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婚碎镜,大凶! (加更合并,任性万更)

大厅内,云想容端着茶水喝着,神情清浅淡然,面容温婉如玉。

周牧刚到门口时,看到的便是她这番模样,心里蓦然一动。

压下心中的激动,周牧正了正色,这才走了进去。

“不知容儿此番来,是为了何事?我正忙着筹备婚礼,倒是怠慢了你,这些下人也真是失礼,竟没有好好招待你。”周牧笑着开口。

周牧既想靠近,又因为被拒绝得多了而感觉害怕。最后只能这般用他自以为的骄傲和能够刺激到云想容的事情,来掩饰自己那点卑微的自尊。

“我前两日刚从翔王殿下那里得了些好茶,这便叫人拿来与容儿尝尝。来人……”周牧顿了顿,正开口唤人来。

“不必麻烦,先说正事吧。”云想容打断了周牧的话,淡声道。

周牧目光疑惑的看着云想容,道:“不知容儿有何事要与我说。”

“周大人,你我如今已经和离,大人可以唤我一声云姑娘,又或者唤我一声封号,祥瑞公主,直接唤名字这般亲近的举动,还是免了吧。”云想容淡淡的开口。

周牧脸上神色一滞,心里的期待瞬间崩塌,又惊又怒,她竟这般绝情,连名字都不让他唤了么!

沉滞了许久,周牧再度开口,却只觉得无比艰涩,“祥瑞公主。”

陌生、隔阂,周牧竟难过得双眼酸涩。

但同时,心里却又有一股火在燃烧。

不甘,愤怒,以及难言的恨。

恨云想容为何这般绝情的离开他,也恨她看不起她。

瞧她如今这高高在上的模样,怕是正为了嫁入高门而努力攀高枝呢吧!

所以说周牧从来都不懂云想容。

若云想容真是贪慕虚荣。追求权势的人,当初又如何会看得上周牧这个穷小子,怪只怪他当初不知道珍惜罢了。

磨没了云想容的爱恋,还想她待他如初,那简直是做梦!

“嗯。”云想容淡声应着,平静道:“此番前来,却是之前我病重之时离开得匆忙,我父亲却是忘记了将我园子里的东西带回相府去了,今日便是来将这些东西运回去的。”

周牧略微一愣,旋即心里发紧,她芙蓉园的东西,此刻正在蒋青的屋子里置放着呢,如何能够还她!

“不知祥瑞公主如何有这脸开口,芙蓉园虽自成一园,开了个小门,可依旧属于我周府的产业,如今你我二人既然已经和离,那么此间之物便都是我一人的,如何还与你扯得上关系?”周牧冷声讥嘲。

方才还悲切着的人,此刻却又冷下脸来嘲讽,不得不说这周牧的心思,普通人怕是也难猜到。

一会儿风雨一会儿晴,多变得很。

不过云想容早就知道东西没那么容易就要回来,所以并不失望,周牧还指着用那些摆件给他争脸面,给他省银子,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有她的法子。

云想容平静道:“此事怕是未曾和周大人说了,我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陛下赏赐的。如今你我二人已然和离,自是要将东西带走才行。”

“东西既然在我府里,自然不能拿走,若公主殿下是为了此事而来,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罢了。若是无事,我便要去忙明日大婚的准备事宜了。”周牧冷声说着,竟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

云想容虽然有公主的封号,却没有公主的实权,周牧又如何会惧怕?

“周大人……”待周牧走到门口的时候。云想容方才悠悠开口,道:“若是周大人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借着太后娘娘赏赐的金牌进宫,面见太后,请太后她老人家为我做主了。”

周牧到了门槛的脚步顿时停滞在那里,再也抬不起来了。

云想容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偏偏,他周牧还就得受着。

双手握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周牧咬着牙根开口,一字一句的说:“此时正值我大婚之日,下人都各自有事忙碌,怕是没有时间替公主整理这些物件。公主宽限几日,待我大婚过后,定会悉数将东西清点清楚,送到相府给公主,公主意下如何?”

再如何,且先让他应付过这几日再说。

若是大婚当日,屋子里的摆设都不尽人意,以蒋青的性子,怕是要闹将起来的。

“我觉得不如何。人手之事不必大人担心,我带了皇上赏赐的二十个侍卫来,足够我将东西悉数搬走了。来找大人,也是和大人说上一声,毕竟如今这周府是大人的,免得叫人说我不知礼数,离了府直接回来搬东西,却不问过主人。”云想容淡声回应,心里暗衬,此刻周牧怕是气得要吐血了吧。

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逮着这最后的关头来,然后坐等周牧丢人。

没人比她更加了解周家的家底了,除了她这些年赚的家底,基本上也就勉强够维持日用罢了。

她自重生后醒来,便不曾管过周家的事情,生意好坏由它,更是将早两年存下来的钱款都给挪出来了,先前在为蒋青修葺院子的时候,更是刻意加大了用度,如今的周府,没了她那些东西给蒋青装饰屋子,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勉强凑出些来,也不过是些歪瓜裂枣而已。

周牧对这情况怕是心知肚明,方才会这般不肯放手。

背对着云想容的周牧此刻恨不得将云想容扒皮抽筋,可是他也清楚的明白,他做不到。

想想库房里的东西,再想想她院子里一件没带走的物件,周牧有种,她早就谋划好这一切,等着他往里跳的感觉。

心底蓦然发寒。

“这都是你算计好的?”周牧开口,声音沙哑却不掩颤抖。

云想容闻言淡然浅笑。

是不是她算计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周牧的日子过得不舒心,她也就放心了。

没有等到云想容的回答,周牧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惨然一笑,道:“好,东西我都给你。公主在此处等着便是。我会让人送过来。”

“周大人人手不够的话,我的侍卫可以……”云想容好心的提议。

“不必!搬个东西也要不了多久。”周牧冷声打断云想容的话,大步离开。

让她的侍卫搬,让他们去蒋青的院子搬么?好叫她看他笑话么!

虽明知她肯定是知晓的,却不想将这些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来。

他只想保留自己最后的自尊。

周牧既说要自己叫下人搬东西出来,云想容便也不急,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品着茶。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下人端着上好的摆件走了进来,搬东西的人不少,却依旧来回了十来趟才算搬完。

整个大厅几乎都摆满了东西。

周牧进门的时候,只觉得刺眼。

他冷着脸走到云想容面前,淡声道:“公主清点一番吧,看看东西是否都在。”

“嗯。楚儿,你去吧。”云想容应了一声,食指曲起,在桌上随意敲击着,显得很是随意。

屋子里的摆件她虽从不去管,但是却有叫楚儿仔细清点,登记入册,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楚儿清点了一会儿,站在云想容跟前禀告,“小姐,东西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就是有一样……”楚儿说着停住了话头,看了周牧一眼。

“说。”云想容头也不抬,清雅依旧。

“是一个翠玉盆栽,除了这个,旁的都在。”楚儿说。

翠玉盆栽,也不是顶值钱的玩意儿,周牧留它做什么。

翠玉盆栽自是周牧可以扣下的,为的就是试探。

周牧看着云想容脸上的不动声色,不死心,难道她真忘了那盆栽的来历么?

