眼也不睁,突地一声冷笑,“何况想杀我之人若无五十,也有十五,哪个肯让鬼王母捡了便宜?”

“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华山派的?”逍遥女却只在乎些小事,“你定是刚才装昏骗我!”

上玄顿了一顿,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就在逍遥女以为他又装昏的时候,他却睁开了眼睛:“我有个朋友,出身华山。赵上玄平生很少服人,对华山派这等先吐气再吸气的内功心法却服气得很。”

“啊?我派心法本是江湖绝学,让你服气的是我哪位师兄?”逍遥女听后芳心大喜。

上玄嘴角微勾,颇有讽刺之意:“他姓杨,叫桂华。”

逍遥女为之一怔:“他……他不是在朝廷做了大官,都……都不认师父师母……”

“华山派师尊好坏不分,功夫浅薄,妄自尊大,叛派出门,也没什么大不了。”上玄淡淡地道,“杨桂华是个人才,华山派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本门心法没有一个练得比他好。”

“喂!你居然在我面前辱我师父!不想活了你!”逍遥女大怒,扬手要给他一个耳光,猛地想到打不到他脸上,只得硬生生忍住,指着他的鼻子道,“等我师父来找我,看我叫他怎么收拾你!”

曾家三兄弟见她发怒,各自哼了一声,三只手伸出,将她提了起来,点中穴道,扔在一边。曾一矮道:“女人天生蛮不讲理,莫名其妙,我等万万不可与之一般见识。”曾二矮道:“不过你说的倒是有理,这火烧得半天来高,什么华山派啊,白堡啊,岳家双旗啊,各家各路没在树林里截到你的人多半都看见了,鬼王母要杀人,侠义道们自是要救的,若是要杀你,那更是不得了,像你这样杀死‘胡笳十三拍’的邪魔歪道,万万不能让其他邪魔歪道杀了去,大侠们定要先救你,然后再杀你,这才是正理。”曾三矮赞道:“看你小子阴阳怪气,却也不笨,比我兄弟聪明了那么一点。”

上玄看着这三人,这三人确是有些可笑,转念想到那个平生最爱胡闹的人,想笑的心境顿时黯淡,很久没有听见圣香的消息,他离开丞相府之后,不知如何了……

看来这人多半自娘胎出生至今,不知笑是何物,曾家三矮面面相觑,都是皱起眉头。

此时蔓延的骷髅火突然空出了一个缺口,遥遥听到兵刃相交之声,果然有人赶来动手,阻止鬼王母放火杀人。上玄听着那火焰之外的声响,心情本很烦乱,渐渐变得死寂,也许是更冷了些。自小到大,鲜少有人真正关心他,曾家三矮的关心,是不是证明他委实从可悲变得有些可怜了?想到“可怜”二字,心头煎熬般的痛苦,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滋味,几年之前,赵上玄从不相信自己会有“可怜”的一天。心里压抑着强烈的感情,忧苦的后悔的愤怒的仇恨的不甘的委屈的伤心的……纠结缠绕,突然肋下伤口起了一阵强烈的抽动,接着“咳”的一声他吐出一大口血来,血色全黑。

“喂?喂喂喂,”曾一矮吓了一跳,“你若死了,我等兄弟岂非要自杀两次?你可万万死不得。”

上玄吐出一口血来,心头反而一清,坐起身来,运一口气,只觉全身真气流畅,到肋下伤口微微一滞,也没有大碍,抖了抖衣袖,站了起来。

曾一矮不料他吐出一口血却突然站了起来,目瞪口呆:“你……你不是要死了吗?”

上玄右手在他头顶“啪”的一拍,淡淡地道:“噤声!”

曾家兄弟随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骷髅火大灭,所留出的空地上,一席黑袍在烈火余烬中猎猎作响,似是悬浮在空中,里头不知是什么事物。黑袍之后站着两人,一人全身红衣,绣有云纹,那自是火客;另一人全身绿衣,又高又瘦,四肢奇长,就如一只硕大的螳螂,正是“食人君”唐狼。

“食人君”唐狼衣上有血,火客手中握着一把断剑,曾一矮呸了一声:“那是华山派的剑,看来刚才他们撞上了。”曾二矮却道:“他们明明撞上了岳家旗,那吃人的小子衣上的口子,是旗顶子划破的。”曾三矮叹了口气:“他们可能没有撞上华山派和岳家旗,但是一定撞上江大公子了。”他瞪眼道,“因为他已经追来了。”

正在说话之间,江南羽披头散发,浑身浴血,持剑赶到,眼见那黑袍悬空,似乎也很惊讶,拄剑站住,不住喘息,似乎已受了伤。

“你是谁?”上玄眼里既不看火客、唐狼,又不看江南羽,只淡淡斜眼看着那件黑袍,“我又不识得你,何必纵火杀人,伤及无辜?”