便说道:“那翠玉盆栽,是我当初送你的,我们夫妻一场,我想……留作念想。”

他说这话时声音是感伤的,目光是难过的,云想容抬头看到,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想起这翠玉盆栽来。

这是周牧和她成婚三年,第一次也是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前世,包括重生之前,她最是宝贝的玩意儿。

她重生后就没再怎么在乎,丢在角落里去了。

周牧此番举动,是想告诉她,他还念着旧情,收着旧物,怕是做给她看的吧!

是要她动怜悯之情,和他重修旧好?

若是曾经的云想容,或许真就上当了。

可惜……

云想容淡淡一笑,道:“周大人既想要,那便留着吧,左右我带走也是无用。还有这血玉珊瑚,曾是皇上送你我的新婚之礼,如今便转送给大人和郡主吧。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云想容说着,拿起那块血玉珊瑚递给周牧,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周牧气得唇瓣发白颤抖。

当初皇上赐此物给他们当新婚贺礼是看在云轩的面子上,寓意红红火火,幸福吉祥。

但是如今,他和云想容已经和离。

可偏偏云想容却又将此物送给他和蒋青,还说什么祝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这是要咒他们重新踏上他和云想容的旧路,早些和离吗?

周牧没有伸手去接,云想容也不在意,随手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几上。

吩咐侍卫将东西搬到外头的车上,这才淡淡道:“好了,如今东西也都全了,我就不打扰周大人忙明日大婚之事了,告辞。”

云想容说着,带着楚儿等人聘婷离开。

周牧没有动,等侍卫全都走了,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这才发出呵的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怒意上涌,周牧几步上前。拿起那块血玉珊瑚就想往地上掷,手抬到一半,却僵在空中。

这羞辱虽是云想容给他的,但是他还真得受着。

如今周府已经没有多少银子和摆件了,这血玉珊瑚虽然寓意不好,但是却价值连城。

周牧最终没有打碎这血玉珊瑚,带着珊瑚匆匆去了蒋青即将入住的院子,和翠玉盆栽一起摆在显眼的位置。

除了他和云想容,想来也没有旁人知道这两件物件的含义了。

这样摆着,也能给他充充门面。

本已经准备好的新房装饰却被云想容来这一趟全数带走,一时间周牧只能咬紧牙根去库房找了些还算好看的摆件,又从自己的屋子里抽取了不少的东西填到新房中,这般东拼西凑,总算是摆满了该摆的位置,至于能不能看……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日晃眼而过,到了周牧和蒋青新婚这一日。

这一日,周府早早的便热闹了起来,红绸遍布,张灯结彩。小厮丫鬟不断穿梭,宾客踏至,很是热闹。

这日,云想容也稍作打扮了一番。

一袭广袖衣裙,选的鹅黄色,这种颜色将她的脸衬得越发白皙如玉,脸上施着淡妆,黛眉轻扫,显得虽姿容一般,但那双星眸却无比的耀眼明亮。

“小姐真美。”楚儿看得呆了去,喃喃道。

“走吧?”云想容扶了楚儿的手朝外走。

楚儿有些不解:“小姐今日是要去见什么大人物吗?竟打扮得这般美丽。”

“既然周牧发了帖子,便去周府凑凑热闹,沾沾喜气。”云想容拿出喜帖晃了晃,脸上依旧带着淡笑。

顺带看看周牧是如何丢人的。

云想容带着楚儿和赵曦到了周府外头,刚下了车,便有马车停到她的车旁,紧跟着,霍琛也从车上下来。

“来了,进去吧。”霍琛淡淡的开口。

云想容略微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去。

周牧看到两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

他们这般郎才女貌的模样,只是刺眼得紧。

“见过镇南王,见过祥瑞公主,二位里面请。”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周牧很快调节了脸上的情绪,上前迎接。

“周大人,恭喜了,祝你和郡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霍琛不耐烦开口,云想容脸上带着淡笑,道。

“多谢。”周牧刚说着,一旁却钻出个小人来。

“姐姐。”七皇子从旁边钻了出来,牵着云想容的手笑着唤。

“你怎么也来了。”云想容轻笑着开口。

“我来凑热闹的,听说成亲闹洞房很有趣,我就来了。”小七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的说。

云想容看着他眼中的狡黠,眯了眯眼睛,他这是,来捣乱的吧!

一旁的霍琛不着痕迹的牵过七皇子牵着云想容的手,淡笑道:“咱们先入席,别在这里碍着周大人了。”

“琛哥哥,你做什么拉着我,我要和姐姐一起。”七皇子不满的嘟哝。

霍琛没有说话,到了席位上时,却坐在中间,将云想容和七皇子给分开了。

七皇子本不乐意和霍琛坐在一起,然后霍琛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七皇子愤愤又无奈,只能安静的坐在霍琛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云想容,那委屈的小模样讨喜极了。

云想容在一旁忍俊不禁,嘴角笑意清浅,好看极了。

很快便到了吉时,周牧牵着蒋青拜了皇后的懿旨。

拜过天地之后,将蒋青送到了新房中,周牧便又出来外头待客。

虽然席面之上的吃食算不上顶好,但也勉强过得去,配不上蒋青的身份,但就周牧这边来说,也能将就。

所以众多宾客心里虽然笑话着,脸上却没流露出多少情绪来。

这就是周牧聪明的地方,将钱用在刀刃上。

这外头的席面才是面子,至于屋里的摆件,只要他一会儿装醉,闹不成洞房,顶多事后蒋青与他置气,决计到不了外人的口中。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依旧漏算了。

到了晚上,周牧假借醉酒想要避开众人闹洞房。

却不想几个损友起哄,又有七皇子说从不曾闹过洞房,众人便一起簇拥着他去了新房。

云想容和霍琛也被七皇子拉着去了。

周牧心里发虚,却又拒绝不得,只希望一会儿他们闹起来,不会多加注意屋里的摆设才是。

新房里,蒋青难得安静的坐在喜床上日。

今日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终于嫁给周牧了。

这种感觉美好得让她想要尖叫。

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待回头告诉了周郎。他肯定也会很开心。

蒋青正想着,却听到有吵闹的声音往这边来了。

“周大人,可别装醉啊,装醉没用的,洞房还是要闹的,哈哈。”远远的,蒋青便听到有人这么说。

蒋青脸上蓦然红了,听到周牧醉酒,却又担心的要伸手去揭盖头。

“郡主不可以,这盖头要等新郎来揭的,您自己揭了不吉利的。”一旁的小楠见状赶忙按住蒋青的手。

蒋青心道麻烦,却不敢再有动作。

众人簇拥着周牧进了新房,一个个放声大笑:“快快快,新郎官,快揭盖头去。”

在众人的起哄下,周牧只得上前拿了喜秤揭了盖头。

盖头揭开,蒋青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今日的蒋青无疑是美丽的,精致的妆容和身上的大红喜服将她衬得人比花娇。

许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蒋青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羞赫。

“新娘子真漂亮,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又开始起哄。

蒋青双手搅在一起,紧张又不好意思。

周牧想早些打发了他们,便低头朝着蒋青凑去。

众人目光紧紧的盯着周牧,一时间倒没有吭声。

一旁的小七倒是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处乱瞧。

“原来新房便是这个样子,看着红彤彤的,甚是喜庆,只是怎么看着比外头寒掺了许多?”婚房本就安静,小七这一嘀咕,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了去。

就连原本闭着眼羞涩的等待周牧亲吻的蒋青也睁开了眼睛。

周牧直起身子,转身看向七皇子,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七皇子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他和云想容走得近,莫非是云想容教的?