那件黑袍一阵抖动,传出一个似男似女的苍老声音:“杀人何须理由,何况你杀我徒儿——”

“你徒儿?”上玄上下打量那件黑袍,冷笑一声,“你徒儿是谁?”

“她徒儿就是暗算你一记飞镖的那个女人,”曾一矮在他身后悄声道,“叫做蝶娘子。”

“我平生不喜杀人,”上玄冷冷地道,“虽然因我而死者不计其数。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

“我师妹和白一钵、岳家双旗几人,全被利刃穿胸,横尸就地,若不是你杀的,难道是见鬼了不成?”那黑袍旁边犹如螳螂的“食人君”唐狼尖声叫道,“你杀我师妹,我吃你的肉,公平得很,受死吧!”言下“霍”的一声,他那长长的衣袖中突地抖出一把镰刀,径直往上玄颈上划去。

“叮”的一声江南羽出剑架住那柄镰刀,喘息道:“且……且慢……在下有一事不明,要请教鬼王母,尊驾不妨……先回答我的问题,再杀人不迟……”

“嘿嘿,此人杀死‘胡笳十三拍’和丐帮章老叫花,不正是你江大公子传下武林令下令追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吗?”那件黑袍阴森森地道,“早也是杀人,晚也是杀人……”

“但是——连我都不知他返回密县,‘白发’、‘天眼’也都不知此人行踪,鬼王母门下又是如何和白堡合作,在此地设伏?”江南羽大声道,“是谁告诉尊驾他的行踪?尊驾又为何……滥杀华山一派……纵使我拼命阻拦,仍下毒手?”

江南羽此言一出,逍遥女脸色惨白,曾家兄弟面面相觑,心下都是一惊:华山派居然在鬼王母手下全军覆没?

“江南羽。”鬼王母尚未回答,上玄突然冷冷地道,“你生的是人脑,还是猪脑?”

江南羽一呆:“你……你……”

“杀人满门,自是为了灭口。”上玄语调出奇的冷淡平静,“杀我,自是为了立威。以你江南羽的头脑,尚能想到这么多江湖中人在密县设伏杀我,实不寻常,除了巧合之外,便是有鬼。”他淡淡地看着鬼王母那件黑袍,“而以‘鬼王母’的名声地位,实不必杀赵上玄以立威的,为何定要杀我?为何要杀华山派满门——他们看见了你们放火——是不是?”

“放火?”江南羽茫然不解,“骷髅火?”

上玄却不理他的疑问,冷笑一声,“江南羽,其实你该抓住的关键,不在鬼王母为何知道我的行踪,或者为何要杀华山派满门,而在——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究竟是谁让他们在密县拦我的道?”他一字一字地道,“那才是问题所在。”

江南羽的脑筋仍纠缠在为何华山派看见“鬼王母”施放骷髅火便要被灭满门?曾家兄弟咳嗽一声:“老大,我等兄弟没有听懂……”

“此时正是春浓,草木湿润,”上玄不耐地道,“也没有风,那把火是如何放起来的?”

“骷髅火颜色漆黑,想必有特定的燃烧之物……”江南羽仍然满脸迷惑,“那又如何?”

“特定的燃烧之物,它既然不是依靠燃烧草木蔓延的,那么能烧到将我们团团围住的程度,‘鬼王母’门下定要花费许多时间和手脚布置那特定的燃烧之物。”上玄冷冷地道,“若鬼王母真有江湖传说中那般厉害,我中毒昏迷,曾家三个冬瓜和华山派的小姑娘又并非什么一流高手,她何不闯进来一掌一个结果了我们?却要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放火?”

江南羽一呆:“你说……鬼王母其实并未亲临此地?”