一时间,周牧心里又恨又气,看着云想容的目光像是要活剐了她似的。

无辜被记恨的云想容表示有些无奈,不过反正她和周牧已经没有了情分,她对周牧如何看她也无所谓。

反倒是……对周牧吃瘪丢人,极有兴趣。

站在云想容身旁的霍琛注意到周牧的怨毒,伸手一扯将云想容拉到另一边,冷眼看向周牧。

周牧顿时感觉一股极浓的威压,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下意识的别开了眼。

目光对战完胜,霍琛却没有任何表示,转头再度看向小七。

说完那句话,小七像是还觉得不满意,走到门边人高的大瓷瓶前,指着,说:“这个青花瓷瓶看着是不错,但是细看之下其实做工粗糙,这瓶神底部的花纹都没有晕开,劣质品。”

“还有这个,这个玉远看剔透,像是汉白玉,但是其实不过是民间一些小作坊里造假造的,还有那个屏风。也是普通手绣,上不得台面。”小七这走一处指一处,说得头头是道的,着实让人惊讶之余却满心赞同。

因为小七并没有说错。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压根没有放在周围的摆件上,经他这么一说,便都反应过来了。

本来是来闹洞房好喜庆一番的,可是这会儿,个个都面色尴尬了。

“七殿下,今日是周某的大婚之日,你此番这些举动,怕是不好。”周牧气得脸色发白,咬牙道。

床上的蒋青此刻脸上也是没有了半点的笑意,她不管不顾,费尽心思的嫁给周牧,他便是这么对她的?

这屋里的摆件,还真就没有那件能入得了眼的。

七皇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也没有说错。

但是蒋青同时也是恨七皇子的,若不是他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蒋青看着七皇子,恨不得杀了他。

七皇子冷着小脸,瞪回去,嘴里道:“放肆,竟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本皇子,你这摆件摆出来难道还看不得说不得了?这般瞪着本皇子,莫非想吃了本皇子?小心本皇子去皇祖母面前参你一本。”

蒋青有皇后宠着,别人怕她让着她,七皇子可不怕,他还有太后宠着呢。

按辈分,皇后还小太后一辈,要唤太后一声母后呢。

所以七皇子简直是有恃无恐。

蒋青咬着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脸上这才挂上勉强的笑容,可却怎么都勉强不了自己开口。

她本就是个能伸不能屈的性子,能按耐住脾气没有发作,已经算是极为的难得了。

一旁的周牧只好道:“七殿下,这今日是周某的新婚之喜,还望给周牧留几分薄面。”

七皇子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正门正对着的几上。顿时来了兴致,走上前道:“咦,这血玉珊瑚和这翠玉盆栽倒是不错,还算上档次。”

周牧看着七皇子夸起这两个物件来,心里顿时心惊肉跳的,见他没说是云想容留下的,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紧跟着他的心就又揪了起来。

“可是这个血玉珊瑚不是宫里的吗?早些日子还听皇祖母说起,这血玉珊瑚被父亲送人作为成婚的礼物了,莫非说的就是你们?”小七状似疑惑的嘟哝。

周牧的脸色更差,额头上滚出汗水来,生怕七皇子说出云想容的名字。

倒是蒋青不明所以,见七皇子终于夸奖了,脸色缓和不少。

只是她看向那血玉珊瑚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

“也不对啊,皇祖母不是说已经好多年了么?”七皇子自顾自的嘀咕。

说是嘀咕,却大家都能听见。

周牧白着脸没敢回话,七皇子似乎玩够了,走到云想容的身旁。道:“姐姐,这闹洞房一点都不好玩,这新房里的东西都那么差劲,还不如琛哥哥府里的客房里面摆件好呢,咱们走吧。”

众人:“……”

一个是启国唯一的外姓王爷,虽然如今没有战事没有实权,但是封号和爵位乃至俸禄都是实打实的。

一个是刚刚升到正四品的小官,能比嘛,能比嘛!

众人无语。

而周牧则是紧紧的双手握拳。

又是霍琛!

云想容也是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方才威风凛凛教训蒋青的七皇子却像是乖巧的孩子一样,由着她摆弄。

云想容牵着七皇子的手,却没有着急走,而是看向周牧,缓声道:“周大人,这翠玉盆栽和血玉珊瑚虽好,但血玉珊瑚毕竟是圣上曾经赐给你我二人新婚的大礼,而翠玉盆栽又是大人曾经送给我的物件,就这般放在郡主和大人的新房里,怕是不吉利。毕竟你我二人已经和离,郡主看着怕也闹心。”

云想容说完。满意的看着周牧脸上再没有半点颜色,脸上汗珠滚滚而落,紧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过这两样东西我既送给了大人,大人想如何处置也是大人的事,倒是我多言了。”云想容笑了笑,也不去管周牧和蒋青扭曲的神色,淡笑道:“那便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告辞。”

云想容说着,牵着七皇子转身朝外走,霍琛漠然转身跟上。

而其他本来想闹洞房的众人,看到如今这般尴尬的场景,再一看周牧还有蒋青两人极其难看的脸色,也慌忙告辞了。

众人匆匆离开,还没出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蒋青的尖叫怒骂:“周牧,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这么对我。”

一行人极有默契的停下脚步,默默做起了听墙根的事情。

屋里,蒋青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周牧的脸上。气得脸色都扭曲了。

周牧不防她会对自己动手,呆愣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正着。

蒋青方才还觉得那血玉珊瑚眼熟,听云想容一说,又和翠玉盆栽扯在一起,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两样不是当初晴娘拿到自家当铺当了的,后来周牧还火急火燎来讨回去的东西么。

“你是不是疯了,连我都敢打,我可是你的夫君。”周牧捂着脸,总算是反应过来,大喝道。

外头一众听墙根的众人顿时两眼发直,老天,青阳郡主不愧为悍妇之名,竟连夫君都赶打,而且还是在新婚之夜,真是可怕。

众人不由得默默缩了缩肩膀,继续听。

“夫君,有你这样的夫君吗?啊?这屋子布置得这般简陋便也罢了,你还拿着皇上赐给你和你前妻的新婚礼物。和你送你前妻的东西作为屋子里的摆件,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你和她有多好,还是说也希望我们早些离了算了。”蒋青不惧他,声音依旧高亢。

“你这妇人简直无礼至极,还真不如容儿半点温柔写意,我当初如何就看上你了?”周牧放下手,露出脸上的红掌印,愤愤道。

蒋青一听顿时炸毛了,“你竟敢这样说我?你后悔了是不是?周牧你后悔了是不是?”

周牧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

皱着眉还没有说话,就见蒋青猛的跳起身来,从他身边冲过去。

周牧被触不及防的撞得歪了歪身子,待站直转过身时,就看到蒋青已经跑到了血玉珊瑚面前。

周牧顿时亡魂皆冒,“青儿,不要……”“砸”字还没落下,蒋青却已经猛然将手中的血玉珊瑚给砸了出去。

血玉珊瑚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周牧看着。只觉得心在流血,这可是圣上所赐啊,贵重无比,这可是钱啊,就这么没了!

蒋青看着周牧不舍的模样,心里更怒,喝骂道:“周牧,我告诉你,你已经和那个贱人和离了,与我成了亲,你便是后悔也没用了,我这一生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便是不满便是不愿,也注定和我纠缠一世,你就认命吧!”

她虽然骂着,可是眼眶却也泛了红。

蒋青委屈啊,她能不委屈吗?她有皇后宠爱,又是国公府孙子辈的唯一的女孩儿,被宠着长大的。多少少年俊杰托人上门提亲她都没应,就看上了他。

他一没钱二没势,她好不容易央了家里和姑姑嫁给了他,为了他背上万千恶名骂名,可是他却这般对自己,蒋青如何能接受?

心里怒急,她拿起那个翠玉盆栽便丢,紧跟着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蒋青吓了一跳,赶忙看去,却是她方才随手丢出的方向竟然是梳妆台那里,镜子被她砸了!

蒋青的脸色顿时雪白一片。

破镜难圆,那可是指婚姻破裂,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周牧气急了,指着蒋青,“你,你,你……”

蒋青心里发虚,面上却不流露,瞪着他。倔强道:“怎样?”

外头众人听得正兴奋,蒋青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们,顿时冲到门口,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本郡主把你们的眼珠都挖出来。”

众人赶忙做鸟兽散。

但是之前的事情依旧被人看到了。

这新婚之夜周牧和蒋青闹翻,周牧还被蒋青打了的事情却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一时间,周牧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再度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无比热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不多说。

却说云想容牵着小七和霍琛出了周府,便有一个侍卫匆匆过来,对着三人行礼。

行礼过后,侍卫才道:“七殿下,如今天色已晚,太后她老人家准了您出来玩耍,但是也说了您必须早些去离王殿下府上歇息,不能再耽搁了。”

七皇子面上不喜,冷声道:“知道了。一旁候着吧。”

他说着,转向云想容,委屈道:“姐姐,小七又要走了。小七不想。”

他眨巴着眼睛,那模样,要多萌有多萌。

云想容两世为人,膝下却无一儿一女,对小七很是喜欢,见状弯了弯眉眼,低低道:“小七乖,听太后的话,回头她老人家还会让你出来玩的,你到时去相府找姐姐便是。你若是不听话,太后日后不让你出来了,禁了你的足,那才糟糕了。”

云想容嗓音柔和无比,看着小七的目光温柔,一旁的霍琛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小七,还真是个碍事的!

于是。某人便开始谋划着如何让二人少见,最好不见面了。

一旁的小七完全不知道有人开始算计自己了,闻言只好道:“也只能这样了。那姐姐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我回头出宫就来找你玩。”

小七强调这说了,目光转到一旁的侍卫身上时,脸色却变了,小脸绷紧,一派人小鬼大的威严,说:“走,去四哥府上。”

看着小七走远了,云想容这才笑道:“小七人小鬼大的,摆起谱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她眼中笑意浅淡,神色潋滟,看着竟叫霍琛移不开眼睛。

“走吧,我送你回去。”霍琛牵起云想容的手,说。

“你别这样,大庭广众的,叫人看见难免闲话。”云想容皱眉道。

她虽承认自己心里有他。但是却还不想这般快就在人前打上霍琛女人的称号,适当的避嫌还是必要的。

霍琛紧了紧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开。

“旁人看不见。”霍琛神色淡漠。

两人并肩走了两步,天色黑暗,两人又都是广袖衣袍,并肩走在一起,袖袍遮挡了两人的手,不细看确实看不出两人在牵手。

云想容想着挣扎的话动静太大,索性便随他了。

两人的马车都在边上候着,看到两人,车夫各自驾着马车上前。

“松手,我该回去了。”云想容低低道。

“说了送你,哪那么多话。”霍琛说着,人已经跳上了马车,抓着云想容的手微微用力,云想容便被带了上去。

云想容一个踉跄,被他带在怀里。

两人钻进马车里面,朝着相府而去。

而霍琛的车夫则是驾着马车跟在云想容的马车之后。

云想容对他这般放肆的举动,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你不是说了不会强迫我的么。你这般不守信,以后不信你了。”云想容开口,略带嗔怪。

霍琛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方才并没有强迫于你,还是,你想我对我做些什么?”

他说着话,身子却朝着她压近,目光放肆的落在她的唇上,透出幽暗而深沉的光芒。

云想容一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霍琛索性将她半搂在怀中,随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云想容颇为无奈,但是与他相处,她总是落在下风的那个,她索性不自找麻烦,由着他去了。

到了相府,霍琛下了车,看着云想容进了门,这才上了马车回了镇南王府。

时辰尚早。霍琛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去了书房。

坐在椅子上,霍琛拿出了那块从云想容处得来的玉佩,在灯下细细摩擦着。

他随后又取出自己手里的那块,合在一起,除了两块玉能完美贴合,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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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块玉佩,哪怕贵重,真有可能是兵符吗?

统的是什么军队,有多少人,又属于何人,这些他都不清楚。

这些日子他翻遍整个启国的历史,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霍琛困惑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声响,霍琛下意识的收起一块玉。

他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手上有两块玉的事情,哪怕能够出入书房的人,都是他的亲近心腹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爷。请用茶。”一个约莫五十多的老人走了进来。

“放下吧,忠叔,这些事情吩咐下人做就是。”霍琛心里有事,只是抬头扫了他一眼,便又低着头摩擦手上的玉佩。

忠叔放下手中的茶,笑道:“老奴忙碌惯了,真不让老奴做,老奴不安生。”他说着目光落在了霍琛手上的玉上,眼中闪过怀念。

“王爷和老王爷真是越来越像了,以前老王爷也是如王爷这般,坐在书房里拿手细细摩擦这玉,如今老王爷都走了许多年了。”忠叔脸上没了笑容,感慨道。

“父亲以前也坐在书房里看这玉?”霍琛猛然抬头看向忠叔,眼中神色闪烁。

“是啊。”忠叔回道。

“忠叔你先下去歇着吧,不用伺候我了。”霍琛掩去眼中的神光,淡淡道。

“是,老奴告退。”忠叔说着退了出去。

待书房的门重新关上,霍琛抬起头来,眼中全是灼灼的光芒。

他怎么这么傻,拿了玉之后就自己一个人研究,琢磨,却忘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父亲的书房!