“她若不在此地,那黑袍里面,又是什么?”上玄冷笑,“要么,是鬼王母外强中干;要么,就是世上根本没有鬼王母这么一个人!他们放火之时被华山派和岳家旗瞧见了破绽,所以要杀人灭口!”

几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什么?”

上玄冷眼看着那猎猎飞舞的黑袍:“我不信鬼怪能大白天出来晒太阳,也不信一个大活人能悬空停滞如此之久,那黑袍里面,如果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大胆小儿!”便在上玄出言冷笑之时,那黑袍一颤,一股浓烟自袖里涌了出来,直射上玄,袍角猎猎飘动,仿佛当真有人在里头一样。

“若世上根本没有鬼王母,被人撞见了自是要杀人灭口;若世上真有鬼王母,她真在这件黑衣里面,那世上又多了一幢奇事。”上玄淡淡地道,“若是鬼王母已死或根本不存在,鬼王母门下要杀我立威,自是顺理成章,有道理得很。赵某虽然不才,杀了我,好处还是不少的。”

“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曾三矮忍不住问。

上玄仰首看天:“那要看你和谁人谋划,要剥我哪块皮。”言语之间,黑袍中射出的浓烟渐渐散去,他浑若无事,仍旧仰首看天。

“黄口小儿大放厥词!”那袭黑袍在烟云消散之际突地厉声尖叫,“给我立刻杀了!谁杀了他谁就是我掌门弟子!”随即黑影一晃,翩翩坠地,黑袍旁边的火客和唐狼双双扑出,一股五颜六色的烟雾涌出,加以古怪的黑色火焰腾起,却是连刀光都隐没了。

上玄扬袖涌出一股暗劲阻住那股彩色烟雾,随即“霍”的一声负袖在后,冷冷地道:“谁胜得了衮雪神功或‘秋水为神玉为骨’,谁便是江湖第一高手;杀我之后,尚可得假仁假义替天行道之名;况且、况且……”他顿了一顿,淡淡地道,“我若死了,有些人可以得财,有些人……嘿嘿……说不定……有比得财得利更大的好处。”

江南羽和曾家兄弟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各自诧异,心里暗忖:这人好大口气,世上除了得财得利,还有更大好处?莫非还能做皇帝不成?此人看来心情郁郁,已有些疯癫。身旁火客和唐狼各种毒烟毒雾毒水毒火不住施展,使得江南羽和曾家兄弟不住退后,却始终奈何不了上玄,只听他继续淡淡地道:“我料想鬼王母几十年偌大名声,要说并无此人,倒也说不过去。多半她已经死了,鬼王母门下撑不住场面,所以定要杀人立威,只是不料我赵某人却杀而不死,还赔上了你师妹一条性命,是不是?”

“胡说八道!”火客怪声怪调地道,“你怎配和我师尊动手?”唐狼也道:“我师尊一出手,你必死无全尸!”上玄双袖一舞,火客和唐狼骤觉一股掌力犹如泰山压顶,直逼胸口,双双大喝一声,出手相抵。上玄嘴角微微一翘,脚下一挑,一块石头自地下跳起,“飕”的一声直打那袭黑袍,便在此时,火客和唐狼再度双双大喝,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往上玄腰侧刺去!

上玄不闪不避,刹那间已挑起石块直打黑袍,同时“叮当”两声,火客和唐狼两只匕首双双刺中,没入上玄腰侧约半寸,却只听金石之声,竟是刺上了什么硬物。两人大吃一惊,上玄的掌力当胸侵入,两人骤然狂喷一口鲜血,一齐向后摔倒。

江南羽第一次见上玄如此伤敌,也是大吃一惊,名震江湖几十年的鬼王母门下弟子,竟也是在一掌之间,便伤重待毙,衮雪神功委实可敬可佩!他双目本能地对着那块被上玄踢起的石头追去,只见“噗”的一声那袭黑袍应声而破,支撑黑袍犹如人形的东西,却是一个人形竹质支架!他恍然大悟——火客和唐狼二人一左一右站着,两人合力暗中以真气托住这极轻的人形黑袍,充作“鬼王母”,那似男似女的声音,多半乃是腹语!