当年父亲战死之后,父亲住的院子便被皇上下旨封了,书房自然也在其列,他或许能从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第92章 他们之间,有杀父之仇 (加更合并,加更3000字。)

是夜,霍琛灵巧的翻入昔日生父的书房。

他没敢点灯,就着火折子昏暗的视线在书房里搜寻,希望能找到和玉佩相关的线索。

然而找了一圈下来,却并没有找到。

正在他想放弃的时候,却猛然感觉到一股风刮过。

“谁?”霍琛低喝一声,黑夜中目光如电,直直的看向方才发出动静的地方。

眼见一个黑影闪过,霍琛再不犹豫,整个人朝着那人追去。

那人在屋顶上快速疾驰奔跑,但身法却相当的轻巧,几乎不沾瓦面,不过瞬间便已离开许远。

身后霍琛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人追击而去,紧咬着不放。

两人很快离开了镇南王府。

霍琛终于在街道上将那人拦住,两人正面交锋。

来人身上的武功路数很陌生,霍琛认不出来,他的武功比那人高,可是那人的身法却太过诡异,实在滑溜得很,怎么都逮不住他。

两人僵持了许久。

那人虚晃一剑想要借此逃开,然而霍琛却不闪不避,任由剑锋划开他的衣服表层,自己则是一掌拍在那人肩上。

黑衣人整个的倒飞而出,还在半空中便吐了口血出来。

这还是霍琛手下留情的结果。

霍琛的衣服被划破,内里放置着的玉佩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在黑夜中放出美丽的幽蓝色光芒。

霍琛弯腰将玉佩捡起来放在手间,朝着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看到霍琛手上的玉佩,却显得极为的激动。

“你是何人,为何夜探我镇南王府?”霍琛冷声开口问道。

那人抿着唇不开口,目光却直直的落在霍琛手里的玉佩上,眼中闪烁着激动。

“再不说我要了你的命。”霍琛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架在黑衣人脖子上的剑往下压了压。

冷厉的刀锋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刺啦的声音若是叫人听见了,必然觉得牙酸。

那人好像不怕死似的,依旧盯着霍琛的那块玉佩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手上的玉佩从何处得来的?”

霍琛眼中神色一冷,闪过一抹杀机,正待动手,却听到那人说:“你是现任镇南王,霍琛?”

手上动作停顿,霍琛看向那人,微眯着的眼中闪着冷意。

“你究竟是何人?”霍琛冷声道。

不等他说完想说的话,眼前那人却猛然跪在地上,用力叩首道:“见过王爷。方才险些错伤王爷,属下罪该万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霍琛有些不明所以,目光依旧盯在那人的身上,像是想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一无所获。

那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方才直起身来,目光落在霍琛手里的玉佩上。

“王爷手中的玉佩可否借属下一观?”那人问着,目光激动而炽烈。

霍琛眯了眯眼睛,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然后缓缓的将握着玉佩的左手伸出,摊开,由着那人拿走手里的玉。

他去父亲生前的书房本就是想找与这玉有关的线索,既然没找到,还发现了这么个人,看他激动的样子,显然对这玉很熟悉,为了弄清楚心里的疑虑,霍琛毫不犹豫的给了。

当然,霍琛并没有掉以轻心,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人身上,若是他有一丝的异动,霍琛会立刻出手,毫不犹豫的取了对方的脑袋。

然而对方拿了玉之后仔细的看着,反反复复的,最终才跪着将玉高捧在霍琛的面前,激动而喜悦道:“王爷请将此玉妥善保管。万不敢再将此物放在人前,被有心之人发现,便不好了。”

霍琛接过玉佩,淡声道:“本王的东西,还没人敢觊觎,说罢,你到底是谁?”

霍琛心里明白,想要知道玉佩的事情,眼前这人便是契机。

“属下前边南军前锋右翼将军李俊,见过王爷。”那人恭敬道。

边南军?霍琛闻言无比惊讶。

那是父亲生前统帅过的军队,因为父亲领兵征战而名声大振,也因为父亲身死而被打散,分于各个军区。

而且,当年边南军的高层将领,多半都和父亲一同战死了,剩下的几个人,他都知道,却是不曾有过叫李俊的。

霍琛眼中神色闪烁,想到。

正在此时,外头却传来的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

“王爷,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且随属下来。”那人说着当先站起身来,朝着一旁去了。

霍琛没有阻止他的举动,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李俊带着霍琛到了一处民房内。

进了屋子,掌灯之后,李俊揭了脸上蒙面的面巾,露出面巾下的一张脸。

那是个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很普通,一双眼显得炯炯有神,不时的闪过犀利。

“寒舍简陋,怠慢王爷了,王爷请喝茶。”李俊给霍琛倒上一杯茶,轻声道。

“不必套亲近,本王与你不熟。边南军虽被打散,但除了战死的,所有的将领手下,都各有去处,本王却是不知还有你这一号人物,你冒名顶替,有何图谋?”霍琛神色冷淡,坐在凳子上,平静道。

李俊闻言顿时苦笑,从身上拿出一块腰牌递给霍琛,“王爷请看。”

霍琛看了一眼腰牌,确实是边南军的腰牌没有错,只是这人……

李俊知道霍琛心里困惑,开口缓缓讲诉了一场埋葬在过去的陈年往事。

待霍琛从李俊的屋子里出来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青白之色。

霍琛一脸凝重的回到书房中。

“主子,您回来拉!可要奉茶?”韩密的身影出现在书房内,问道。

他看着霍琛的神色,有些奇怪。

主子这般凝重的模样。实在少见。主子他不是去夜探老王爷的书房吗?去了一夜未曾回来不说,怎地回来之后还是这般凝重的模样?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密无比好奇。

“不用,你退下吧,我想独自一人静一静。”霍琛平静的开口。

“是。”韩密闻言不敢多问,恭敬的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韩密走后,霍琛独自坐在椅子上沉思。

今日不过是去父亲的书房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竟然会碰到旁人。

本以为是个小贼,却不曾想竟然是父亲过往的旧部,而且还告诉了自己那样大的一个秘密。

父亲当年在外征战杀敌,竟被人从中作梗短了粮草,不得已派人假死回京求救。

本以为是至交,却不想京中这人也背叛了夫君,未曾派人给父亲送粮草便罢了,竟还派人将他赶走,还企图杀人灭口。

李俊没有说这人是谁,只说以他如今有名无实的身份对付不了。

他很想逼问李俊让他说出来,不管是谁,他都能想法子对付。

但是李俊不说,他也无奈。

他又问了那人是不是蒋国公,但是李俊却摇头说不是。

霍琛不解,父亲身上的那块玉是从将国公府里流传出来的,但是李俊却又说不是。

霍琛感觉眼前有浓浓的迷雾遮住了他的双眼,怎么都看不清前路。

他想着事情,脸色淡漠。

接下去的日子,霍琛开始不着痕迹的打探李俊的身份,还费尽周折的弄来了他的画像,最终确定李俊所言不假。

确定了李俊的真实情况后,霍琛便设法让李俊改头换面,换了个身份跟在自己的身边,和韩密一起,做了贴身侍卫。

在霍琛这般忙碌着的时候,另一边,云想容的生意也好得如火如荼。

许多人都因为云衣阁的成衣款式好,色彩好而专门找云衣阁定制,不少还都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和一些有权有势的贵夫人,着实让她赚了一大笔的银子。