“啊!”曾家兄弟观战,却对结果丝毫不奇,“我明白了,”曾一矮自言自语,“这是个竹架子,竹架子怕火,我看这两人放火的时候多半把他们的‘师尊’藏在别处,不巧被华山派撞见了,所以他们非杀了华山派满门不可,就算是你江公子半路杀出,那也不能给面子……”

江南羽既惊且佩地看着上玄,此人一举手就伤了江湖上两个赫赫有名的恶徒,揭穿“鬼王母”的秘密,举重若轻。这样的人要杀“胡笳十三拍”也并不难,但为何偏偏以腰带勒死?此人分明擅长掌力,不善兵器。上玄一脚踢穿“鬼王母”的把戏,哼了一声,却无得意之色,满脸鄙意。一阵风吹来,江南羽浑身一震,只见上玄破衣之下隐约有黄金之光,他陡然想起那块黄金碧玉,此人果然以黄金碧玉为腰带,无怪方才火客和唐狼暗算不成,匕首定是刺在了黄金上!此人——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两个即使醒过来,武功也废了。”曾一矮道,“要杀要埋?”曾二矮挽起袖子,眼望上玄,只要他一句话,曾家三人立刻便把地上昏迷不醒的二人宰了,虽然有些不光明正大,他们却都当真得很。

上玄反手按住肋下伤处,淡淡地道:“杀人,是要抵命的;你们兄弟要有两个给他们抵命,那就杀了吧。”

曾家兄弟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上玄不理他们,往前便走,江南羽连忙跟上,上玄猛然转身,冷冷地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南羽一呆:“我……我……”

“你要杀我?”上玄冷笑。

江南羽摇了摇头,他即使有心,也是无力,何况他也无意杀他。

“回你家去!”上玄一摔袖子,大步前行。

“且慢!”江南羽突然大声问道,“胡笳十八拍中的十三人,是不是你杀的?冬桃客栈里的老叫花,是不是你杀的?”

上玄扬长而去,头也不回:“不是!”

江南羽看着他离去,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杀人凶手若不是上玄,难道真是红梅?那红梅,又是什么人?一回头,却见一个白衣少女痴痴站立风中,被点了穴道,脸颊上都是眼泪,他不知她是华山门下弟子逍遥女,伸手替她解开了穴道。

“啪”的一声,逍遥女跪坐于地,犹如失魂落魄,只是片刻之间,她从受尽宠爱的“小师妹”,变成了孤身一人……犹如置身噩梦之中,正在心神恍惚,不知所措之际,她的一双泪眼突然看见了一个红衣男子,缓步向她走来。

他长得比女子还漂亮,那身红衣,就像是嫁衣,又像浴血的白衣。

她呆呆地看着他,开始的时候,就如看着视线里的石头、泥土、山和树。

他走了几步,站在那里,只听江南羽“啊”了一声:“你是——”

他微微一笑,就像大雨中开了一朵小花——她迷蒙地看着他——为什么她会觉得那是满天血雨之中的一朵小花呢……总之,就是像一朵小花……然后他说:“在下姓白,草字南珠。”

“南珠剑白少侠!”江南羽显得很是欢喜,“多年不见,风采如旧啊。”

白南珠含笑看了逍遥女一眼:“这位是华山派的小姑娘吧?华山派遭遇不幸,姑娘年纪太小,看来华山派绝艺的传承,要看杨桂华杨大人的了。”

他说得无意,她不知道他称呼的是“萧姑娘”,还是“小姑娘”,但为了这句话,若干年后,逍遥女勤修苦练,将华山派武功发扬光大,成就远远超过了杨桂华,这乃是后话,且按下不提。

江南羽叹了口气:“她遭遇师门不幸,我看也得将她送往京城,托在杨大人门下,否则孤身女子漂泊江湖,总不是办法。”

“我不要见杨师兄!”她突然大声道,“我跟着你!”

“我?”白南珠讶然,然后笑问,“你要跟着我?”

“我跟着你!”她道,“我喜欢你。”

“哦?”白南珠向江南羽看了一眼,见到他满脸惊讶之色,眼睫微微一挑,神气很定,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你跟着我,不后悔?”

“不后悔!”逍遥女答得很坚定。

也许是在听说师门遭劫的时候喜欢上的人吧?所以无论他日后做了什么样的事,得到了怎么样不可思议的结局,她真的一生都不曾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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