云想容赚钱赚得多,心情自然也就好了,每天脸上带着的浅浅笑意美得好像能让人融化似的。

这天,云想容正在云衣阁里查看账本。

“姐姐。”小七从门口进来,笑眯眯的喊着。

云想容抬头看他,不由得浅笑。

“不是前两日才出来过,今儿怎么又出来了,太后她老人家如今这么放纵你啊。”云想容把账本放在一旁,牵了小七的手问道。

“皇祖母心情好,我又乖,就放我出来了。”小七咧嘴笑道。

“姐姐,走,咱们一起去玩。”小七说着,便把云想容往外拉。

“去哪儿,你慢些。”云想容顺着小七的力道朝外走,一边道。

小七拉着云想容在街上四处穿梭,直逛得心满意足了,才拉着云想容去了香满客。

离王约了他在此处用膳。

先要了些果水喝着,小七和云想容闲聊。

“这些日子一直没看到琛哥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姐姐,你知道吗?”小七问云想容。

云想容轻怔。

自从周牧和蒋青大婚那日他送她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见过霍琛了,细细想来,也有十日光景了。

这些时日,她虽忙着自己的事情,脑海中却也会不时的闪过他的影子,只是却不曾主动去找。

今日小七提起,她才恍然发觉,竟然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我亦不知。从周牧大婚之后,我便不曾见过他了。”云想容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

“哦。”小七哦了一声。拈了块桂花糕吃着。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四皇子离王殿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他边上,竟然站着霍琛。

小七一口桂花糕顿时噎在喉间,怎么会这么巧?他方才说了霍琛,他就出现了。

小七噎得两眼翻白,一旁的云想容赶忙把自己手中的杯子递到小七的唇边。

小七喝了几口水,总算没再噎着自己。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看到我们怕成这样。”离王和霍琛走了进来,离王笑着开口。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是你们刚刚开门的声音吓到我了,桂花糕又太干了,我才噎到的。”小七一脸无辜的说。

离王笑了笑,倒是没有和他计较,看向云想容道:“公主也在呢,好久不见。”

云想容:“……”她和他算不上好久不见吧。

倒是和霍琛。有些时日不曾见过了。

云想容偷偷瞄了霍琛一眼,正巧碰着霍琛抬眼看来,云想容心里一跳,赶忙收回目光。

心里有些羞恼。

偷看被人瞧个正着,云想容有些不好意思,接下去的时间更是安静,低垂着眉眼没有开口。

用过膳后,小七被离王压着回了皇宫,剩下云想容和霍琛。

“我送你回去。”霍琛看着云想容,嗓音淡漠的开口,与对待旁人没啥两样。

云想容回看他,合着他们分开这么久,单独相处第一句话,他就说这个?

不得不说,云想容此刻有些不爽。

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姿态优雅高贵的站起身,淡淡道。“不劳烦王爷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云想容说着,从容的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没走出两步,却被人拉住了手,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鼻尖钻入熟悉的清冽气息,紧跟着头顶一重,就觉他的下巴压着自己,说话间不断带来震动。

“恼了?”他低低的笑了,声音醇厚。

“未曾。”云想容平静道,耳尖却有些发红。

她恼什么?恼他这些日子说不见便不见,连个讯息也没有?还是恼他好不容易见面了,却连句好话都没有?

她凭什么恼,有什么资格恼?她又是他的谁?

这般想着,云想容竟觉得心里无比的酸涩。

“还说不曾,这小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霍琛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中噙着点点笑意,晕染开来,如画一般,无比美丽。

云想容看得轻怔,想叫自己平静的移开目光,却怎么都做不到。

但要她更靠近,却同样做不到!

“傻瓜。”霍琛俯身吻住她的唇,剩下的话语含糊不清的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含糊不清。

云想容伸手想要推拒,但是霍琛却霸道的将她的手脚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霸道的掠过着她的甜蜜。

最终,云想容没了挣扎的力气,瘫软在他的怀里,由着他予取予求。

“这些日子不见,想我了么?”许久之后,霍琛终于松开云想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开口。

他伸手玩着她垂下的头发,神情无比惬意。

忙碌这么多天,除了最初却一无所获,霍琛心里正在失望,然而如今她温香软玉在怀,却让他将那股不满都给驱散了,原本空荡荡的心似乎也被填满了似的。

“不想……”云想容脸上还残留着红晕,恼道。

这人,还说尊重她呢,她方才明明挣扎了,可他还不是……

臭流氓!

“真不想?”霍琛低头朝着她靠近,眼中全是危险之意,潋滟的光华让云想容微怔。

眼见他一脸你要有种说不想,我就吻你的神情,云想容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着眼睛点头。

“点头做什么,我更想听你说的。”霍琛眯着眼睛,眼中全是笑意。

云想容气恼的放下手,温婉的脸涨得通红。终于憋出了一个“嗯”字。

霍琛看着她这般模样,眼中笑意更浓。

一直以来,她在他眼中都是温婉、娴静、从容、淡漠的,何时露出过这般小女儿的娇羞姿态,脸红红的,像是苹果,一双眼像是浸着水,柔和的绽放着光芒。

他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终是压下自己的欲念,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这才从香满客出来。

“去我的车上,我送你回去。”霍琛说着,也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牵了她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云想容这次倒是没有挣扎,左右她就算去了自己的车上,他也是要跟去的,那样上哪辆车不是一样,同样都是共乘一车。

走到霍琛的马车旁时,云想容这才发现,车边多了一个陌生侍卫,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与韩密一起站着,气度倒是不输分毫。

云想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由着霍琛牵着上了车。

“去云府。”霍琛吩咐。

外头的车夫应了声是,然后马儿便平稳的跑动了起来。

而葛全自然是驾车跟在其后了。

多出来的侍卫自然就是李俊了。

李俊有些好奇云想容的身份,毕竟虽然容貌普通了些,但是周身气度和风华却是极佳的,站在王爷身旁倒也登对。

他想问韩密,但是毕竟他和韩密共事不久,也没好意思,只能憋着心里的好奇。

心想,多跟着王爷一段时日,自然便会知道了。

然而当马车驶向记忆中那条越来越熟悉的道路时,李俊的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

他旁边的韩密对气息变化极为敏感。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俊没有在意。

当马车最终在丞相府前停下来时,李俊心里的弦顿时崩裂了。

他抬头死死的看着相府两个大字,眼中却是一片猩红。

过往那些记忆不断的从回忆往脑海里钻,像是要将他撕裂了似的。

霍琛扶着云想容从车上下来,云想容的脸色有些红,包括唇瓣都是略微红肿的。

她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在心里将霍琛骂了个千八百遍。

方才在马车里才多少时间,便对她动手动脚的,往日里说的都抛脑后去了。

这还没成亲便这般放肆,若是成了亲……

成亲……

云想容心里轻震。

她竟已经想着要与他成亲了么?

可是她如今刚刚脱离了周牧那个特大号的坑,如何能又这般重新跌回成婚这个坑内?

而且她对他家一无所知,当真能应付得来吗?

云想容脸上的红晕褪去,显得有些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霍琛见她方才还好好的,突然脸色变白了,不由得担心的探手摸她的额头。

“没什么。”云想容抬头朝他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先回去了。”

“去吧。”霍琛虽然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突然这般转变。但是却也知道,如今已经到了相府门口,他断没有再将她拐走的道理,便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看着云想容进了相府,这才转身准备上马车。

“王七,你不舒服?”霍琛猛然看向李俊,问。

李俊如今改名王七,霍琛将所有的身世都已经安排好了。

“王七很好,多谢主子关心。”王七脸色一正,说道。

霍琛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钻进了马车。

回到镇南王府,霍琛去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王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爷,属下求见。”

“进来。”霍琛放下手中的折子,淡声开口。

王七进门之后,见书房只有霍琛一人,便反手关上了门,走到书桌前。

霍琛平静的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当先开口问。

“王爷,属下斗胆,想请教主子,今日那个女子,可是王爷的心上人?又是相府的什么人?”王七一抱拳,问道。

听到王七问起云想容,霍琛顿时眯了眯眼睛。

他自然不会以为王七是看上了云想容,有什么私情之类的。

只是王七作为一个属下,这般直接的过问他这个主子的私事,着实令他不悦。

哪怕他是父亲的旧部,当年留下来的老人,也不应当!

或许他该感谢他身为父亲旧部的身份,否则此刻他在自己面前,便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霍琛冷声道:“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能够过问本王的私事了!”

当真不敲打敲打,便仗着父亲旧部的身份,要上房揭瓦了。

“属下不敢!”王七猛然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个头,“只是属下所问之事,与将军当年之死有关,还望主子能够告知。”

王七抬头看向霍琛,眼中竟全是倔强和坚定。

霍琛含怒的心顿时一滞,什么叫和父亲有关?

旋即冷笑道:“简直笑话。父亲当年战死之时,容容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娃娃,你告诉我,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能与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干系?她是能潜伏还是能背叛?”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属下说的那个不能告诉王爷的收信人?那人便是如今当朝宰相,云轩。”王七抬头看向霍琛,道。

“当初将军命我送信,我身受重伤,好不容易到了当时还不是丞相的云轩府外。云轩的夫人收了信,没几日却将我赶走,后来又派人追杀我。我好不容易逃脱苟全了一条性命,便是为了找云轩报仇。若不是他,将军便不会死。”王七激动的说着。

“只是云轩官位越坐越高,后来更是成了丞相,出门都有大量的侍卫簇拥守护,属下势单力薄,才让他活到今日。若是那女子与云轩有关系,还请王爷早日放手,您不能与她在一起。她可是您杀父仇人的女儿啊!”

王七说着,猛然重重的磕了个头。

霍琛看着他,薄唇紧抿着,眼中冷光大胜,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王七,你可知欺骗我的人有什么下场?”霍琛开口,声音不重,平静而淡漠,但话语间含着的冷意却叫人如何也无法忽视。

“李俊不敢欺骗王爷,但凡李俊有一句假话,便叫李俊断子绝孙,死无全尸,李家列祖列宗便是在地府都生生世世不得安宁。”王七跪伏在地上,字字珠玑的说。

霍琛听着,踉跄着退了两步,直到扶着椅子的把手,这才站定身子。

他虽为李俊改名叫王七,但是李俊骨子里还是李家的人,既能用自己的子孙和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便不会作假。

霍琛的脸色首度变得苍白,一双眼中的神色也有些散漫。

他抓着把手的右手上头青筋暴露,只听得咔嚓一声,椅子的把手生生叫他捏碎了。

寂静的房里这声音极为突兀,也让霍琛冰冷到极致的心缓过神来,目光看向王七,冷淡道:“你将当年的事情仔细说来。”

当时瞒着霍琛便是怕他如今羽翼未丰,作为一个有名无权的王爷斗不过云轩,但是跟随霍琛虽只有短短几日,却也知道,霍琛不是表面看着那般简单。

而且他必须阻止霍琛和云想容在一起,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说完之后,霍琛没有开口。

“出去。”许久之后,寂静的书房内响起霍琛冷漠的嗓音。

嗓音透着沙哑和沉滞,光是听着,便叫人有种心酸的感觉。

王七虽只跟着这个主子几日,但是霍琛是将军的儿子,他也是真心爱护,见他这样王七同样不好受。

但是他也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叫霍琛与云想容纠缠得更深了,到时抽身,怕是更难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如今霍琛已经和云想容纠缠得深了,挣不脱也逃不开了,单是他方才所言,就已经将看似镇定的他伤得千疮百孔了。

“属下告退。”王七心里寻思的时候,恭敬的退下了,他明白,此刻霍琛需要的是冷静。

霍琛确实需要冷静。

他甚至连王七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椅子里,霍琛面无表情,心里却难过得好像已经撕裂了似的。

他这一生,虽只有短短二十五年的经历。

但是作为一个在七岁时就险些被生母杀死,紧跟着便年幼丧父,生母疯癫,家里还有后娘庶弟的他来说,哪怕从小便世袭了镇南王的身份,但霍琛的日子并不如表面那般风光。

年幼时他过得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母亲疯了。后娘不会去找她麻烦,因为那是对牛弹琴,所以,便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从小到大,他忍辱负重,一日日的蛰伏,运筹,学习,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而随着他年岁增长,后娘也不再能随意的拿捏他,日子这才算是好了些。

可是他依旧忙于奔波。

他想查清楚父亲的死因。

父亲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他爱自己,宠自己,哪怕有时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古怪,却依旧很疼自己。母亲打骂他时,父亲从来都是护着的。

可惜父亲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早。

就在七岁那年救下他之后的数月,便死了。

他不相信,父亲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就如王七所言,父亲运筹帷幄,怎么那么容易死去。

所以他开始追查父亲当年的死因。父亲对他好,他为父亲报仇,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漫长而艰难的路途中,云想容的出现便是意外。

她从容淡漠,优雅矜贵,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生生的闯入了他的世界。

他开始关注她,撩拨她,等待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对他有意,也终于和周牧和离。他已然在谋划着如何将她娶进门来,王七却在这时告诉他,父亲当年的死和云轩有关。

是云轩背叛了和父亲的情意,没有及时增援粮草,导致父亲断粮,兵败战死。

若真是如此,云轩便是杀父亲的刽子手,他又如何能与云想容在一起?

生平第一次,霍琛感觉到比七岁那年濒死的绝望更加可怕的寒冰,层层将他包裹住,让他无法挣脱。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捧着自己的脸,许久许久,静默无声。

次日,相府。

“王爷今日怎么突然造访,真叫我意外。”听到下人的禀告,云轩匆匆从书房到了大厅。笑道。

“本王未曾知会一声,便突然造访,是本王的不是。”霍琛淡漠的摇头。

他身后站着王七和韩密,王七看着云轩极力压抑着心中澎湃的恨意。

云轩若是连一个人的眼神好赖都分不出来,也妄为丞相了。

他目光看向王七,淡淡道:“这位侍卫,你见过本相?为何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本相?”

云轩对霍琛客气,对旁人儒雅,那是他的修养,但是对一个初次见面便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的人,他还不至于掉价的笑脸相迎。

王七没有开口,在考虑此刻杀了云轩的几率有几成。

但是他不得不极力按捺,他是霍琛带进来的,若是此时杀了云轩,便是杀了,也会给霍琛带去麻烦,他不能这样做。

敛下眉眼,王七跪在地上,压抑着杀心,道:“早闻相爷美名,却从来未曾见过,今日一见,难免多看了几眼,失态之处还望相爷见谅。”

王七毕竟是霍琛带来的人,这般解释,云轩虽然不悦,却不好处置了,便不做理会,转向霍琛道:“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是有何要紧事吗?”

“确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去相爷书房详谈?”霍琛淡声道。

“王爷这边请。”云轩心里虽然奇怪,但是却也没有多问,侧身道。

两人一起去了云轩的书房,霍琛没让王七和韩密进去,叫他们守在门外。

霍琛来到府里的事情,云想容也得了消息,知道他们去书房后,云想容好奇他们所谈何事。

“小姐既然好奇,不如亲自去看看,或许王爷是来提亲的呢。”一旁的赵曦笑道。

提亲哪有自己来提的,而且这时间也不对,云想容心知肯定不是这事。

但是心里又实在是好奇,便吩咐楚儿去泡了两杯上好的碧螺春,然后带着楚儿朝着云轩的书房去了。

云轩的书房内。

“不知王爷有何事不明,要问老夫?”进了书房,令人上了茶,云轩笑着开口。

面对霍琛,他总是没有太大的架子。这点霍琛感觉到了,却以为他对任何人都是这般随和,没有在意。

霍琛沉默了下,道:“前几日听闻相爷年轻时与我父亲是至交,本王想问问我父亲当年的事情。”

云轩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放下手中的茶杯,儒雅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回忆之色,“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将军,但凡有他在的战役,逢战必胜,他唯一一场失败的战役,便是他身前最后一战,那一战他被奸人所害,最终战败,丢了性命。”

云轩的声音不大,相反很轻,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股诚挚和悲凉。

霍琛看着云轩,说:“听闻当年家父战败前曾给丞相写过一封求救信,不知相爷可还有印象?”

这话让云轩无比的错愕,看着霍琛蹙眉道:“本相并没有收到过将军的求救信,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云想容亲自端着托盘靠近。进了院子,就见韩密和王七守在门外。

王七看她的目光怪异,让她心生不喜。

她将将走到门边,就听到里头传来巨大的动静。

“放肆。”云轩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霍琛,我叫你一声王爷,是尊你爵位,当年我和你父亲相交莫逆之时,你不过是个娃娃,轮不到你来质疑我。便是全天下人会害他,我也不会。不知所谓的东西,滚出我的相府。”

云轩活了大半辈子,交情最深的当属霍琛的父亲,当初他战死之时,云轩还恸哭数日,告假不朝,如今却被霍琛隐晦的试探,意指自己和老友当年的战死有关,云轩便是修养风度再好,也不由得勃然大怒。

云想容还在错愕,便见门被打开,云轩怒气冲冲的将霍琛给赶了出来,云想容不防,被霍琛撞了一下。

托盘中的茶水顿时撒了出来,云想容被烫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松了手。

托盘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她身子被撞得不稳,眼看着便要摔倒在地。

霍琛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扶住,两人视线相交,云想容却看到他眼中前所未有的冷漠。

第211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13第73章 你可是有了离心 (加更合并)钻石满一百五十加更第100章 得知苦衷 (加更合并)第11章 掐死她便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第209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11 (任性万更,加更合并)第79章 请旨和离第24章 初次合作第53章 你就这般空虚吗第203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5第61章 信不信我把你丢湖里去第89章 终于和离 加更合并,钻钻满450加更第8章 是你指使的……第172章 彻查太子之死 (加更合并)第14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第149章 十万火急的大事第161章 只是失踪了 (加更合并)第181章 她必须在场第7章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第42章 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第28章 入夜沐浴未更衣第149章 十万火急的大事第145章 一个都逃不了 (任性万更)第125章 退亲风波第75章 遇袭,再遇袭 (元宵加更2000,大家元宵快乐)第53章 你就这般空虚吗第151章 这是不想让你好过第22章 少夫人,有了第2章 夫君可是想宠妾灭妻第204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6第158章 别打小七的主意 加更合并第90章 容容,你嫁我吧 (加更合并,任性万更不解释)第154章 她的爱恨分明第152章 我想你了第99章 霍琛归来,蒋青流产 (加更合并)第153章 缺月宫第15章 送夫人一程第179章 兄弟走好第135章 调戏我娘子调戏得很欢快嘛! 加更合并第20章 伤上加伤,谁算计谁第33章 住手!在做什么!第197章 兄弟反目,回不了头第87章 病入膏肓 (加更合并,任性加更4000字)第131章 别样的大婚 任性万更~~~第41章 好香,再亲一个第164章 不许再逃婚了第191章 护你一世平安第118章 意料之外第5章 换个衣服遇奸情第182章 洗尘宴风波第49章 关起来,回头发卖第20章 伤上加伤,谁算计谁第155章 杳无音讯 加更合并第181章 她必须在场第77章 看着就像……死人一样第141章 只要你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任性万更!第190章 他是她指路的明灯第37章 夫人家里可是遇到难处了?第165章 久违的熟悉第168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第11章 掐死她便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第193章 千疮百孔加支离破碎第24章 初次合作第74章 他是在难过吗?第28章 入夜沐浴未更衣第70章 便是不爱他,也绝不会爱你第103章 你的心在何处第138章 万一不能生呢第128章 公主要在我身上挂多久 (任性万更)第206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8第166章 夜色静好人团圆 (加更合并)第152章 我想你了第203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5第137章 云大哥,我喂你吧 加更合并第80章 我代劳如何第71章 你有个好夫人 (任性加更2500+)第68章 就这么毁了 加更2000字第29章 你放开我第60章 晴娘被收拾第28章 入夜沐浴未更衣第15章 送夫人一程第77章 看着就像……死人一样第13章 来了就不着急回了第195章 现实残忍至此第147章 王妃身子不太好 (加更合并,任性万更)第175章 这事儿不怪你第208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10 (任性加更)第136章 不如咱们探索新招如何? 加更两千字第166章 夜色静好人团圆 (加更合并)第90章 容容,你嫁我吧 (加更合并,任性万更不解释)第13章 来了就不着急回了第171章 第一次闹得不愉快 (加更合并)第168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第178章 她怎么会知道第130章 这是要叫人说我苛待新妇吗? 任性万更~~~第149章 十万火急的大事第49章 关起来,回头发卖第61章 信不信我把你丢湖里去第216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18(韩密篇终) 加更合并